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顔想了想,突然想了起來,轉身看着那個還在原地不動的男子,詫異地說道:“你就是那個那天在相國寺的男子?”
那男子笑了,走上前去,從袖管裏取出一樣東西遞給方錦顔,道:“看來你的鼻子比你的眼睛好使,這個給你,興許你就記得我了。”說完,不理方錦顔大踏步地朝前走了。
方錦顔這才注意那男子給自己的是一把笛子,方錦顔想了想,突然笑了,搖了搖頭,見笛子交給管事媽媽,道:“還請媽媽将這樣東西奉還給二少爺。”
管事媽媽一臉畏懼,不敢伸手去接,嘴裏嘟囔道:“奴才隻管帶路,不管這個。”[
方錦顔奈,隻好将笛子放進自己的袖管裏,喃喃道:“可是不要讓他的未來的夫人看見了,到時候可是說不清楚了。”
後院大堂依舊是紗幔将裏外隔開,方錦顔和方家其他四個人依次跪在最前面,其他人則是和之前一直坐在椅子上,這一次不同,還有桌子,桌上還擺放了瓜果和點心。
“孫公公,欽天監那邊可有結果了嗎?”冷羿問道。
孫旗上前躬身說道:“都在外面候着了。”
欽天監的官員上前隔着紗幔跪地施禮,然後說道:“禀太皇太後,方才臣已将這兩個八字和王家二少爺的八字對過了,還真是湊巧的很,居然都還合适。”
在場的人一聽不由都大吃一驚,繼而都爲自己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一次方家論如何都是要有一個女兒嫁到王家了。
“太皇太後,請容臣妾說上一句。”董月喜聽見這話。腦子嗡地一聲,這個時候必須要清醒,不能『亂』,『亂』了就入了方錦顔這個丫頭的圈套了。
“哈哈,方夫人,你什麽都不用說了,之前哀家還懷疑你們的用心,如今哀家倒是知道你們方家真是忠心一片啊,既然兩個都合适。自然我們要征求王大人的意思,畢竟說到底這是你們兩家的事情。”
董月喜驚恐,道:“臣妾一切聽從太皇太後的安排,隻是有一件事情臣妾不明,那就是到底是誰将這兩個八字送到太皇太後的桌案前的。臣妾知道太皇太後最是厭惡有人做一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龌龊事情,還望太皇太後徹查此事。”
花蕊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便道:“這個自然是要查的,就算是以後你們方家和王家成了親家,也是要還你們方家一個清白的,總不至于讓外人說你們方家的人私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吧,再說了。你的夫君還是朕的老師呢。”
董月喜聽了這話,這才明白不光太皇太後來了,皇上也來了,看來之前傳說的這次選親。王家是幌子,宮裏選中宮之位還是真的,沒有想到這麽好的機會,竟然讓方錦顔給毀了。想到這裏,董月喜恨不得上前将方錦顔活活掐死。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董月喜身後的所有人也都聽見了紗幔後的聲音。皆齊齊跪地施禮。
皇上笑着說道:“衆位平身吧,朕不過是來湊湊熱鬧,你們不必管朕。”
“還請皇上爲臣妾做主。”董月喜說道。
“那方夫人倒是說說,朕應該如何爲你做主啊?”
董月喜看了方錦顔一眼,然後鎮定地對着紗幔說道:“能否讓臣妾看看那兩個書寫着我兩個女兒八字的紙條?”
孫旗看了看皇上,皇上點了點頭,孫旗将紙條示意一旁的小太監拿去董月喜看,董月喜看了看,突然對着方錦顔冷冷一笑,然後說道:“這個紙條上的字迹臣妾認得。”
“哦?那你倒說說看,這個字迹是誰的?”皇上說道。
“是我們方家三夫人的。”董月喜得意地看着方錦顔,方錦顔則面表情,一點反應都沒有。[
“哈哈……你們以爲今天是你們方家選親嗎?怎麽今天的事情都和方家有關?”皇上說道。
“皇上,臣也看過了,确實我那賤妾所爲。”方自清說道。
“難不成索『性』叫了你們方家所有人過來算了。”皇上笑道。
“臣妾還請皇上派人将三夫人司徒杜若請來問話,便什麽都知道了。”
皇上看了冷羿一眼,見冷羿也是一臉肅然,和外面那個方錦顔一樣,這個紗幔最大的好處就是外面看不見裏面,可是裏面卻是将外面的人看看清清楚楚,甚至是他們的表情。
“好啊,既然是這樣,朕倒是很想見見這個三夫人。”
“慢!”突然外面有個聲音清脆而響亮地傳到紗幔來。
皇上看了看,是方錦顔。
“方錦顔,你有什麽話說?”
