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羿淡淡道:“你的反應還行。不過,下一次,就沒有這麽好運了。”
黑鲨頭冷冷道:“下一次?嘿嘿,我不會讓你有下一次!——取刀,并肩子上!”
這些船夫們知道,剛才他們都出言欺辱了小周後,冷羿已經說了,讓他們自行了斷,他們沒有别的選擇,隻有一起出手,将冷羿亂刃分屍!便相互吆喝着,回到船艙,取出單刀,一人一把,半圓型将冷羿和小周後圍在當中。
黑鲨頭大喝一聲:“上!給老子上,把他們兩個都砍成肉醬!”
小周後閉着雙眼,聽到這話,吓得渾身發抖,這個時候,也隻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冷羿身上了。
最前面的幾個也吆喝着,将手裏的單刀試探着往前戳。
冷羿面對虛招,依舊沒有閃避,當其中的一把單刀真正的戳向他的心口的時候,被他一把抓住,勁道使出一抖,那船夫把持不住單刀,脫手被冷羿将刀子強搶了過去。
冷羿淩空将單刀一扔,單刀在空中翻轉,刀柄穩穩地落在了冷羿的手掌裏。
眼看冷羿手中有刀,這些船夫更是個個臉上變色,連着後退了好幾步。
黑鲨頭怒道:“媽的,上啊!不砍死他。我們都得死!——把他們亂刀分屍!”
船夫們狂叫着,揮舞着刀子,朝着冷羿一起砍了下去。
小周後這時候恰好睜開眼。見到寒光森森的刀刃劈下來,吓得驚聲尖叫,用另外一隻手捂着頭,緊閉雙眼,魂飄魄散地等着刀子砍入腦袋的瞬間。
耳邊就聽着丁零當啷的聲響,還有船夫們的慘叫。小周後終于睜開眼睛望去,隻見圍着他們的那些船夫。手裏的單刀都落在了地上,各自捂着手臂或者大腿,上面都是鮮血淋漓。想必是冷羿用刀将他們手腳傷了。
冷羿單刀前指。刀尖慢慢掃過黑鲨頭、舵手,道:“你們兩個,就算跪下求饒,也必須死!”又指着那也船夫:“你們不是挑頭的。剛才口出污言穢語。已經受到了斷手斷腳的懲戒,你們可以跳河逃生,再上來,便隻有死!”
那外号李竹竿的幹瘦船夫,最先反應過來,捂着受傷的右手腕,轉身跳進了滾滾的河水之中,往岸邊遊去。
有了第一個領頭的。便不怕沒有追随的,又有好幾個受傷的船夫跟着跳入了河水中。
黑鲨頭咆哮着:“媽的誰敢跑?老子砍死他!逃掉了也别指望東家會饒過你們!”提刀當即砍翻了一個船夫。其他的船夫都害怕了。又聽得他這麽說,也不敢跳河。隻得硬着頭皮又沖了上來。
冷羿單刀翻飛,刀光閃閃,片刻間,幾個船夫屍橫就地!其他船夫吓得魂飄魄散,相互望了一眼,同時往幾個方向跳入了河中。
黑鲨頭單刀扇動,劈掉從他身邊跳入河中的一個船夫的半個腦袋,屍體落入河水,猩紅的血液頓時将一大塊河水染紅了。
甲闆上,隻生下了黑鲨頭和舵手,還有那個躲在船艙裏怕得發抖的胖廚娘。
冷羿單刀指着黑鲨頭和舵手:“你們兩個欺辱我娘子,必死!是自己抹脖子,還是我割下你們的狗頭!”
黑鲨頭惡狠狠盯着舵手:“媽的!别想跑!一起上!”
舵手點點頭,掂了掂手中的單刀,盯着冷羿,突然大吼一聲,沖了上去。就在他即将沖到冷羿面前的時候,突然專向,飛身躍起,往河中跳去!
冷羿卻仿佛早已經預料到了,嘴角一撇,手中單刀飛出,咔嚓一聲,将舵手的脖頸切斷,鬥大的腦袋離開了脖子,撲通兩聲,分别落入了河水之中。
眼看着冷羿手裏已經沒有了單刀,黑鲨頭不會給冷羿彎腰揀刀子的機會,立即沖了上去,暴喝一聲,手中單刀劈向冷羿身邊的小周後!
