““白狼”呼叫“萊因哈特”,這裏的視野很清楚,我們将在五分鍾後降落。”機長厄普特中尉掃視了一眼儀表盤,所有儀表指數都在正常的範圍内。
““白狼”,跑道已經清理完畢,歡迎來到“玫瑰天堂”。”耳機裏傳來機場航管的回複,信号清晰響亮。
““白狼”明白,待會兒見,完畢。”機長松開發信按鈕,轉過臉望向側窗外。
可以看到在左側護航的兩架BF109搖晃着機翼,正在加速超越這架FW200運輸機。
“最後檢查,要準備降落了。”副駕駛海恩斯坦少尉轉過頭,對着坐在航空工程師坐席上的魯爾中士說到。
“一切正常。”魯爾對着副駕駛豎起大拇指,同時熟練的調整着操控面闆上那些讓常人眼花缭亂的閥門與電路開關。
航空站的簡易鋼闆跑道足有八百五十米長,主跑道的右側現在正在修建一條新的水泥跑道,工程雖然隻完成了一半,但在空中已經可以看出大緻的輪廓範圍來,長度至少在一千五百米以上。
這隻是這座軍用航空站擴建工程的第一階段,最終這座機場将成爲一個大型的綜合性軍事基地,未來從這裏起降的德國海軍遠程偵察機,可以把整個北海海域和大半個波羅的海都劃入作戰半徑之中。
隸屬于JG53的六架BF109戰鬥機排成了三個雙機編隊,先是做了個華麗的低空通場,然後重新爬升到八百米高度,開始繞着機場邊緣盤旋警戒。
塗裝成白色的FW200運輸機放下了巨大的襟翼,對準跑道中心緩緩下降。發動機吊艙下方的起落架艙蓋向兩側展開,液壓桶驅動着起落架伸出艙外并鎖定,十幾秒鍾過後,厚重的橡膠輪胎就重重的碾壓到了塗着褐色油漆的鋼闆跑道上。
在刺耳的摩擦聲中,刹車片和輪胎間冒起了一股青色煙霧,駕駛員努力操控着這架十八噸重的大型飛機,精準的沿着跑道中線滑行。
跑道邊早已經有一群人在等候着,有陸軍的也有空軍的,軍官們全都穿着筆挺的制服,佩挂着閱兵飾緒和禮儀刀劍。一大群穿着藍灰色連體工作服的空軍地勤人員,昂首疊肚地站在滑行道旁,雖然無法和正規的儀仗隊相比,但總體上隊列還算整齊。
四輛外殼擦得锃光瓦亮的黑色奔馳車停在跑道邊,車隊前面站着十幾個人,他們和穿制服的軍人們之間似乎隔着一條鴻溝,雙方有意識的保持着一種微妙的距離。
這些人大緻上都是同一類打扮,深色褲子和黑皮鞋,黑色的皮風衣與禮帽,一些人的大衣腰側有明顯的鼓起,顯然是攜帶了某種武器,他們的眼神銳利神情嚴肅,讓人不由自主會望而生畏。
曾幾何時,這幅裝扮是所有占領區居民最恐懼的夢魇,不管是秘密警察還是保安總局,都代表着納粹最殘暴黑暗的一面。
“他們到了,長官。”一名蓋世太保在上司的身後說到。
“嗯,相當準時。”帶隊頭目低頭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在珍珠母表面的襯托下,黑色的指針指向了十一點四十五分。
此人名叫威廉.柯爾溫.沃夫施泰因,德國秘密國家警察的三級警監,相當于軍隊裏的少校。
蓋世太保和黨衛隊保安部不同,他們原本就是魏瑪時期的普魯士政治警察,是隸屬于普魯士内政部之下的正規紀律部隊,在納粹上台之前,他們就已經在全國構建起了監控網絡,在德國社會上擁有極大的威懾與影響力。
蓋世太保被納粹控制之後,成爲了納粹用來維護其“國家社會主義”思想與獨裁統治,最好用也是最具威力的武器之一。雖然蓋世太保歸屬于保安總局的指揮之下,但與保安部的黨衛隊探員相比,這些秘密警察的權力幾乎是無限的。對于普通的德國百姓而言,這些人本身就是“法律”。
蓋世太保繼承了普魯士風格的官僚作風,執行任務時刻闆得幾乎不近人情,這也是希特勒和納粹高層最推崇的,對于國家的敵人必須要殘忍無情。
沃夫施泰因少校就是這樣一個标準的蓋世太保,執行任務時他是一匹兼具着狡猾與殘忍的惡狼,甚至讓部下和友軍都感到不寒而栗,他帶給身邊人的心理壓力,有時候甚至超過了那些對一切還懵懂無知的敵人們。
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他又是一個極爲顧家的好丈夫與好父親,是一個出了名的女兒控。在辦公室裏他則是一個可靠的上司與部下,與同僚間的關系都處的不錯,不管有沒有和他一起出過任務,都承認沃夫施泰因少校平時是一名表現出良好教養、待人溫和謙卑的紳士,一個身上還保留着大量傳統美德的标準的普魯士男子。
飛機緩緩滑行到了歡迎隊列的面前,機組收起了發動機的油門,一名地勤一手按着軟帽,一手提着把折疊舷梯,快步跑到了機艙門邊。
機組人員從裏面打開了機艙門,地勤熟練的将舷梯固定在了插槽上,緊接着一位穿着野戰制服的德國陸軍中将,就出現在了機艙門前。
陸軍中将先掃視了一眼跑道邊歡迎的隊伍,随後快步踩着舷梯走下飛機,緊跟着将軍下機的是一名年輕的陸軍少校,手裏還提着一隻黃褐色的皮制公文包。
“午安,魏爾勒将軍,我是指揮官拉爾夫中校,請允許我代表基地所有官兵,對您的光臨緻意最誠摯的歡迎。”基地指揮官是個五十多歲的空軍中校,留着兩撇漂亮的八字胡,腰帶緊緊的勒着有些發福的肚子,胸袋下方挂着一枚一九一三版的一級鐵十字勳章。
“幸會,拉爾夫中校。”魏爾勒回了這個口才不錯的中校一個軍禮。
“歡迎,将軍閣下,我是副指揮官...”随即其餘的陸空兩軍軍官們依次上前,向元首的首席私人幕僚敬禮緻意。
“沃夫施泰因,我已經等您很久了,魏爾勒将軍。”輪到蓋世太保時,秘密警察摘下禮帽,鞋跟一撞點頭緻意,随後向着陸軍中将伸出了右手。
“幸會,我在柏林就聽說過你,少校。”魏爾勒握住沃夫施泰因的手搖了搖。
“中校,飛機加注燃油需要花費多長時間?”魏爾勒轉過臉詢問拉爾夫。
“加上必須的維護工作,估計一個小時就能完成。”空軍中校回答到。
“将軍,基地的廚師已經爲您準備了豐盛的午餐。”副指揮官在一旁殷勤的補充到。
“那麽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跟我講講你現在掌握的情況,我們可以邊吃邊談,少校。”魏爾勒回過頭對着沃夫施泰因微笑着說到。
PS:謝謝大家的體諒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