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義點點頭:“朕已經複查了,的确如你所說。這件事情,壞就壞在二皇子身上!他捕風捉影,将憐秋的胡言亂語當成真的,信口雌黃說是朕派龍迥賜死了妲姬。沒錯!朕的确想殺了這個賤人!因爲他夥同廷美想謀害朕!以便廷美能承繼朕的皇位!但是,那是以後的事情!”
冷羿瞧了趙光義一眼,yu言又止。
趙光義瞧出來了,道:“你有什麽話,盡管說,朕今天讓你來,就是讓你來出主意的!” . .
“微臣遵旨!”冷羿道:“微臣不明白官家剛才的話,爲什麽官家将來……,齊王趙廷美會繼承大統?”
“告訴你無妨!杜太後臨死之前,立了懿旨,爲了江山社稷的穩固,不至于因爲皇帝太小而爲人所成趁,讓先帝将來駕崩的時候,把皇位傳給朕,朕将來再傳給趙廷美,趙廷美再傳回給趙德昭。當時由趙普書寫下懿旨,封存在金匮裏。稱爲金匮盟約。這件事情隻有我們幾個知道。秘而不宣。但是,先帝突然駕崩,朕依照盟約承繼皇位。可惜盟約被保管的内侍竊走。至今下落不明。朕讓你找的,就是這個。趙廷美知道隻要朕歸天了,皇位就是他的,所以串通妲姬,想利用虎山的老虎,謀害朕。以便他承繼皇位!”
“官家爲什麽認爲是齊王所爲?”
“他跟鄭家一向交好!跟鄭恩情同手足,如果不是他。妲姬美人沒有這麽大的膽子謀害朕!”
“可是,齊王趙廷美将來要承繼大統,也必須有金匮盟約啊。沒有盟約,他就不能承繼大統,說句冒犯天顔的話,如果現在官家歸天。沒有盟約。皇位也不可能由他承繼,而應當由官家的皇子承繼啊。”
趙光義搖頭道:“不是這樣的,皇位承繼,那是皇家的事情,隻要相關的人知道,就可以作數,想當初,朕承繼皇位的時候。也沒有盟約展示,所以。開寶皇後才想不顧盟約不顧太後懿旨,讓她的兒子趙德昭承繼皇位,幸虧王繼恩他們及時禀報了朕。哼!這筆帳,朕會跟開寶皇後算的!”
冷羿聽得心頭一凜,不敢再接腔。
趙光義道:“行了,這些都是旁話,你先替朕想想辦法,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冷羿很明白,趙光義并不是沒有主意的人,身邊也不缺出主意的人,他這樣問,并不是要答案,而是試探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的态度。所以,冷羿躬身道:“這件事情官家沒有任何錯,妲姬美人的确死于意外,那些臣子聽信讒言,所以才如此激憤,但是不管如何,微臣以爲,官家不該對不是自己的錯認錯,這不僅是不公平的事情,更是對那些不明是非的臣子的縱容!”
趙光義瞧着他,沒有說話。
冷羿接着道:“不過,現在雙方都有證人,而二皇子又已經薨了,死無對證,這件事情就難以說清楚了。妲姬美人本來就犯有死罪,官家之所以不處罰她,也是因爲官家處于皇權穩固的考慮。從這個角度出發,既然這件事情已經無法證明,最好大而化之,以平息事态爲原則。”
趙光義緩緩點頭:“如何大而化之?”
“這個……,隻是微臣一種感覺,”冷羿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一臉慚愧,“具體該如何,微臣愚鈍,實在想不出好法子。”
趙光義笑了笑,道:“你不是愚鈍,你是聰明,嘿嘿,好,你的想法跟朕一樣,這件事朕是不會認錯的,不過,他們既然要一個結果,朕就給他們一個結果!王繼恩!”
王繼恩上前,躬身施禮:“老奴在!”
趙光義脫下身上的龍袍,扔在地上:“把這個給他們送去,任憑他鄭家處置。至于妲姬美人,告訴他們,朕沒有賜死她,她是死于意外,他們愛相信誰就相信誰!隻是有一件,這件事情就此作罷,誰再敢上書進言,就回家種田去!”