冷羿眼中冷芒暴射:“找死!”擡手射出一柄飛刀,正中黑鲨頭砍下的單刀,咔嚓一聲,單刀刀刃折斷,斷口勘勘從小周後面前落下,劈了一個空。而空中翻飛的另一半刀刃,已經到了冷羿的手裏,緊接着寒光一閃,黑鲨頭握着斷刃的右手已經被的手裏的斷刃劈斷!沒等那斷手落地,冷羿手裏寒光又閃了幾下,黑鲨頭長聲慘叫,手腳中刀,倒在了血泊之中。
嗖的一聲,冷羿手中斷刃射出,插在黑鲨頭腦袋邊上,嗡嗡顫動。
冷羿蹲下,瞧着黑鲨頭:“你應該知道,我此刻沒有殺你,目的是什麽?”
黑鲨頭手腳經絡都被冷羿斷刃切斷了。呻吟着道:“大爺,我們錯了,求你饒命啊。”
冷羿道:“不想死,就回答我的問題——你們的帳本呢?”
“在……,在船艙裏,我的箱子裏。”
“誰是你們的東家?”
“魏鹹湧,就是驸馬爺魏鹹信的親弟弟,——大爺,你最好放過我,你也知道,我們東家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隻要你放過我,我可以不把今天的事情報告上去,就當沒有發生,那些船夫,我就說他們落水死了。如此可好?”黑鲨頭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瞧着冷羿冷笑。
冷羿抓住他受傷的手腕處的傷口一擰,黑鲨頭的慘叫聲在寬闊的江面上遠遠的傳了出去。冷羿冷聲道:“你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隻有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就等着吃苦!”
黑鲨頭蒼白着臉點頭。
冷羿道:“魏鹹湧在什麽地方?”
“你,你到底是誰?爲什麽要問這些?啊——!”
黑鲨頭長聲慘叫。因爲冷羿踩住了他手腕上的傷口。冷羿冷聲道:“你隻能回答,不準提問,否則便是你的慘叫來回答!——說!魏鹹湧現在在哪裏?”
黑鲨頭喘息着:“在秦州。他有時候會去渭州。不過現在他在秦州。因爲有一批貨要運往西夏。”
“什麽貨?”
“……”黑鲨頭有些後悔自己說漏了嘴,閉口不語。
冷羿又在他上傷口上一擰,黑鲨頭又是慘叫:“殺了我!我說出來也是死!”
“你不說,不會死,但是會生不如死!”冷羿冷哼一聲,抓住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折斷。将斷骨戳進他的手指,痛得黑鲨頭死去活來,最終喘息着說:“我說了。你一定要饒過我!要不然,我就是拼死也不說,反正左右都是死!”
冷羿想了想,點點頭:“行!隻要你坦白。我可以考慮不殺你。”
黑鲨頭狂喜:“此話當真?”
“不信就算了!”
黑鲨頭沒有選擇。喘息着道:“那好,我信你。魏鹹湧他們在秦州準備走私到西夏的,是……,是兵器和金銀銅鐵……”
冷羿心頭一沉,現在正在跟北漢和遼國作戰。西夏和遼國銅鐵等金屬出産很少,而大宋出産豐富,爲了遏制西夏和遼國,早在宋朝建國之前。中原地區的國家就嚴禁向西夏和遼國出口兵器和銅鐵等金屬,甚至禁止将錢币作爲商品輸出到這兩個地方。大宋建立之後。更是嚴禁這也敏感物質的出口。下旨隻要走私錢币一貫以上到西夏或者遼國的,爲首者淩遲處死!
官方與西夏和遼國的貿易,也基本上都是以物易物,不适用金銀銅等貨币。現在,魏鹹信卻在大宋最需要兵器的時候,将兵器走私到西夏,而西夏與遼國一向交好,難保不轉出口到遼國。那不就等于資助敵方嗎!
冷羿原以爲魏鹹信他們最多走私一些竹木賺錢,沒有想到,卻走私這麽大量的武器和重要的戰備物質到可能的敵國!
冷羿沉聲道:“現在有多少兵器和金銀銅鐵準備走私到西夏?”
“這一次有好幾十車。具體我也不知道。”
“你們走私這些東西,多長時間了?”
“好些年了,都是魏鹹湧他們幹的,我隻負責這邊竹木的販運。”
“他們用這些東西交換西夏的什麽物品?”
