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冷羿的書房,尹鹫和方錦顔當真坐下來,認真地下起棋來,冷羿則趁着這個時間,假意說是去看自己的兩個龍鳳胎,然後走出門朝着白虹的院子走去。
“什麽?!!”白虹正埋頭給卓巧娘的兩個孩子繡肚兜呢,聽見冷羿說了之前在門口見到方錦顔的那一幕,一不小心針紮到了自己的手指上,疼的白虹趕緊将手放在嘴邊嘬了一口。
冷羿走到白虹身邊坐下,将她的手拿到燈下看了看,這才說道:“幸虧碰見了,若是讓她去了,萬一王家任何一個下人不小心『露』出一絲破綻,錦顔那麽聰明的孩子還能察覺不出來嗎?”
白虹索『性』将繡盤放在桌子上,起身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步,然後懊惱道:“這個孩子全讓太皇太後給慣壞了,整天讓王家的人擔驚受怕不說,就連王芷軒看見方錦顔也要躲,真是的,萬一哪一天錦顔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麽生你我的氣呢。”[
冷羿見白虹的樣子,笑着說道:“我看不過都是這些孩子鬧着好玩罷了,過了一陣子,好奇的勁兒過了,王芷墨也就沒有心思整天到我們府上來找錦顔了。再說了,你也看見的,錦顔對他不過是友情,而非别的什麽。”
白虹仰天長歎一聲,道:“官人,您說的倒是輕巧,可是皇上看來不是鬧着玩兒的。而且萬一哪一天要太皇天後知道了,你我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冷羿起身走到白虹身邊,白虹則乖巧地依靠在他的懷裏。
“那你知道爲什麽今天皇上破天荒沒有來嗎?”
白虹聽出冷弈的話裏有話,突然想到些什麽,轉過身面對這冷羿,一臉驚喜地望着冷羿,冷弈則神秘地沖着白虹笑了笑。
白虹驚訝地說道:“莫非是太皇太後将皇上和呂悅甯的婚事提上了議事日程了?”
冷羿道:“是啊,要不我怎麽這麽晚才從宮裏回來呢?”
白虹想了想,道:“那皇上是個什麽态度?”
冷羿道:“太皇太後是個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她自然知道皇上是喜歡錦顔的。但是她早就在選親那一天就說了,隻要皇上娶了呂悅甯,那麽方錦顔随便皇上給她什麽位分。”
白虹道:“可是……”
冷羿笑着說道:“所以說,胳膊擰不過大腿,皇上雖然平日裏頑皮。這種事情還是不敢和太皇太後較勁的,你就放心吧,隻要成親之後,自然就好了。”
白虹聽罷冷羿的話,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爲她是皇上的姑姑,她太清楚皇上的『性』情了。他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
冷羿像是看出白虹的心思,便笑着說道:“你想到的,太皇天後也想到了,所以啊。就讓我來告訴你,你不是一直想認方錦顔這個妹妹嗎?太皇太後的懿旨,封方錦顔爲翌陽郡主,從今天開始。方錦顔就是你的義妹,太皇太後的義女了。”
白虹不禁啊地一聲。道:“太皇太後這是……實在是……太……過分了……!這麽說,方錦顔就是皇上的姑姑,那麽皇上自然就不能對自己的姑姑……是嗎?”
冷羿笑着點了點頭。
白虹不知心裏是什麽滋味,她想着那天就在這個房間裏,皇上那鑿鑿有詞地對自己發誓的話,突然有一種十分不詳的預感。
“錦顔,知道了嗎?”白虹問道。
冷羿道:“懿旨随後便道!”
方家大喜![
方自清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從小就沒有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四女兒竟然會成爲太皇太後的義女,不但是正兒八經冊封了一個有名有号的郡主,而且居然比自己還要高出一級,是個正二品的郡主,這個消息不但一下子在京城傳來了,在方家也是炸開了鍋!
通傳消息的官員是先去了冷家才到方家報喜,這讓方家的人或多或少有些尴尬,但是畢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而且這個雖然不是官的“官兒”,可是勝過千萬,因爲她是太皇太後的義女,那也就是當今皇上的姑姑了!
不僅如此,太皇太後還将冷府不遠處的一處宅子賞給了方錦顔,這好像就是告訴方家的人,你們不是不要方錦顔嗎?那哀家就給她單獨安個家,這樣她也不算是你們方家的人了。
隻要是認識和知道方錦顔的,大多都是爲她高興的,不高興的,大概隻有方家很多的人,其中自然包括了董月喜!
