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好像聽懂了一點,道:“這個喬姮看着就是個好說話的人,萬一騙她的人不止董月喜一人,那她不知道該有多傷心了。”
方錦顔道:“是啊!天下到底多少傷心人啊!”
這邊,冷羿帶着王芷墨走出了折香園這才将他的衣領放開,之前一臉的嚴厲也變成了和善。
“沒有弄痛?”
王芷墨看了冷羿一眼,先是很冷漠随即便笑了,一手搭在冷羿的肩膀上,一邊嬉笑道:“将我帶出來幹什麽啊?”
冷羿看了王芷墨一眼,王芷墨隻得放在搭在冷羿肩上的手,嘻嘻笑了兩聲,低聲說道:“姑父,别這樣看着我,我又沒有做錯事情。”
冷羿嚴肅地說道:“我看你自稱這個我字還很習慣嗎?王芷墨王公子。”
王芷墨見冷羿真的有些生氣了,趕緊小心上前讨好地說道:“我還不算不想讓錦顔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反正王芷墨那個小子已經病得起不了床了,錦顔哪裏知道王芷墨的真人長成什麽樣子啊。”
冷羿不禁喝叱道:“皇上!你都兩天沒有上朝了,你再不上朝。太皇太後就要拿臣問罪了。”
聽了冷羿這話,這個一直頂着王芷墨的身份的人終于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低聲說道:“姑父。求你聲音小點,别讓錦顔院子裏的人聽見了。”
冷羿直接對面前這個皇帝無語,道:“你若是再不理會朝政,我立刻去告訴方錦顔,你不是什麽王芷墨,而是……”
冷羿的話還沒有說完,皇上趕緊打斷。哀求道:“好了,好了,我回去還不行嗎?不過能不能……”
不等王芷墨說完。冷羿斷然說道:“不行,即刻回去,馬上回去!”
皇上見冷羿是真的生氣了,隻好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看折香園的門。這才朝着大門走去。隻聽身後冷羿說道:“尹鹫。你送他回到家了,你再回來。”
皇上不禁苦笑一聲,朝着門外走去。
可惜第二天方錦顔沒有等來王芷墨,而是等來了白虹。
白虹進了方錦顔的内室,方錦顔正一襲白衣坐在窗口,一頭青絲輕柔地披散在背後,發間并未一樣飾物,看着卻是那樣的清純可人。窗外有一株開的甚好的玉蘭花,天氣晴好。甚至連一絲風都沒有,方錦顔手握一本書卷,正認真地看着書中的内容,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個青花瓷的花瓶,裏面放了幾支新摘的白色的玉蘭花,花瓣上還有露珠,這樣的一副畫面不禁讓進門的白虹都有些驚呆了。
方錦顔聽見有十分輕微的腳步聲走了過來,便擡起頭來看,這個人卻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雙手已經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了。
“姐姐怎麽來了?”方錦顔說着話,便放下手中的書本,要起身。
白虹将方錦顔的肩膀輕輕按住,然後撫摸着她一頭的柔順的發絲,微笑着站在她的身後,看着窗外,道:“昨日我聽老爺說你的病好些了,我便過來看看你。”
方錦顔伸出手來握着白虹的手,微笑着說道:“姐姐這幾日不是在宮裏守着太皇太後的嗎?原以爲你這幾日不能回來了,誰料竟還惦記着我的身子,真是讓姐姐費心了。”
白虹在心裏長歎一聲,這樣美麗的女子,如今有宰相大人撐腰也就罷了,誰料想不知何時竟然讓皇上動了心思,隻是方錦顔是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王芷墨其實就是當今的皇上,她若是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呢。
白虹走到方錦顔身邊的錦凳上坐下,兩個人四目相對,白虹什麽漂亮美麗的女人沒有見過,不過短短的一瞬,竟然都是女兒家還有些不自然起來。
“姐姐,是不是有什麽話要給我說?”
白虹聽見這話才回過神來,不禁捂着小嘴笑了起來:“瞧我,見着你都不覺走神了,不知男人們見了你該要如何了。”
“姐姐慣會笑話人的。”方錦顔淺笑道。
白虹收了臉上那一抹笑容,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上次我不是給你說過嗎?等你好了,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方錦顔見白虹一臉正經的樣子,自己便笑了起來,道:“姐姐這個樣子妹妹看着都害怕了,到底是什麽人,姐姐這麽長時間都藏着不讓妹妹去見呢?”