“青白鹽、馬匹和西夏女人。”
“這些走私的地方在那裏?從那裏出境?負責的是誰?”冷羿沉聲問。
“這我真的不知道,我們不準随便問這些事情的。我也是這次從秦州出來之前,跟老甘頭吃酒,聽他說的。别的我也不敢多問。”
“老甘頭是誰?”
“是秦州我們魏記鹽行的掌櫃。他負責把從邊境過來的青白鹽運送到别的地方。我們是老鄉,關系不錯,我拇指上的扳指還是他送給我的。”
冷羿又反複問了走私的事情,不過這黑鲨頭看樣子隻是魏記裏的一個小頭目,知道的東西不多。所以冷羿用了酷刑,也沒有等逼問出更多的東西來。
黑鲨頭喘息着道:“大爺,我知道的都說了,你答應的,隻要我如實坦白,就饒過我的性命!”
冷羿盯着他,冷笑:“抱歉,我說謊了!——對你這種人,不必講什麽信用!”
黑鲨頭眼中露出了絕望的眼神,惡狠狠罵道:“你言而無信,卑鄙無……”
他的話沒有說完,脖子已經被冷羿擰斷,聲音戛然而止。
冷羿将他拇指上的扳指取了下來,放進了懷裏。提起黑鲨頭的屍體,扔進了江裏。
冷羿這才拍了拍小周後的香肩:“好了,可以睜眼了。”
小周後摸摸自己的腦袋還在,這才松了一口氣,趕緊睜開眼睛,望向冷羿,見他周身完好,更是放心,但是看見一甲闆的鮮血和屍體,又是吓得花容失色。
冷羿無奈地聳聳肩:“我也不想這樣的,隻是他太惡毒,對于惡毒的人,你必須比他還要惡毒,才能以暴制暴。”
小周後慘白着臉,木然點點頭,一時都不知說什麽好。
“進船艙,天黑了。”冷羿拉着小周後進了船艙。那胖廚娘驚恐地往後縮了縮:“大爺,别殺我,求你了!我隻是個做飯的。”
冷羿笑了笑,道:“放心,我不是殺人魔王,隻是哪些人要先禍害我們夫妻。我才不得已還擊的。你沒有對我們夫妻如何,我怎麽會殺你呢。”
“謝謝,謝謝大爺!”胖廚娘驚喜交加,一個勁福禮感謝。
冷羿道:“你會掌舵?”
“會,會一些。”
“那好,你去掌舵。”
胖廚娘大着膽子道:“可是,天已經快黑了,這時候再航行的話,會觸礁的。那時候麻煩了。”
“說的也是,那你就把後甲闆上的那些屍體扔下河裏去,把甲闆上的血沖洗幹淨,然後把船靠岸,我們停船休息,明天早上再出發去秦州。”
“是是!”胖廚娘忙扭着肥臀,出了船艙,把屍體都推下了船,舀水沖洗了船甲闆。然後掌舵,把拖船靠岸下錨。
這時候,天已經整個黑了下來。
小周後已經從恐懼震驚中回過神來,她無助地依偎着冷羿,道:“我還以爲這一次死定了呢。想不到你武功這麽高,把他們全都殺死了。真是吓死我了。”
冷羿道:“我會武功的事情,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
“好,你放心,我不是一個多嘴的人。”
“我知道。現在,船上沒有别的男人了,你可以放心了。咱們一路前往秦州,也不會有人打擾。”
小周後低聲道:“有幾個船夫不是跳水了嗎?他們會不會去搬救兵來啊?”
“我剛才放他們走,就是讓他們去通風報信,不然一并都殺了。”
小周後大驚:“爲什麽要讓他們通風報信?”
“因爲他們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他們。與其自己找上門去,不如讓他們自己送上門來,反倒給我省事了。”
“可是他們要是來很多人怎麽辦?”
“放心,我們也有多人,不怕他們人多。”
小周後點點頭,但兀自有些擔心:“可是,無眉道長他們距離我們很遠啊,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及時趕來增援。”
冷羿笑了笑,道:“怎麽害怕了?要不,明早你還是跟着他們走。”
小周後搖頭,摟着冷羿的胳膊道:“我不怕,我要跟你走!反正我這條命就是你救的,要不然,我早就被凍死在你家門口了!”
冷羿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秀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将來你會慢慢好起來的。”
“但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