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顔想的功夫一旁的丫頭已經掀開門簾讓走了進去。
“三姨娘,這麽有趣兒的事情你從前都是不給我說的,快,快,快,再說一些給我聽!”
司徒杜若正靠坐在床上,這段時間她沒有吃大夫人送來的藥,明顯氣色好些了,但是爲了防止大夫人的人懷疑,因爲方錦顔早就将樂清是大夫人那邊的探子偷偷讓玉竹帶信到了後院,好在母親一直表面柔弱,實際卻是精明的,也不曾将這個丫頭放在身邊近身侍候,不過是個二等的丫頭,在門外招呼,所以即便是她什麽都不說,那個叫樂清的也不會懷疑,反正每天看不見三夫人出門,而且房裏的丫頭也說三夫人一天不如一天了,她自然不會再去懷疑什麽。
聽見門外有動靜,司徒杜若擡起頭來看了看,隻見方錦顔穿着一身軟毛織錦披風素絨對襟兒繡花襖走了進來。與她說話的那個男子也同時轉過身來。[
自從方錦顔回來後,就将母親房間裏所有的幔打開,戶向裏的也敞開這,向外的就怕外人知道引起懷疑,所以房間裏的光線一下就好了很多,司徒杜若也不用大夫人送來的檀香了,方錦顔擔心大夫人多心,便說自己聞不慣這個味道,大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麽了,雖然雲朵并未從中查出什麽不妥,但是方錦顔覺得隻要是母親不喜歡的,就沒有必要勉強她。
走進房間,方錦顔看見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爺坐在母親的床前,透過外的光線,發現他的皮膚很白皙,一雙明亮清澈、有着淡淡藍色的眼睛,射出柔和溫暖的光芒。鼻梁挺直,帶着好看的弧度,黑色的頭發又柔又亮,閃爍着熠熠光澤,穿一件青色穿花大紅箭袖,束着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縧,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方錦顔心想好一個俊俏的男兒,不過就是脂粉氣重了些,而且看着他是面容竟比自己還要白皙幾分。方錦顔天生對這種脂粉氣太重的男子就沒有好感。
“顔兒,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剛才還與你明宇哥哥說起你,你就回來了,快到母親身邊來,讓母親看看你!”
不過就是三四天沒有回來。司徒杜若已經感覺又是七年未見自己的孩子了!
莫非這就是自己日日想見着的那個叫方錦顔的女子嗎?這個就是外祖母嘴裏那個和姨丈八字相克不詳的女子嗎?可眼前這個女子卻是一個比自己的大表妹還要漂亮萬千的女子。
你瞧她暗紅的眸清澈見底又不失明媚,卻透着神秘,另人法琢磨,如柳般的秀眉。眉宇眼角滿是甜甜的笑,水靈得能捏出水來,小巧精緻的鼻子,如櫻桃般輕薄如翼的小嘴。蕩漾在精緻暇的臉上的笑顔,隻是眉眼處看不見一絲笑意。甚至覺得她的目光中隐約可見淡淡地寒意,一雙大大的眼睛如古井一般深不見底,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方錦顔走到母親身邊并不看一旁的這個男子,隻是坐在床邊解下身上的披風露出一個淺綠色的薄襖,趁着白皙的皮膚更加嬌嫩欲滴!
司徒杜若憐惜地輕輕地撫摸着自己女兒的臉頰,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這才放下心來,道:“我是不敢起身過來看你,心裏卻着急死了,好在玉竹時時過來說你的情況,我這才放心一些,要不是你讓玉竹阻攔我,我是一定要過來的,如今見你好端端地坐在我的身邊,我是真的這顆心才放在了肚子裏;。”
方錦顔覺得一旁有雙探究的眼睛在看着自己,讓自己很不自在,于是她轉身冷冷地看了那男子一眼。
“對了,瞧我高興的都忘記給你介紹了,這是明宇。”
方錦顔聽了這名字便想起來了,之前在老夫人的房裏的時候聽老夫人提起過這個外孫,他是老夫人三女兒的兒子,也是庶出,後來他的父親戰死沙場,皇帝念他父親征戰有功,給他父親的弟弟進了爵位,一家人表面是兄死弟恭,實際上,他父親一死,這個家便是他叔叔做了主。
本來老大和老二就不合,這一次,老大死了,老二不但因爲老大得了一個爵位,還管了家,美其名曰說是大嫂的身子不好,那大嫂本就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家閨秀,向來都是個不愛惹事的,如今自己的夫婿不在了,自己哪裏還有什麽心情去管家,自然也不願意招惹了那老二家的。
