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載無奈地笑了笑,道:“一碼歸一碼的事情啊,今天不說這些,等會兒你少喝些酒,免得露陷。”
王芷軒搖了搖頭,道:“還不怪你,不是你拉着我來,我還不想來呢。”
兩個人說笑着朝着大門走去。
冷羿則摟着皇上肩膀出了折香園的門,快步到了自己的書房,關上門後,這才松開,道:“你這搞的哪一出?”
皇上自然知道是皇後懷孕,太皇太後讓白虹和方錦顔進宮的事情,于是苦笑一聲,走到靠窗的一張太師椅前直直坐下,看着冷羿,道:“都是呂悅甯和皇祖母所爲,朕來不及也顧不上阻止了。”
冷羿道:“這些都顧不上,那方錦顔這邊你到底讓我們這些人陪着你瞞她多久啊!”
皇上見白虹進了門,将門關上,走到自己面前,臉上也是帶着一絲憂慮看着自己。
“朕也不想瞞了,瞞的好辛苦,但是現在如果讓錦顔知道了,那可不是我一個人得罪了她的問題,可是一群人得罪了她的問題。”
白虹道:“要不我去給她說,她一向最是聽我和官人的,而且那樣善解人意的她不會不知道你的苦心。”
皇上低歎一聲,道:“算了,這件事情還是朕親自給她說。”
冷羿嚴厲地說道:“盡快,否則往後的事情更加麻煩。你知道嗎?”
皇上點點頭。
冷羿上前,勸慰道:“我知道官家也爲難,隻是如今皇後已經有了身孕。如果你這裏稍不留心,錦顔就會性命堪憂。”
皇上知道冷羿的意思,不知說什麽,隻好再點頭。
三個人正要出門,突然冷羿說道:“對了,錦顔之前在恩陽鎮讓人下毒的事情你知道的,對嗎?”
皇上說知道。冷羿道:“當時這個家算是全殺了,但是王媽媽還有一個侄女聽說當時是她帶進了京城,錦顔一直在尋找。最近我有了眉目。”
皇上見冷羿的表情,仿佛和自己有關系,便道:“那個人的侄女不會在宮裏。”
冷羿點點頭,皇上連忙問是誰。白虹道:“就是呂悅甯身邊的含翠。”
皇上聽了這話。突然覺得有種不祥的感覺,連忙從懷裏掏出還沒有來得及給方錦顔的那個桂花油的盒子交給白虹。
“這個盒子是呂悅甯讓朕給錦顔的,朕一直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跷,但是說不出來,朕讓躍龍镖局的趙镖頭看過,他說沒有問題,現在姑父說起這件事情,朕想着還是讓姑姑拿去給手下那些制毒高手看看。朕可不想因爲朕的原因再次傷害到錦顔。”
冷羿沒有想到皇上爲了方錦顔,竟然連自己的枕邊人都不相信。不知道是該爲方錦顔高興還是爲呂悅甯難過了。
三個人從書房出來,皇上故意慢了半步,借着冷羿和一旁的李昌載和王芷軒說話,湊到白虹的耳邊低語道:“姑姑派你身邊的人查一下呂悅甯。”
白虹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低聲說道:“到底是女人,我不放心,朕不覺的她真的可以爲了朕,不去計較不去算計,若她真是一心對朕,朕自然不會委屈了她,否則,朕也不能讓她打什麽歪主意,傷害朕的錦顔。”
白虹偷笑道:“錦顔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呢?”
皇上則淡然一笑,道:“她從來都是朕的。”
福祥殿。
其實呂悅甯是真的累了,這幾天雖然皇上天天陪着自己,甚至連奏折都帶到自己的寝宮裏來批閱,兩個人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但是呂悅甯還是常常從皇上的眼神裏看到另外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仿佛一直橫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無論自己如何做,都揮之不去。
等皇上一走,含翠也讓人帶走之後,呂悅甯很快就睡着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冬日的太陽已經照進了房間裏,有了一絲暖意。
“含翠……”她本能地喊出聲後,這才想起來,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娘娘,您醒了?”夕妍聽見聲音,趕緊進門走到床邊。
呂悅甯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外面,道:“什麽時辰了,皇上回來了嗎?”
夕妍扶着呂悅甯坐起身來,給她披上一件衣裳,道:“早就回來了,過來看過娘娘兩次了,您都睡得很好,皇上便讓奴婢不要叫醒您,說是等您醒了,再去叫他過來。”
呂悅甯沒有想到皇上真的這麽快就回來了,再看看放在桌子上包裝好了的酸棗糕,呂悅甯笑了,道:“應該是過了吃飯的時辰了,對嗎?”
