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顔聽了這話,高興地抱着身邊的雲朵咯咯地笑了起來。
趙淮山看着方錦顔高興滴樣子,再看不遠處白虹站在閣樓的戶前看着自己,趙淮山突然心裏湧出一股難言的傷感,但是嘴角還是挂着他那标志xng的微笑,直到白虹的身影消失在前,方錦顔和雲朵還有雨點說話的時候,他才起身走到一邊望着平靜的湖面,嘴角那抹微笑才漸漸消失散去。
“大哥,原來你是認識公主的啊?”雨點突然問道。
趙淮山不動聲se地轉過身去,道:“不過是前幾年在京城做藥材生意的時候通過朋友介紹這才認識了公主,公主也是在宮外長大,倒是一個十分好相處的人。”[
“公主瞞的我們好苦啊,你們關系那樣的好,竟然都不告訴我們,原來我們一直r思夜想的大哥竟然和公主還是相識的。”雲朵說道。
趙淮山道:“其實不算好,不過是認識罷了。”說完,看了方錦顔一眼,見對方隻是微笑看着自己,并未生疑,這才放心下來。
“那大哥住在這個杏黃酒樓的嗎?我和雨點還有雲朵平時可以過來找你嗎?”方錦顔問道。
趙淮山道:“我是住在這裏,你們随時可以過來找我的,沒有問題。”
這時隻見白虹急匆匆地走了過來,進了亭子,也沒有看趙淮山,而是直接走到方錦顔的面前,柔聲說道:“方才管家過來了,說是你冷大哥找你有事。四處找你,看我,走的時候也沒有說一聲,你還是趕緊帶着雨點和雲朵先回去吧,免得你冷大哥着急。”
方錦顔乖乖地站起身來,先是給趙淮山躬身施禮,輕聲說道:“大哥保重,錦顔走了。”說完再給白虹施禮,便轉身朝亭外走去。雨點和雲朵趕緊跟上。
等到方錦顔她們走遠了,白虹這才長歎一聲,看了趙淮山一眼,見趙淮山方才臉上的笑容也淡去了,眼睛裏有淡淡地哀愁。
“我以爲她會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趙淮山說道。
白虹淡然一笑。道:“她隻要見到你便是好的吧,其他,不是關鍵。”
趙淮山看了白虹一眼,白虹道:“怎麽?不相信一個女人的直覺嗎?”
趙淮山:“大當家的,小顔多虧你照顧了。”
白虹笑了笑,道:“你放心,我家官人比我不知細心多少倍。哪裏會讓你的小顔吃虧啊?”
趙淮山知道白虹說的是真的,他之前一直以爲方錦顔不過是個在自己心裏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永遠都是那樣心城府地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的傻丫頭,可是不過大半年不見。她仿佛就變了一個人,除了剛才一見面那沖上來的一個擁抱之外還是熟悉的,别的,在趙淮山看來感覺都陌生了。好像面前這個越發出落的美麗的女子不是當年自己救下的小姑娘了。
“她長大了!”趙淮山感慨道。
白虹走到亭子邊的石凳上坐下,道:“你真的決定放棄這個一心就想着你的方錦顔嗎?”
趙淮山心裏一沉。不去看白虹,而是背對着她,低沉道:“我給不了她想要的。”
白虹嗤之以鼻,道:“那你認爲皇上可以?”
趙淮山聽了這話,不由吃驚地轉過頭看着白虹,道:“大當家的,您……您這是什麽意思?”
