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淑離心裏一驚,父親不是說自己和三妹不過是來走走過場,和自己關的嗎?怎麽這才一坐下,先是方淑玉又是自己的生辰八字,她心裏念叨着還有一個和自己同年同月的人站起來,但是……沒有!
“雜家再說一遍,可有七月十八出生的人?”孫旗公鴨嗓子有大聲說了一遍。
方淑離奈隻好站起身來,不由看了看方淑玉的小腹,心裏一沉,臉『色』也難看起來。
人群中頓時引起一陣小小地『騷』動,誰不知道這兩位便是當今皇上老師的女兒,太皇太後一坐下便指名道姓問起她們兩個人,看來方家在皇家裏還是頗爲重用的。[
方錦顔心裏卻知道是怎麽回事,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一旁的呂悅甯則不屑道:“太皇太後這是要唱哪一出啊?不是說給那王家的二公子選親嗎?怎麽一說就說出來兩個你的姐姐?”
方錦顔低聲說道:“我也真是好茫然,不知爲何。”
張憐兒道:“最近我可是聽說你的那個大姐和右谏議大夫李昌載李大人走的很近啊,前段時間上香的時候我還看見過他們在一起幾回呢,若是讓太皇太後給選中了,那豈不是……”
呂悅甯道:“你擔什麽心,人家方小姐都不擔心呢,是吧?方小姐?”
方錦顔微微一笑,道:“應該不是和今天的選親有關吧。”
張憐兒道:“就是,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孫旗看了看方淑離和方淑玉,并未說話。而是折身進了紗幔中,一會兒出來說道:“太皇太後說了,讓你們上前來,台下說話。”
方淑離一邊走一邊低聲對方淑玉叮囑了幾句,好在方淑玉一向比較瘦,而且孩子不過才兩個多月,還不見顯懷,要不方淑離非要活活吓死不可,這可是欺君大罪啊。弄不好,方家可是要遭滅門的大罪的。
兩個人戰戰兢兢地走到台前,方淑離看了方錦顔一眼,見她一臉的茫然,想着也應該和她關。這段時間她們天天在一起,她沒有從方錦顔那裏看出半點破綻來。
“你們都是誰家的孩子?”孫旗問道。
方淑離看着方淑玉已經抖成像篩子一樣的身子,瞪了他一眼,鎮定了一下,大聲回答道:“我叫方淑離,她是我的三妹叫方淑玉,都是翰林學士方自清的女兒。”
孫旗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繼續問道:“你們可知爲何雜家要問詢你們二人的八字嗎?”
“民女不知。”方淑離答道。
孫旗冷笑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将你們的八字放在太皇太後所坐的桌案前,你們可知道選親的規矩嗎?”
方淑離一聽,頓時腦子一片空白。不由地身子搖晃倒退一步,險些摔倒。
“公公,這件事情與我和淑玉關呐,我們都是由着管事媽媽帶進來。進來後一直坐在位置上哪裏都沒有去做,怎麽可能将我們兩個人的八字放在太皇太後的案前呢。一定是有人故意爲之。”說完,看了方錦顔一眼,眼睛裏帶着怨恨,此刻她隻是覺得隻有這個女人才會借機報複和陷害自己。
隻聽紗幔後傳來太皇太後的聲音,聲音不大,但是聽着卻帶着滲骨的寒意。
“怎麽?你和你的姐妹看來是十分中意嫁進王家了?”語氣裏帶着嘲諷,台下有人偷偷竊笑。
方淑離一聽,顧不得自己内心的想法,不管是自己還是方淑玉那都是不能嫁進王家的,要不然她的李朗怎麽辦,方淑玉的肚子怎麽辦?想到這裏,方淑離不禁脫口而出道:“民女和妹妹絕沒有這個想法。”[
“哼!哀家看你還是一個敢說真話的人,怕是你并非想成爲王家二公子的媳『婦』兒,而是聽說哀家這一次不但是給王家找媳『婦』兒,而且還順便看看你們中間有沒有人适合坐後宮主位吧?”
方淑離一聽,吓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一旁的方淑玉見自己的大姐跪下,自己也趕緊跪下,流着眼淚卻不敢說話。
“民女真的不知啊!”
方錦顔心裏暗笑,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就算是你真的不知道,我們的父親是皇上的老師,皇上要選皇後了,他的老師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呢,你以爲太皇太後相信嗎?