夕妍連忙答道:“皇上吃過了,因爲剛才有幾個大臣過來找皇上議事,皇上本來一直陪着,後來隻好去上書房忙去了。”
呂悅甯見此情形,便知皇上并未因早晨的事情生氣,心情也就大好起來,指着桌子上的酸棗糕,道:“把酸棗糕給我拿過來,然後你讓廚房給我做點東西,我餓了,對了,不用去回皇上了,讓他忙,晚膳的時候再去看看他忙完了沒有。”
“是,奴婢這就叫人去給娘娘準備。”說完,夕妍先将糕點拆開放在一個碟子裏送到呂悅甯的手上,便躬身退下了。
夕妍出了門,先讓人去廚房給皇後準備吃的東西,自己則假裝在院子裏閑走,趁着人不備,趕緊出門朝着福甯殿而去。
“讓你給皇後說的話,都說了嗎?”
後花園一個假山後面,小路子和夕妍兩個人小聲地說着話。
“放心,都按着你的意思說了。”
“那皇後怎麽說?”
“她果然按照你的意思說了。說是晚膳的時候過去看皇上,可是到時候若是皇上還未回宮,那可怎麽是好?”
“這個就不是你擔心的事情了。夕妍,皇上說了,若是你将你的差事辦得好好的,皇上自然不會虧待你,但若是……”
“請皇上一定放心,夕妍既然決定跟了皇上,就一定忠心護主。絕無二心。”
“好,你趕緊回去,若是有變故。随時找我便是,我先走了。”
不知是誰想出的主意,竟然将方錦顔過生日的地方放在了郊外冷府的一家别院裏,這個地方方錦顔來過一次。當時是夏天。當時這個院子裏滿是玫瑰,白色的,紅色的,還有粉色的,除了玫瑰,還有一池的荷花,這個院子當初是冷羿用來和三兩個知己小酌談心用的,所以地方不是很大。但是卻布置的十分舒适,院子裏除了花草。還種植了許多的湘妃竹,隻是少了一些一般官宦人家的那些精緻的雕花,還有那些個繁瑣的亭台樓閣,不過就是幾件房子,然後便是一個池塘,房前屋後不是花草就是果樹和蔬菜,看着倒是很有幾分田園的感覺,惬意的很。
第二次再來,方錦顔推門而進,發現整個院子還是翠竹郁郁蔥蔥地生長着,院子裏還種了幾棵紅梅,已經盛開了,池塘裏的荷葉都已經打掃幹淨,看不出一絲衰敗的景象,看着倒也讓人覺得是個清靜的地方。
雲朵挽着方錦顔的手,見方錦顔正仔細地到處張望着,便笑着說道:“果真是個不錯的地方。”
方錦顔回過頭看了看一直在自己身後的王芷墨和冷羿,笑着說道:“大哥,元休,我想起來晚上我們吃什麽了?”
冷羿見方錦顔高興,自己的心情自然也好起來,便道:“随便你想吃什麽,大哥都可以爲你準備。”
王芷墨則道:“我知道錦顔想吃什麽。”
随後跟來的李昌載和王芷軒,聽見他們說話,李昌載便道:“不管吃什麽,有酒就行。”
方錦顔贊同道:“對,我也是這樣想的,有酒才是最重要的,不過今天晚上若是不下雪,我們就在院中生上一堆篝火,我們圍坐在篝火旁烤着全羊喝着美酒,豈不是一件樂事?”
王芷墨大笑,道:“我就說我知道錦顔想這樣的。”
冷羿指着門外對方錦顔說道:“芷墨還真是沒有猜錯,你看門外。”
方錦顔探出頭去,隻見幾個下人已經将一些柴火和一些燒烤用的東西悉數從一個馬車上搬了下來,緊接着便看見了一隻被收拾幹淨的全羊從馬車上被擡了出來。
方錦顔看了王芷墨一眼,王芷墨則走到方錦顔的面前,似笑非笑道:“想着我給你的生日禮物也是你喜歡的,你信嗎?”
方錦顔搖了搖頭,道:“這個你就沒有那麽神奇了,烤全羊是因爲我曾經給你提過,你記得自然是沒有錯的,但是莫非我想問你要什麽禮物你都是清楚的嗎?”
王芷墨拍拍自己的胸口,道:“不信一會兒讓你看看。”說完便得意地走開了。
“元休!”
王芷墨聽見方錦顔叫自己,轉過頭來,卻看見方錦顔沖着自己一臉壞笑,指着正要進門的紫苑,隻見紫苑的手裏抱着那隻狐狸,王芷墨明白過來。
“錦顔,你敢捉弄我啊!”
“是你讓我給它取了這個名字的,你自己要回頭要答應,與我何幹啊!”
說完,大家都不由地大笑起來,王芷墨指了指方錦顔,也跟着笑了起來。
“酒初熟,招我友,共一杯。碧天雲卷,高挂明月照人懷。我醉欲眠君去,醉醒君如有意,依舊抱琴來。 尚有一壺酒,當複爲君開。”一旁的王芷軒看見衆人皆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一副冷冷旁觀的模樣,自語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