白虹冷笑道:“你以爲方錦顔是什麽?是這湖上暫停的小鳥,還是湖底生生不息的水草?她不是永遠在原地等着你去看她關心她的那個小姑娘,她會長大,會越發漂亮,會讓别的男人發現和喜歡的!”[
趙淮山身子不由一個激靈,像是被誰戳中了死穴,臉se頓時發白。
白虹站起身來,走到趙淮山身邊,道:“如果你都給不了方錦顔的幸福的話,那就由着她進宮等死吧。”說完,不禁憤然地甩了甩衣袖走出亭子。
“可是……皇上若是真心喜歡,那對小顔豈不是最好的歸宿嗎?”趙淮山對這白虹的身影說道。
白虹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糊塗,一個皇上有三千寵愛,方錦顔即便是可以專寵一時,我母後,也就是太皇太後的xng子你認爲她可以允許一個女人在自己的孫兒身邊一輩子不讓别的女人分享這個男人嗎?不爲别的,就爲皇家子嗣,那也是斷不可能的。”
“可是……萬一小顔喜歡皇上呢?”趙淮山的聲音明顯地低了許多。
白虹轉過頭去,眼睛裏充滿了鄙夷:“趙淮山,我一直以爲你是個男人,原來,你就是一個窩囊廢!”說完,冷笑一聲,便走了。
趙淮山俊逸的臉龐浮現出一絲痛苦和絕望,望着白虹婀娜的身姿漸行漸遠,不由跌坐在石凳上,眼神空洞。
一晃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這一r,方錦顔約好喬一起去相國寺上香,董月喜礙于自己的女兒方淑離求情才沒有被方自清休掉,但是卻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裏閉門思過一百天,家裏暫時有晴兒這個七夫人管事,方錦顔知道晴兒的手段,自然是上對老夫人和方自清那是一個沒話說,下對那些個丫鬟和奴才當然不會和董月喜一樣,特别是一些掌權的媽媽和管事們都是董月喜一手培養起來的老人了,若沒有非常手段那是管不住的,但是方錦顔對晴兒那是一點都不擔心。
果真,自從讓晴兒管家之後,喬的r子明顯好過了,因爲方自清不讓方家的任何一個人去給董月喜請安,那個院子裏的人每天除了在門口端飯之外,就連說話也是不允許的,所以見不着董月喜,喬自然也少很多的責罵,心情一好,氣se也看着自己好多了。
兩個人先是在大殿裏上了香,方錦顔又陪着喬去給送子觀音上香,然後這才兩個人手牽着手去後院吃齋飯,兩個人的丫鬟則在後面跟着。
“對了,我聽雲朵說嫂嫂吃了她配的藥之後,身體好多了,還不趕緊和大哥……”
喬看了看方錦顔,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笑着說道:“最近家裏事情實在是太多,七姨娘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大哥來就是個甩手掌櫃什麽事情都不管的,但是家裏有七姨娘,外面的事情自然不能讓一個女人去抛頭露面,所以,他忙起來我都見不着了。”
方錦顔聽出這話中有蹊跷,卻不明說,而是轉移了話題,道:“聽說晴兒也是一直懷不上,可是找大夫看過了?”
喬點點頭,道:“如今你走了,七姨娘就成了老夫人身邊的心頭肉了,就數七姨娘最會哄老夫人開心了。”
方錦顔笑了笑,道:“那你也應該常常過去陪着老夫人說說話才是啊。”
喬當然明白方錦顔的意思,低歎一聲,道:“我到底是個愚笨的,竟不知如何和老人家相處,而且我一直未見生養,她老人家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芥蒂,沒有和婆婆一起嚷着将我趕出去便是好的了。”
方錦顔知道這個方家也隻有老夫人還算是善良的人了,晴兒也真是洞若觀火,知道在這個家裏出了方自清就是老夫人了,這兩個靠山自己若是捉住了,以後在方家的r子也才好過一些。
兩個人一邊說着話,一邊朝着後院走,突然身後的紫苑大聲說道:“小姐,你看,那個人不是王公子嗎?”
方錦顔往前一看,果真看見“王芷墨” 一身玄se窄袖蟒袍,袖口處鑲繡金線祥雲,腰間朱紅白玉腰帶,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氣質優雅,氣度逼人正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個涼亭裏朝着自己微笑。
方錦顔回頭看了紫苑和玉竹一眼,兩個人趕緊都擺着手矢口否認,不是自己将方錦顔的行程告之對面那個人的。
喬姮則小聲笑着說道:“這一個月來,我每次隻要和妹妹在一起幾乎都是可以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場合看見這位王公子的,想來他對妹妹是真的有心了。”[
方錦顔臉一紅,低聲說道:“妹妹真的不知道他怎麽也會在這裏的。”
喬看了那涼亭上的翩翩公子一眼,湊到方錦顔耳邊說道:“倒不想人們嘴裏說的那樣是個病秧子,人長得十分俊秀不說,看着也是十分康健的,若真是喜歡,我倒覺得妹妹可以考慮一二。”
方錦顔聽罷這話,羞得擡起手來在喬的身上輕輕捶打幾下,嗔怪道:“嫂嫂你好壞,這哪裏是我們該想的。”
喬卻是十分正經起來,道:“嫂嫂說的是真話,若真是喜歡,早些讓人知道了你的心思,我是你的嫂嫂,自然不會害你,但是若是讓旁人見了,有閑話說出來自然對你不好。”
方錦顔沒有想到喬竟處處都是爲自己考慮的,便沖着喬笑了笑,道:“妹妹心中的那個人不是他。”
喬心急,脫口而出道:“那是誰?”
方錦顔淺笑道:“自然是一個像大哥那樣對你的人,一生一世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