“放肆!來人呐,将方家這兩個女子帶下去,馬上着人将方自清叫來詢問。”
聲音剛落,便出來了幾個侍衛将方淑離和方淑玉押着準備帶下去。
“太皇太後,若真是要降罪,那方錦顔也是方家的人爲何不将她一起帶走?”方淑離終于忍不住指着一旁坐着不說話的方錦顔氣急敗壞地說道。
方錦顔心裏想着,真好!就等你說這麽一句,要不後面我還真不好往下演了。
果真,那孫旗詫異地看了方淑離一眼,然後順着方淑離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個穿着白『色』紗衣裏面是一件湖藍『色』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裳下身一條縷金挑線紗裙的少女站起身來了,好一個美人!雖說不過看着十四五歲的樣子,卻長得十分的标緻了。
“你可也是方家的女兒?”孫旗問道,聲音卻緩和不少。
方錦顔聽見呂悅甯一旁悄聲說道:“還真是怕死不絕,這個時候還不忘記拖人下水,真是歹毒心腸。”
“民女方錦顔正是方家的第四個女兒,隻是容民女說上一句可否?”方錦顔輕聲說道,嘴角帶着一絲安甯的笑意,沒有一絲畏懼。
紗幔後太皇太後聽見方錦顔這麽說,輕笑一聲,半晌才緩緩說道:“好啊,哀家倒是想聽聽你能說什麽?”
方錦顔對着台子前屈身施禮,然後才站直了身子,朗聲說道:“民女想知道,爲何太皇太後沒有問民女的生辰八字。”
孫旗責怪道:“大膽!太皇太後想問誰的,便問誰的,哪裏有你反問太皇太後的道理,掌嘴!”
方錦顔正要舉手,隻聽紗幔後說道:“你問的有道理,那是因爲我的案前隻有兩個生辰八字,我自然隻問兩個。”
方錦顔道:“既然沒有民女的八字,那自然與我關,爲何又要講此事與民女牽扯進來?”
太皇太後大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方家的人?”
方錦顔卻不畏懼,微笑着說道:“民女自然是方家的人,雖然一直不在方家居住,但卻不敢說不是方家的人。”
太皇太後不解,正要詢問,身旁的冷羿俯身過去低語幾句,太皇太後這才明白過來,看着紗幔外那張絕美精緻的容顔,仿佛可以勝過自己當年,女人都是由嫉妒心的,太皇太後是女人,自然也一樣。
“哀家不管你是不是住在方家,隻要與方家有關的事情自然與你脫不了幹系,來人呐,将這三人拖下去,等方自清過來詢問清楚再說,别的人暫時到各處宅院去歇息。”
“既然太皇太後這樣認爲,民女也不敢再說什麽,隻是我的父親雖說未來,但是我的娘親卻是在門外候着,不妨問問她呢?”[
張憐兒一旁着急了,低聲說道:“錦顔,你少說兩句,小心太皇太後發火!”
方錦顔沒有理會,紗幔裏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孫公公,叫人去叫方家的夫人進來問話。”孫旗聽罷,趕緊吩咐人去了。
冷羿看着一旁的這個女人,雖說已經貴爲太皇太後,但是依舊是保養的那樣的好,臉上看不見一絲歲月留下的痕迹,妝容是那樣的精細,容貌還是那樣的『迷』人,隻是這個女人狠心起來卻遠比一個男人要可怕的多。
他心裏想着方錦顔就是在冒險,雖然他幾番阻止但是都不能成功,方錦顔心裏的恨仿佛一團不可能被熄滅的火焰一樣,而且還越燒越旺了。
“冷大人,這個方錦顔可是一直住在你府上的那個女子啊?”
冷羿起身施禮,并不直視花蕊夫人的那種帶着些許寒意的臉,花蕊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事事順着他的小女子,她有她的主見,而且這種主見随着當皇帝的兒子慢慢長大,變得越發的強烈了,而與冷羿的親近,卻也有所淡化了。
“回太皇太後的話,正是。”
“你怎麽看今天我桌案上的兩張紙條啊?”花蕊夫人淡淡道。
冷羿臉上任何表情,仿佛這件事情本來就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似的,他心裏卻知道方錦顔住在自己府上兩個月了,不可能沒有人在花蕊身邊嘀咕些什麽。
偌大的京城,真正盼着自己好的人沒有幾人,有多少人嫉妒他年少英才就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宰相,年少的皇上還需要自己的輔佐,這樣的位置可不是随便一個人就可以撼動的。
隻是他知道高處不勝寒的道理,他沒有輕視和放松,而是更加謹慎,明白現在自己的位置便是伴君如伴虎。
“臣愚鈍,單憑太皇太後定奪。”
“姑父,朕看你心裏有主意的很呢。”
冷羿看了看坐在花蕊身邊的皇上,一張稚氣未脫的臉蛋,沒有那些個脂粉氣,一雙清澈的眼睛正帶着笑意看着自己。
冷羿沉下臉來,花蕊看了看自己的孫兒,帶着愛憐的語氣嗔怪道:“恒兒,不得禮!”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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