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娥已經沒有立即叫喊了,流血已經讓她出現了虛脫的證象,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死在這裏的。她用盡力氣道:“奴婢招了,奴婢招了!”
冷羿停止了把她的身體往下放:“說罷!如實坦白你們是如何用喂食老虎活人的辦法馴養老虎的野xing,從而達到謀害花蕊娘娘的目的的整個經過,詳細說來!”
“是……”血娥孱弱的聲音道:“是娘娘的主意,她知道花蕊娘娘會來虎山,而且隻有花蕊娘娘會進入虎山跟老虎玩耍。所以讓我叫來宮女,我們兩一起把宮女投入虎山,讓老虎吃掉。用這個辦法來激發老虎的野xing。好等花蕊娘娘進入虎山之後,老虎就會把她吃掉……,事情就是這樣。”
“你們娘娘爲什麽要害死花蕊娘娘?她跟花蕊娘娘有什麽仇恨?”
“她……她……”
冷羿哼了一聲,道:“你不要指望推卸責任可以幫你!你們娘娘肯定是嫉恨花蕊夫人當初獨享太祖皇帝的恩寵,一直懷恨在心,想害死花蕊娘娘報仇,所以定下了這個毒計,對?”
“對對……,我們娘娘因爲嫉恨花蕊娘娘獨自一人得到太祖皇帝的寵愛,所以懷恨在心。才下此毒手。——大老爺饒命啊!這也都是娘娘的主意,與奴婢半點幹系都沒有啊……”
“好!你等一下。本官去讓書吏來,你把剛才招供的事情全部再說一遍記下來,這才算是你戴罪立功。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多謝大老爺饒命之恩……,奴婢來世結草銜環,報答大老爺的恩情……”
她聽到活命有望,心中非常的感激,便喋喋不休說個不停,一個勁的感謝冷羿的活命之恩。說了半天。也沒有聽見冷羿回答一句,這才知道冷羿肯能已經走了。
她的雙手都被老虎咬斷了,鮮血一直在不停地流淌。好在手臂的血管稍細,血流比較慢,饒是如此。她已經感到全身發冷,昏昏yu睡,但是,她知道,這一睡,恐怕就再也不會醒來。便拼命地讓自己清醒,可是。她感覺自己的眼皮有千斤之重。爲了不讓自己睡着,她便強迫自己去看那仰着頭死死盯着她的幾隻老虎。望着老虎那森森的粘附着鮮血的尖牙,那血盆大口,那貪婪的小圓眼睛。血娥忍不住的簌簌地發抖。
不知過了多久,血娥終于又聽見了上面傳來冷羿的聲音:“血娥!你再把先前招供的話老老實實說一遍!必須如實招供!”
“是……奴婢願意招供。”血娥知道自己活命有望了,激動得聲音都顫抖。
“先說你的姓名,侍奉的娘娘是誰。然後再把你剛才招供的事情經過如實再說一遍!”
“是……,”血娥艱難地斷斷續續地說着:“奴婢是侍候妲姬娘娘的宮女。名叫薛娥。我們娘娘妲姬因爲妒忌花蕊貴妃娘娘以前獨享太祖皇帝的恩寵,又知道花蕊娘娘喜歡這些老虎,會進入虎山騎老虎玩,所以就讓奴婢把宮女一共十三人投入了虎山,喂食老虎。以便激化它們的野xing,在花蕊娘娘進來騎老虎時,就能把她吃掉,以雪心中之恨。這些都是妲姬娘娘的主意,與奴婢無關啊……,請大老爺饒命……啊——!”
她剛說到這裏,就感覺身上一輕,整個人往虎山裏地上張着血盆大口的老虎撞去,她不由長聲慘叫。
眼看見她落下來,下面一直仰首等待的老虎高高躍起,淩空一口,咬住了她半個腦袋!
血娥的目光從老虎的牙齒縫隙間望出,便看見了護欄處站着好幾個人。除了冷羿,還有花蕊貴妃娘娘,當中一個,手持鋼刀,一臉怒容,身穿明黃的龍袍,正是當今皇上趙光義!
她的目光就定格在這裏,因爲,她的頭顱已經被那老虎咬碎,半個腦袋被撕扯下來叼走。而另外一個老虎,則一口咬住并撕扯掉了她的大半個脖子,那已經流淌了很多的鮮血用盡了最後的力量,逃也似的離開了她的軀體。
望着這恐怖的一幕,花蕊夫人扭頭到一邊,低聲頌念佛經。
趙光義一刀砍斷捆着血娥雙腳的繩索,将她喂了老虎之後,把單刀扔給了身後的帶刀侍衛首領龍迥。
龍迥接過單刀,趕緊後退,退出老遠,這才還刀入鞘,遠遠地jing戒着。
趙光義滿臉賠笑對花蕊夫人道:“想不到會是這樣。妲姬也當真惡毒了,竟然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娘娘,當真可惡之極!朕一定會好好處置她,給娘娘一個公道。”
花蕊夫人隻是欠身道:“臣妾告退。”随後,依舊低頭念誦經文,轉身往外走去。
趙光義跟冷羿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道:“冷愛卿,你陪同娘娘回去南柯寺,不得再讓娘娘受到驚吓!