“老奴遵旨!”
王繼恩捧着龍袍出去之後,趙光義如釋重負,起身道:“冷愛卿,你陪朕去玉津園she箭去,散散心!”
“微臣遵旨!”
冷羿跟着趙光義出來,趙光義坐着八擡軟轎,後面撐着黃羅傘,前呼後擁的往玉津園而去。
玉津園是皇宮裏專門給皇帝練習騎she,飲酒觀賞護衛cao練的園子。
走不多久,來到玉津園,隻見空曠的園子裏,周遭才有一些松柏,圍牆邊還有一些殘雪,而場中園子的雪,已經基本上融化了。正面百步之外,立着一排的人形草靶。
這裏負責人叫司園,姓謝。得到消息,趕緊的帶着侍從過來磕頭迎駕。把趙光義迎到了一個半圓形的房舍裏,正中的大殿,設有暖閣,生有爐火。<了,還烤火嗎?就在外面好了!”
謝司園忙招呼侍從把皇上的龍椅軟塌搬出來放好,又拿來了趙光義的盔甲和長弓。牽來了趙光義的白龍駒。
趙光義将長弓箭壺挂在馬鞍旁,翻身上馬,暴喝一聲“駕!”縱馬飛奔,繞着園子奔馳了幾圈。戰馬奔馳中。他取下長弓,彎弓搭箭,嗖的一箭she去。正中人形草靶胸膛!
冷羿大聲叫好!可是旁邊的謝司園卻不叫好,而且還朝着冷羿擺手。冷羿不知道爲什麽,趕緊閉嘴。
趙光義的馬跑得越來越快,每跑過正面,他就一箭she去,都是正中靶子。一直到所有人形靶子身上都插着箭,他才滿意地勒馬停住。
這時。謝司園和侍從才震天價的叫好起來。
冷羿這才知道,先前不叫好,那是怕影響官家she箭的注意力。就好象看歌劇,得等中間換場的時候才叫好一樣。也跟着叫好起來,這倒是發自内心的。趙光義馬背上的工夫還當真了得。
趙光義翻身下馬,微微有些喘息。對冷羿道:“怎麽樣?你也she兩箭試試?”
“微臣手無縛雞之力。連弓都拉不開,隻怕是不成的。”
趙光義打了冷羿胸膛一拳,道:“看你的身闆倒也不弱,怎麽就說自己不行?”說罷,轉身從馬鞍箭壺上取下自己的長弓。放在冷羿的手裏,“拉一下試試!”
“好!”
冷羿嘗試着拉弓,他從來沒有she過箭,也不會。隻是用手指扣着弓弦拉。
趙光義哈哈大笑:“這樣不行!你得用扳指!”說罷,取下手指上的玉闆直。幫冷羿套在拇指上,又教他如何站位,如何拉弓搭箭。
謝司園在一旁道:“能得官家親自指點she箭的,沒有幾個人啊。官家對冷大人當真寵信。”
冷羿連連點頭,誠惶誠恐道:“就怕微臣辜負了聖恩!”
“别怕!”趙光義笑着道:“你就放心大膽的she!去!”
冷羿拿着弓箭,往前走了幾步,拉開架式,用力拉開弓弦。這張弓雖然是硬弓,但是以冷羿的力量,完全可以輕松拉開,但是他不能展露自己的功力。所以,他很吃力的樣子,拉開了一半,顫抖着手就放箭了。
這一箭,沒有飛到草靶面前,就跌落在地。
冷羿一臉慚愧,道:“微臣,微臣不成的。”
趙光義哈哈大笑,道:“朕的這張弓是硬弓,别說是你,便是軍中武士,也少有人能拉滿的。”
冷羿道:“微臣聽說有一種兵器叫弩,是用腳上箭的,腳比手力氣大,或許能行。”
“你提醒了朕,前幾ri,弓弩所送來了一種新的弩,很小巧,說是他們新造出來的一種弩,名叫‘連環神弩’。隻上一次箭,能連續或者同時she出五支,雖然比傳說中的的諸葛亮的連弩she出的十隻箭少,但是要輕便得多。算得上小諸葛了。呵呵。偏巧事忙,就給耽擱了。朕本來說要試試看的,卻讓妲姬美人的事情給耽誤了,今ri正好試試看。把新弩拿來!”
