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目光若明珠,夾雜着看透一切的自信,“本宮撫養了禦天整整九年,而你跟禦天認識才多長時間,好像還不到一整年吧,九個月?”
葉珞眸光一黯。
“元妃娘娘,時間并不能證明什麽。”
她相信,男女之間的生死大愛,不需要很久的時間,也足以一眼萬年。
若是心有靈犀,一兩年,萬萬歲,又有什麽區别?
“不能嗎?我們可以試試。”
元妃娘娘明珠一般的眸子裏,再也無一絲淡雅氣質,反而起了一絲争長短的執念,那是後宮女人獨有的眼神,“我們,不放賭一把。”
葉珞勾唇:“好啊。”
婆媳關系,曆來都是世上最爲緊張的關系。
她本想做個好媳婦兒,奈何婆婆心懷鬼胎,對她未來的夫君别有用心。
元妃對自己壞一點、差一點兒,她完全可以忍受。但若是元妃對禦不好,這是她萬萬無法容忍的!
“看看禦天,是會選擇你這個認識了九個月的鄉下女人,還是本宮這個養育之恩大過天的母妃。”元妃的聲音,宛若尖刺,在這永和殿内,泛着冷意。
“娘娘終于承認了麽,原來珞兒在你的心中,并不是什麽兒媳婦兒,而隻是一個鄉下女人罷了。”葉珞絕美小臉上的笑容,比元妃更要冷,“要論僞裝,你可比威後的功力還要深厚一些呢。”
忽然之間,葉珞的心中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這富麗堂皇的帝國皇宮,泱泱皇族,究竟有幾人對禦是出于真心的?
司衢?
一個色令智昏的父皇。
威後?
一個禍國妖姬,以弄死邑王一派爲己任。
元妃?
有目的的收養,有目的的母愛,志在控制養子。
安如夏?
對小叔懷有龌龊心思的黑寡婦,表面柔弱,内心歹毒。
邑王?
對禦有着深遠影響的一個死人,他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帶給了禦溫暖,一方面讓禦背負着仇恨和黑暗。
司弑天?
葉珞的金眸内總算浮現出一抹溫暖,君臨城内,也隻有弑天寶寶,對禦是真心的了吧,不計代價地守護,甯可被誤會,甯可被憎恨,甯可背鍋,也固執地爲禦付出。
想要在危機四伏的君臨城立足不倒,必須要抓緊司弑天這條大腿。
元妃可以翻臉,司弑天必須搞好關系。
“娘娘要怎麽賭呢?”葉珞幽幽開口。
“馬上就是下早朝的時間了,本宮差遣甘嬷嬷去議政殿外候着,把禦天給叫來。”元妃斜倚在椅子上,一隻手挑着香爐,青煙袅袅,散發着白玉蘭的幽香,“本宮,會勸說他放棄你。”
葉珞挑眉:“也好。”
她在元妃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了。
元妃詫異道:“你就不害怕?不慌張?”這丫頭淡定的态度,讓她有些意外。
葉珞不答。
閉目養神。
她拒絕再跟這個女人扯嘴皮子。一切因果,禦自有論斷。
半個時辰之後,司禦天到了。
“母妃,您叫孩兒有何事?”
司禦天風塵仆仆的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