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實在太厚,根本看不清小孩肚子是鼓着還是餓的癟下去。
禦走到屋子裏的正中央,一屁股坐到地上,嘴裏嘟囔道:“不餓。”
一邊說着,一雙小眼睛不住的在屋子裏的石頭間瞄來瞄去,這麽大的石頭,等有力氣了,抱起來砸死眼前的壞女人,爲父母報仇。
然而,跟禦如此硬氣的口吻所不同,衣服裏的肚子非常不争氣的發出了咕噜聲。
咕~咕~
毀滅神看着禦,清冷的眼睛,睫毛微微上揚,這小孩,脾氣倒是倔強的很。
“不吃東西,餓死自己,報仇?”
毀滅神一句話就戳到了禦的軟肋,但禦依舊不妥協道:“不用你管。”
毀滅神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年來,她一直過着封閉的生活,除了殺人打仗,基本上沒别的事可做,像樣的朋友也沒一個。
根本不知道如何與人交流。
普通人見到自己總是能躲多遠就多遠,至于手下的士兵,都是爲了建功立業各懷鬼胎之徒,除了阿谀奉承,也說不出别的話來。
這小孩倒是讓自己千篇一律的乏味生活,多了點色彩。
毀滅神推開門,離開房間,站在外面呼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不知爲何這平時從未留意過的空氣裏,竟然有着芬芳。
就像睡了很久,做了很久的夢,在頃刻間醒過來一樣。
穿過庭院走廊,盔甲摩挲的聲音沉悶卻有着韻律,若在戰場,毀滅神的行動都會是無聲無息。
但回到毀滅殿,便可以卸下防備,享受那麽一會兒的閑悠。
卧室裏,一切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簡單沒有任何修飾,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擺滿軍情的書桌之上。
墨香尚存,溢滿了整個房間。
将披風铠甲解下,随手挂在衣架之上,搖了下雙臂,舒展了一下筋骨。
毀滅神走到書架旁邊,目光在最上面的書間掃過,自言自語道:“這些對他來說,晦澀難懂了些。”
俯下身子,将書架最底的書抽出來,雖然不至于落滿灰塵,但很明顯這些書已經很久沒人翻閱。
将書摞在一起,拿在手中,毀滅神去往禦住的房間。
卧室與修煉房雖然間隔不遠,但中間也足足隔了兩個庭院。
行至練功房外數十步的地方,毀滅神發現練功房的門已經打開,顯然禦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視線移動,看到了蹲在牆角不知道正折騰什麽的禦。
毀滅神好奇之間想看看他在做什麽,下意識的把身子往後一縮,躲在了牆後默默探視。
隻見禦忙乎了好一陣,在院子裏跑來跑去,采了些草,折了幾根樹枝,弄了個簡易的籠子。
毀滅神愕然,這小家夥竟然是想補鳥,想必是躲避追殺的時候,跟大人們學會的技能。
怪不得底氣那麽硬,不接受食物,原來小小年紀本事挺多。
毀滅神并不知道此刻她向來冰冷的臉上,竟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