謝司園趕緊答應了,親自跑去,拿來了一張新弩。
趙光義反複看了看,把弓箭裝了進去,對準遠處的人形草靶,一扣扳機,一箭she去,卻高出了靶子,插在了後面的圍牆上。
趙光義連接又把剩下的四支都she了出去。隻有一隻支she中靶子。
趙光義又裝了五支進去,他已經摸索出這弩的竅門,這一次,有三支she中了靶子。他又試了幾次,最後,每次都能全中了。
趙光義道:“這弩準頭倒也不錯,可以連發,上一次箭可以連着發she五箭,而且she程比長弓都遠。可惜的是,這種弩需要用一種特制的材料鍛造,而且,箭也必須是特制的,尋常的箭就遠遠達不到這個效果。
冷羿道:“官家,能否換上普通的箭試試看?如果可以,那用來抵禦敵軍的沖鋒,應該是很好的。”
趙光義點點頭:“他們也送來普通材料制作的弩箭,就對比試試看。”
謝司園趕緊的把一壺專用的弩箭送來,趙光義裝上,對準百步開外的人形草靶一扣扳機,嗖,五箭齊發,飛馳而去,卻連一支都沒有中。全部分散在了丈許寬的範圍處。
趙光義又試了幾次,最多的,也隻有兩支she中。
趙光義搖頭道:“不好!雖然可以連發,但是比普通的孥的準頭還不如。果然隻能用專門的箭杆才行。用了專門的箭杆,準頭還是不錯的。可是,這專門的箭杆又用不起。”
“這種專門的箭杆很貴嗎?”
趙光義點點頭:“是啊!前幾天他們禀報的時候說了,這種弩使用的特制的箭杆,造價是普通弩的箭杆的百倍以上。所以,在改良好之前,無法裝備給軍隊。看來,這‘神弩’之稱,還當不起啊,隻能拿來打獵玩玩。冷愛卿,那天晚上你表現很英勇,雖然不會武功,卻置生死于度外。很好,這把弩就賞賜給你,嘉獎你護駕的功勞!”
冷羿忙躬身道:“多謝官家!不過,微臣也不會打獵,要這弩也無用。”
“不會打可以學嘛!武将可以讀書,你們文臣,she箭這樣基本的武将本事,也可以學一點的嘛。”
“是!”
冷羿掂了掂這弩,從剛才趙光義she箭的情況看,這弩的she程比長弓還要遠。自己雖然有狙擊步槍,但是沒有多餘的子彈,不敢亂用,而成珞婕給的可以發she飛刀的裝置,隻能用于近距離,不能及遠,這倒是彌補了這個缺陷。當然,這種弩不論是she程,還是準頭,以及威力,都與狙擊步槍不可同ri而語。
趙光義道:“你今天就學會,改ri咱們去打獵。”
冷羿躬身道:“是!微臣一定努力學習。早ri能開弓放箭。”
趙光義笑了笑,轉身對龍迥道:“朕要休息一下,你來教冷大人如何用弩。”
龍迥忙躬身答應,拿過弩,對冷羿道:“冷兄弟,你力氣不夠,可以用腳踩着拉弦。”教了冷羿如何用腳踩着弩上弦。如何瞄準,如何目測距離确定弩的仰角。
教完之後,冷羿自己上了特種箭,瞄準了發she,五箭竟然沒有一箭she中。
趙光義看得哈哈大笑,道:“不着急,當年朕學she箭,也是she不中的。慢慢來。”
趙光義的興緻很高,不時過來親自指點冷羿。在趙光義悉心指導一下,冷羿終于漸漸掌握了這新式弩的用法竅門,也從she不中,到能she中三四箭了。
趙光義叮囑冷羿回去好好練,這才起駕回宮。
冷羿跟着他回去,因爲他還要幫着審查那些四品以下的官員所上的奏折。這幾天,趙光義看得都是三品以上大員們的奏折,那些四品以下的官員的奏折,還等着冷羿去審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