白虹走到門口叫了丫鬟進來伺候着方錦顔換衣梳妝,也不回答方錦顔的話,等收拾好了一些,這才走到方錦顔的面前,仔細端詳一番,道:“這樣标緻的女兒家,隻可惜穿着實在簡單質素了一些,還是應該多穿一些明豔的色彩這樣看着才想一個十四歲的姑娘啊。”
方錦顔看了看自己一身淺藍色的衣裙,道:“這是姐姐心疼我,其實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好了,走,我都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那個人了。”
白虹聽了這話,便牽着方錦顔的手,走到門口,見紫苑和玉竹,便道:“今天你們都不用陪着去了,隻讓雨點和雲朵跟着便是。”
方錦顔便回頭看了雨點和雲朵一眼,兩個人便放下手中的活兒跟着去了。
白虹帶着方錦顔出門上了馬車,直奔杏黃酒樓而去。
方錦顔一直讓白虹牽着自己的手走到杏黃酒樓的後院,來到湖中心的一處小亭子下面,隻見一個男子背對着自己,穿着一身冰藍色對襟窄袖長衫,衣襟和袖口處用寶藍色的絲線繡着騰雲祥紋,靛藍色的長褲紮在錦靴之中,雖說隻是背影,但是方錦顔還是心理咯噔一下,牽着白虹的手不禁緊緊一握,一旁的白虹看在眼裏。
“好了,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一會兒我過來看你。”說完,白虹松開方錦顔的手,然後看了方錦顔一眼,走到不遠處雲朵和雨點身邊,低語道:“小心錦顔的身體,不要太過激動。”說完,便走了。
方錦顔正要說話,隻見那個男子轉過神來,方錦顔終于忍不住沖上前去,不等那男子說話便撲到他的懷裏嚎啕起來。
“顔兒,你怎麽啦?見到你淮山大哥不高興嗎?”趙淮山緊緊地摟住這個瘦弱的身體,雖也是惆怅萬分,卻還是用盡量平緩的語氣說道。
雲朵和雨點上前,兩個人看見趙淮山皆是激動的眼眶裏含淚,對着趙淮山喊了一聲大哥,趙淮山點點頭,看了懷裏的方錦顔一眼,雲朵上前輕聲勸慰道:“錦顔,好了,别這樣,讓人見了多不好,我們好好坐下說話,好不好?”
方錦顔聽了這話,這才仿佛從自己這大半年的傷感中清醒過來,她直起身來擦了眼角的淚水,擡起頭來可憐兮兮地望着面前這個讓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方才擦拭幹淨的淚水,又落了下來。
趙淮山不忍,用自己的衣袖爲方錦顔将淚水擦幹,他沒有想到自己在方錦顔的心裏竟然會這樣的重,若不是白虹告訴自己,方錦顔幾次昏迷中叫的都是自己的名字,自己還是沒有決定出面見這個孩子,畢竟自己做的事情不是一個好人應該做的,一想到自己這雙沾滿了太多别人鮮血的手,趙淮山哪裏還忍心去見這個在自己眼裏就是一個純真簡單善良的姑娘呢?
趙淮山示意大家坐下,雲朵給方錦顔倒了一杯水,方錦顔接過杯子隻是抿了一下,便将杯子放在了旁邊的石桌上。
“那天在冷府門口的人是不是你?”方錦顔望着趙淮山,語氣裏帶着一絲責怪。
趙淮山點點頭,并未否認。
“爲什麽?”方錦顔問道。
趙淮山朝着方錦顔微微一笑,道:“幾個月不見,我們的小顔這樣的厲害了,伶牙俐齒的,我還以爲你見着我應該是高興呢,沒有想到卻隻有怨怼了,是嗎?”
方錦顔一向最是冷靜理智的人,唯獨見了趙淮山便無計可施了,聽了趙淮山這話,果真破涕而笑,嗔怪道:“還說我伶牙俐齒的,我見着你才是。”
趙淮山大笑,方錦顔望着趙淮山道:“大哥好像比從前愛笑多了。”
趙淮山一愣,看了雨點和雲朵一眼,兩個人也點點頭,看來也同意方錦顔的意思。
“呵呵……不是看見你們三個高興嗎!”
雨點道:“那天我們跟着冷大人去皇家獵場打獵,出門的時候錦顔說看見你了,我還不信,原來那真的是大哥你啊!爲什麽看見我們都不出來見我們呢,是不是到了京城就不想見我們三姐妹了?”
趙淮山笑着說道:“瞧你們說的,你們的大哥哪裏是那樣的人呢?那一天不過是找公主有事,事後也給公主說了,所以公主不是讓你們來見我了嗎?”
方錦顔沖着趙淮山一笑,道:“那你準備在京城待多長時間?”
趙淮山想了想,道:“這一次待的時間應該比較長。”
方錦顔高興地說道:“那等過了我的生日再走,好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