“老爺,你說方錦顔這個丫頭是不是故意氣您和老夫人啊,明明是方家的人,竟然還讓太皇太後另外給她置辦一處宅子。”董月喜站在方自清的書房裏,一臉讪讪地說道。
方自清冷冷地看了看不過才禁足三個月不到的妻子,竟然仿佛一下老了十幾歲,看着和自己的母親年紀差不多了一樣。
“方錦顔也是你叫的?”
董月喜愣了一下,見方自清一臉厭惡地看着自己,心裏象刀割一般,臉上卻硬生生地擠出一聲笑來,唯唯諾諾地小碎步地走到方自清的面前。
“老爺,瞧我不是高興嗎?您說方家出了一個郡主,再怎麽說您和我不還是她的爹娘嗎?”
方自清鼻子裏哼了一聲,算是同意。
董月喜見方自清沒有反駁自己的意思,趕緊又說道:“再過幾日就是老夫人的大壽了,不如我們将錦……郡主接回來陪老夫人住幾天?”
方自清看了董月喜一眼,正要說話,隻聽房門嘎吱一聲,晴兒微笑着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董月喜有些不高興,沉下臉來,道:“越發沒有規矩了,進來竟不知道敲門了!”
晴兒趕緊上前将手中的托盤小心地放在桌上,董月喜見是一碗漆黑的『藥』水,知道這幾日方自清的身子一直不适,自己才被解除禁足不過兩三日,自然還輪不到自己親自照拂,想到這裏,趕緊将托盤中的『藥』碗端起走到方自清的面前。
晴兒則一臉笑意,絲毫沒有半分别的神情,隻是望着方自清,柔聲說道:“老爺趕緊将『藥』喝了吧。”說完,這才屈身給董月喜施禮。
董月喜假裝沒有看見,隻是對着方自清說道:“子清,來,喝『藥』吧。”
晴兒聽見這一聲,趕緊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表情上卻是依舊微笑着。
方自清沒有理會董月喜的肉麻,自己從她的手上将碗接過,看着面前自己這個七姨娘,今天穿着一襲大紅芍『藥』香緊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煙白『色』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鬓發低垂斜『插』碧玉瓒鳳钗,顯的體态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
“剛才聽張大夫說你昨個兒晚上身子不适,可找他給你看過了?”
晴兒莞爾一笑,嬌嗔道:“老爺自己身體不适,反倒關心起晴兒來了,看過了。”
方自清一口将碗中的『藥』喝完了,沒有理會董月喜遞過來的帕子,而是朝晴兒伸出了手,晴兒趕緊将自己的帕子交給隔着一張桌子的方自清,方自清則對着晴兒笑了笑,将帕子接過去,兩隻手在空中緊緊地握了握,這一切讓董月喜一一看在眼裏,恨不得将晴兒的那張妖媚的臉頰用剪刀劃個稀爛才痛快。
“那張大夫怎麽說?”方自清擦了嘴,并未将帕子交還給晴兒,而是很自然地放在了自己的懷裏,然後對晴兒說道。[
晴兒看在眼裏,說話之前,故意看了看董月喜那張已經因爲發怒而扭曲的臉,然後将一雙手小心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柔聲說道:“恭喜老爺,賀喜老爺了!”說完,嬌滴滴地低下頭去。
方自清看了看晴兒的動作,頓了頓,馬上會意過來,趕緊起身将橫在自己面前的董月喜一掌開,快步走到晴兒的面前,一臉驚喜地看着晴兒,雙手緊緊地抓住晴兒的雙肩,顯得十分地激動。
“真的嗎?是……真的嗎?”
晴兒點點頭,輕聲說道:“已經兩個多月了,我竟還不知道呢。”說完擡眼羞澀地看了一眼方自清,方自清聽罷,頓時高興地仰天大笑幾聲,然後将晴兒緊緊地摟在了自己的懷裏,而一旁讓方自清得差點摔倒的董月喜扶着椅子,冷冷地看着晴兒,心裏對自己說,不要上了這個小妖精的當了,不要生氣,要冷靜!
誰料就在董月喜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的時候,晴兒突然說道:“對了,想着三姨娘的日子也快到了,我想給老爺請了準兒,明兒個去看看三姨娘。”
方自清哪裏舍得,道:“杜若不是還有些日子的嗎?等過段時間你的胎象穩固了再去看她也不遲。”
董月喜聽了這話,趕緊上前說道:“那還不簡單,晴兒一向和郡主的感情最好,郡主不在的日子,她也是一直和三妹妹一直住在一起,如今好長時間不在自然是想念的,應該去看看的。”
晴兒當然知道董月喜打的什麽主意,恨不得自己去了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老爺,您看,大夫人都讓我去了,我就是去看看,很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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