沈明宇的母親在這個家中更是沒有了依靠,迅速病倒,死前擔心沈家對這個庶出的兒子不好,便求着蕭氏也就是老夫人收留。
沈家原是有三個兒子的,沈明宇還有一個嫡出的哥哥,和兩個堂弟,自然沈家不過就是脫幾次,礙着老夫人的兒子如今是皇帝的侍讀,說的好聽是不敢惹,說的不好聽了,那就是沈家已經了三個兒子了,多你沈明宇也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所以,沈明宇這才讓老夫人接到了方家。
沈明宇見方錦顔盯着自己走神,以爲是自己的容貌,的确自己這個長相常常鬧出女子失态的笑話,于是他隻好咳嗽一聲,方錦顔這才回過神來,依舊淡淡的神情,也沒有起身施禮,不過是點了點頭,在沒有看他的意思了。
沈明宇想着,這個小表妹大概和其他表妹一樣是不好意思了吧,想着自己第一次進府,方淑玉表面差點撞在樹上,想到這裏沈明宇不禁笑了。
方錦顔如今卻沒有心情和這個公子哥說話,雖說這個人和自己同樣都是被家裏不關注的,但是方錦顔并未有什麽同病相憐的感覺,隻是不解的是,誰都不願意到這後院來,他看樣子好像和母親的關系還不錯,真是個奇怪的男子。
“樂清那個丫頭呢?”方錦顔淡淡說道,他們可以在院子裏這樣肆忌憚地大笑,想必這個丫頭應該被支開了。[
“讓趙媽媽支去前院領這個月的份子錢去了。”母親微笑着說道。
果然!方錦顔再話說,隻是接過丫頭端來的茶水,放在嘴邊小嘬一口,然後放在桌上。
司徒杜若看出方錦顔對沈明宇不冷不熱的樣子,擔心對方尴尬,便轉移話題,道:“之前我聽玉竹說老夫人又賞了你不少東西呢,拿來讓母親也開開眼吧。”
方錦顔這才想起那口木箱子,便叫人擡了進來,然後想起什麽,便在雲朵耳邊耳語了一番,雲朵便出去了。
屏退丫頭,隻剩下雨點留下伺候。方錦顔讓雨點打開了木箱,果然又是好些個珠寶首飾。
沈明宇起身走到木箱前,并不看木箱裏的珠寶,而是蹲下身來在中間一個位置,隻見他按了按一個突出的木塞,那個木塞很小,就好像女子耳朵上的耳釘一般,不仔細看并不起眼,果然隻見木箱瞬間一分爲二,變成了兩層,而下面一層竟是鋪的整整齊齊的兩層黃金!
方錦顔這一次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老夫人之前并未告訴自己呢,怎麽還有一個隔層呢?
沈明宇沒有看方錦顔疑惑的表情,而是起身指着那些個金燦燦的黃金淡然一笑,說道:“外祖母說了,雖然珠寶首飾都是你需要的,但是如今你這個後院需要打點的地方很多,她總不好事事出面,所以沒有比這個東西更管用的了!”
方錦顔明白了,如今這些個下人奴才都是見錢眼開的主兒,自己從鄉下回來,哪裏有什麽多餘的銀兩打點這些個以後要給自己辦事的下人,老夫人大概也想到三夫人的手頭也不會太寬裕,這才表面是一些正常的打點,實際上算是給了方錦顔一個大大的彩頭,這才是幫忙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啊!其實,在恩陽鎮的時候,冷羿離開自己之前已經給了自己很多的金銀,就算是自己不回這個家,那些錢也夠自己舒舒服服地活一輩子,這也是爲什麽進門第一天就給那個叫李的前房奴才打賞那麽大方的原因。
“莫非是老夫人讓你在這裏等着告訴我?”方錦顔第一次正眼看沈明宇,目光卻還是淡淡的。
沈明宇卻不在意,笑着說道:“昨兒個外祖母便交代了,隻是我想着你今天要吃了早飯才會回來,我便一早陪着三姨娘吃了早飯又說了一會兒你才回來的。”
“那老夫人爲何不親自告訴我?”
“外祖母便是這樣一個人了,幫人卻不願意讓人道謝吧。”沈明宇回答道。
方錦顔知道一定不是這個理由,老夫人幫着自己如今是整個方家上下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她又何必搞這麽一出呢?方錦顔再一想又明白了,到底還是應了那句話,姜還是老的辣啊,她明目張膽地送,他們非覺得她是愛護,方家又不缺錢,但是她私下給,别人不知道這一茬,自然也不知道這錢方錦顔是從哪裏來的,自然高看一分,也算是用自己的錢給方錦顔撐了面子吧,方錦顔心裏不禁對這個老夫人多了一分敬意,她心裏明白,對她好的人,她會加倍對她的,就像對她不好的人,她也不會心慈手軟一樣。
沈明宇過了一會兒便走了,方錦顔見母親也有些困了,便讓她休息,自己出門去看看這幾日老夫人讓人給自己騰出來的房間,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麽驚喜在等着自己呢。
這樣的日子不過不知不覺便是一個月過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