“微臣遵旨!”冷羿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低低的聲音對趙光義道:“官家,先前花蕊娘娘說在皇宮裏悶得很,想出去走走。”
趙光義點頭道:“好啊,她想去哪裏就陪她去!隻要爲了說服她,愛卿可便宜行事!”
“微臣明白!”
冷羿拱手告辭,轉身追上了花蕊夫人。
目送冷羿和花蕊夫人走了,趙光義臉上的媚笑漸漸消失了。
虎山護欄處,便隻有趙光義和王繼恩兩人了。随行太監宮女都遠遠的在遠處候着。
王繼恩湊了上來,低聲道:“冷大人找的這個替罪羊還不錯,花蕊夫人看樣子很滿意。”
“隻要幕後主使沒有處罰,花蕊娘娘就談不上滿意!”
“那倒是,官家要如何處罰妲姬?”
“現在還不能動她!等時機成熟再料理她!”趙光義冷笑:“yin差陽錯發現了他們幕後的yin謀,嘿嘿,冷羿做得很好,他這次找到的不是替罪羊,而是真正有罪的羊!”
“對對,嘿嘿,——真想不到妲姬如此歹毒,竟然懷恨如此之久,還要害死花蕊娘娘。當真該死!”
趙光義背着手,瞧着下面老虎撕咬血娥的屍體,鼻孔地冷哼了一聲,道:“妲姬的用心,隻怕不僅僅是沖着花蕊娘娘去的。”
王繼恩啊了一聲:“官家的意思是……?”
“妲姬知道,以前朕曾經跟随先帝一起陪同花蕊娘娘來虎山玩耍,并進入虎山,護衛娘娘騎虎。而花蕊娘娘在先帝駕崩之後,就再沒有來過虎山。她也肯定知道,朕有意于花蕊娘娘。一旦花蕊娘娘垂青于朕,朕必然會陪同她來虎山。正好可以借機謀害朕,同時害死花蕊娘娘,這是一石二鳥之計!”
王繼恩頻頻點頭,眼珠轉了幾轉,道:“隻是,她爲何要謀害官家呢?”剛問出這問題,王繼恩便自己找到了答案,“是了!是爲了齊王爺!——她的親哥哥鄭恩,跟齊趙廷美關系密切,可謂情同手足,不亞于跟先帝的情分。當年先帝殺了鄭恩,齊王爺爲此差點跟先帝鬧翻。這妲姬是鄭恩的妹妹,而齊王爺又是當年金匮盟約指定的将來接替官家的皇位的承繼者。莫非,是齊王爺暗中指使她,用這種辦法企圖謀害官家?”
趙光義轉頭盯着王繼恩,一直瞧得他頭頂發毛,才緩緩道:“連你都這麽想!那隻怕是……”
王繼恩忙道:“好在金匮盟約現在遺失了,所有的線索又都斷了,隻要這金匮盟約找不回來,官家這皇位就不會傳給外人,将來官家根基牢固了,便可以撇開金匮盟約不理了,那時,他齊王爺也奈何不得!”
趙光義閉目良久,才道:“金匮盟約、傳國玉玺,還有母後說的那個維護江山社稷的寶貝,一起失落,朕一直都懷疑是先帝事先安排的。他擔心朕提前篡奪皇位,所以作了這個安排。如果是這樣,那金匮盟約一定會在朕最困難的時候出現。不能坐等滅亡啊……”
王繼恩點頭道:“先下手當然最好!要不,把妲姬秘密抓起來審訊,查出他們的勾連之後,借機将齊王爺鏟除!”
趙光義搖頭:“不好!朕剛剛登基不到兩年,根基還遠未牢固。朝野上下,鐵了心跟着朕的人還不多。特别是那幫老臣,他們到時候肯定會幫先帝的後人而不會幫朕。所以,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到時候,朕會好好收拾這妲姬的。”
“老奴明白了。”王繼恩道:“隻是,趙廷美一直在積極尋找這個金匮盟約,要是被他提前找到了,公之于衆,那該怎麽辦?”
“所以,在朕的根基穩固之前,朕才盡力地阻止他找到金匮盟約啊。”
“官家高屋建瓴,運籌帷幄之中,決勝于千裏之外。嘿嘿,官家把冷羿這樣的破案高手招到身邊,不放他去查找金匮盟約,真是一箭雙雕的妙計。一方面,這冷羿擅長逼真的繪畫,同時,還能幫官家說服花蕊娘娘,另一方面,讓趙廷美幹着急沒辦法,他的人不得力,沒有辦法找到那金匮盟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