方錦顔道:“不用請我母親過來了,母親如今身子一直不好,錦顔承認這個紙條是我讓母親寫給我的。”
人群中一片嘩然。
皇上笑着說道:“那你意思是說是你将紙條放在太皇太後的桌案上的喽?”
花蕊一旁低聲說道:“恒兒,嚴肅點,不得嬉皮笑臉的,成何體統。”
冷羿則道:“臣倒是認爲皇上做得很好。”
花蕊奈,隻得搖了搖頭,道:“随你們便是,哀家懶得管了。”
“錦顔承認紙條是我讓母親所寫,但是卻不是錦顔将紙條送到太皇太後的書案上的,因爲從一進門就有管事媽媽跟着,管事媽媽可以爲我作證,還有呂家小姐和張家小姐都可以爲錦顔作證。”
“這有何難?你可以讓别人将這個東西送過去啊?”董月喜說道。
方錦顔沖着董月喜笑着說道:“娘,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您的女兒呢?都是您的女兒,雖說您一向不喜歡錦顔,将錦顔送到千裏之外的杭州,不讓錦顔見自己的母親,如今錦顔回來你也處處看錦顔不好。錦顔這才被迫去了冷家,都說我是方家的女兒,可是誰有看見我方錦顔在方家呆過幾年?”
董月喜沒有想到方錦顔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讓自己下不了台,心裏懊惱,卻不敢明說,隻得壓低了聲音,假裝委屈道:“你瞧你這個孩子說什麽呢?這麽這麽多人,說這些家裏的人真是不好。”
“可是是您說我讓别人将東西送到太皇太後的桌案前的,錦顔回到京城不過半年。哪裏有什麽認識的人,一直就在伺候母親,然後就是在冷家養病,您若是知道,不妨當着太皇太後的面兒指認出那個替我送信的人便是。”
“你……我若是知道。怎麽還會……”
“好了,都不要說了,既然方錦顔都已經承認了紙條是她讓她的母親所寫,,那麽朕想知道你讓你的母親寫這個紙條做什麽?”[
“錦顔回皇上的話,就在昨日錦顔才知道一些事情,爲了防止以後出了什麽事情會牽連到我們方家。所以才讓母親寫了家裏适齡女子的八字給我,我就是想找個人看一下,因爲隻有看過了錦顔的心裏還算踏實。”
皇上道:“方錦顔,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知道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和今天王家的選親有關嗎?那爲何不讓别人也順便算一算你的八字呢。爲何下現場、沒有你的八字,而是隻有你兩個姐姐的八字。”
方錦顔道:“錦顔的八字多年前已經讓娘親找人批算過了,說是我的八字很硬,不能嫁到王孫貴族之家。隻能嫁給尋常百姓家,所以我的八字算與不算都沒有要緊。因爲就算是王家相中了我,最後兩家合八字的時候還是會放棄我的。”
皇上道:“方夫人可是真有此事?”
董月喜沒有想到方錦顔會将此事毫避忌地在所有人面前說出來,來是自己随便找了一個由頭将她送走,對外面說這個人不詳,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是一個理由,而且還這樣的冠冕堂皇。
“是……是的。”董月喜有點底氣不足,垂首低語道。
花蕊雖說已經閉上了眼睛,但是卻沒有睡着,聽見這話,便說道:“到底不是你親生的,竟然這樣的作踐,如何當得起方家原配,真是……要爲皇上重新找一個老師才對,小家管不好,而已有顔顧大家?”
方自清一聽,頓時雙腿一軟,癱坐在地,汗如雨下。
皇上道:“這倒也是,那你說的知道的一些事情,可是和今天有關?”
方錦顔仿佛有些猶豫,吞吞吐吐地說道:“這一切都是錦顔的不好,還請皇上不要怪罪我的爹娘了吧,一切都有我方錦顔一人承擔,與他們關,隻是千萬不要将我的兩個借機賜婚給王家。”
皇上似有怒意,大喝道:“方錦顔,你好大的膽子!朕做事還需要你來指手畫腳的不成,朕倒是很想知道你爲什麽不讓你的兩個姐姐嫁到王家,朕就不相信你是真的心疼你的兩個姐姐,我看這裏面一定有蹊跷,還不趕緊說來,否則朕不但饒不了你,連你們方家的人都不會放過,對了,還有你的母親!”
方錦顔身子一顫,道:“不是錦顔不願意說,而是不能說,還請皇上殺了錦顔一人,饒過方家别的人。”
這時不遠處一個女子站了起來,朗聲說道:“皇上,我是呂悅甯,請容悅甯說幾句。”
皇上看了看那個女子,不由笑了,道:“你的父親可是大理寺卿呂端?”
呂悅甯站直了身子,看着前方,雖說看不見裏面的人,但是她絲毫沒有畏懼之心,一旁的張憐兒倒是已經吓得不行了。
“正是悅甯的父親。”
“好,你上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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