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又找到了部分珍寶,但是,還沒有找到那最珍貴的三樣東西,這讓他們也高興不起來。
好在,當天下午,便傳來了一個好消息,——排去查訪黃強的朋友的牛副捕頭興沖沖跑來禀報冷羿,說已經查出出賣給黃強那一盒子珍寶的人,是黃強的一個好友,名叫王守,是一個破落戶,以前家裏還有一些錢财,結果都被他敗光了。已經将他拘捕。抓他的時候,這小子正在青樓跟幾個朋友拼酒。
這個王守在先前的排查中已經進入過他們的視線,但是,由于王守找出幾個證人,證明案發時他們一直在一起喝酒,于是被排除了。沒有想到,這兩個證人得了王守的錢,幫他作了假證。
沒有等尹鹫用刑,隻是把從黃強哪裏搜來的珍寶往他面前一放,王守就招供了,因爲他把珠寶賣給黃強之後,就一直在青樓跟朋友喝酒到第二天,所以黃強被殺的事情,他還不知道,以爲黃強已經招供,趕緊的都說了。
王守道:“昨天晚上,胖子來找我,說他們有一包東西,讓我幫忙找個買主,巴州城裏的大戶我還是認識的,以前我家有錢的時候,多多來往了。我就讓他們拿出東西來看看,他拿出來一根玉簪,我看了之後,發現果然是好寶貝,便問他們是怎麽來的。他們三個以前經常的偷雞摸狗的,得了東西就托我賣,所以也不避諱我,就說了。說他們昨晚在一家酒館裏看見一個外地人在喝酒。付帳的時候,拿出來的都是金子,便動了心。等那人走了之後,就悄悄的後面跟着。那人可能是發現他們了。就往巴河邊跑。他們追了上去,那人将包裹裏的一個長盒子抽出來,遠遠地扔進了洪水裏。然後抽出長劍……”
“等等!”尹鹫沉聲問道,“你說他們看見那人将一個長盒子扔進洪水裏?”
“是的。”
“什麽樣的長盒子?”
“大概有一尺長左右,是一個鵝黃se的盒子,應該是裝什麽卷軸的,可能是名貴字畫,他們覺得。”
尹鹫跟成珞婕相互看了一眼。都緩緩點頭,但是,成珞婕眼中卻多了一份沮喪。
他們的眼神沒有逃過冷羿的眼睛,這個被扔掉的裝卷軸的卷軸,是鵝黃se的,這種顔se隻有皇家才能使用,這東西肯定是他們要找的三件極其珍貴的珍寶之一!
到底這太監扔掉的東西是什麽呢?
冷羿想不出來,接着對王守道:“你繼續說!”
“是,”王守道。“那個人扔掉了那長盒子,抽出長劍要拼命,但是武功太差。被他們把長劍打飛了。按在了地上,搜出了一些金子,還有一些碎銀,再有就是這一盒子的珍寶。他們發現這珍寶之後,非常高興,就搶了跑回來了。”
冷羿道:“他們沒有殺死那個人嗎?”
“沒有,他們說沒有。我相信是真的。他們三個也就敢偷雞摸狗的,沒有膽量殺人。”
“接着說!”
“是是,”王守接着說道。“他們跑回來,在胖子家喝酒商量怎麽辦,商量之後,決定來找我,因爲這麽貴重的東西。他們是找不到買家的。一出手人家就知道他們是偷來的,所以,就讓我幫忙賣。來得時候隻拿了一根玉簪,說其他的都放在胖子住處了。我就跟了去一看,果然都是極好的珍寶。我看見他們都醉醺醺的了。而我又剛好欠了很多債,被債主追債追得緊,說再不換錢就要砍死我。加之我跟胖子來的時候,沒有其他人看見。于是,我是起了貪戀,把假意跟他們商量酬金的事情,不停跟他們喝酒,同時,還悄悄在他們杯子裏放了藥。他們就睡着了,然後,我就用他們平時喜歡用的兵刃殺死了他們,并把房間裏弄亂,造成他們自相殘殺的假象。接着,我就拿了那一包珍寶,還有他們從那個人身上搶來的金銀,悄悄離開了胖子家。我馬上找到黃強,把東西都賣給了他。然後找了朋友去青樓喝酒去了。”
照例,尹鹫是不會輕易相信王守沒有隐藏部分珍寶的,特别是那三樣東西。于是,王守也遭受了尹鹫六扇門殘酷的刑罰逼供,但是,折騰了半天,證明他的确沒有說謊,也沒有隐藏。
線索到此又斷了。
冷羿見成珞婕神情黯然,便把她拉到一邊,低聲問道:“怎麽了?看你心情好象不太好。”
成珞婕澀澀一笑,依偎着他,半晌,才帶着哭腔道:“我……,恐怕又要離開你了……,而且不會再回來。”
“爲什麽?”冷羿吃驚地擁緊了她。
成珞婕左右看看沒人,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那個太監扔進洪水裏的卷軸,就是我們要找的珍寶中最重要的一個!特别是對開寶皇後來說,正是因爲這個卷軸,開寶皇後讓我不惜一切代價要找到。可是,現在卷軸被扔進洪水裏毀了,我也就沒有再尋找下去的必要,所以,我估計,開寶皇後很快就會把我們召回去的,對于她來說,其他的珍寶已經不太重要了。”
冷羿沒有問究竟是什麽,一時也找不到适合的話來安慰她,隻能輕輕摟着她柔聲安慰。
随後幾天,連續不斷的大雨,讓冷羿的心思很快轉移到了抗洪搶險上。
冷羿一直帶着衙門的人,視察城裏各處的整個河堤。河水持續上漲,冷羿顧不得别人怎麽看,掏腰包請了全城富豪商賈們吃飯,請求他們捐款搶險救災。
正如寥知府所言,這些人看着冷羿這個新通判的面子,紛紛表示願意捐款。可是,也正如寥知府所言,各家捐資都不多,加起來,也就一百多兩,也就相當于人民币十多萬元,這點錢,遠遠不夠堤防增高加固用的。但是也聊勝于無。
冷羿便用這一百多兩銀子購買草袋子,組織民壯挖沙裝沙袋加固堤防。并組織民壯随時巡視河堤,特别是河堤比較薄弱和低矮的幾處。一旦發現滲水或者漫堤,立即用沙袋進行加固。
這天晚上,暴雨如注,冷羿又帶着成珞婕他們再次視察河堤。看見的景象,讓他一顆心都懸了起來。——全城各處的河堤全面告急,水位已經接近河堤的最高處,再有不到一尺,便漫過河堤了!而大雨卻絲毫沒有減小的意思!而先前一百兩銀子換來的沙袋,已經基本上用光了!
冷羿一顆心頓時揪緊了,将衙門戶房的司房叫來,詢問增高加固堤岸,需要多少錢。司房的話讓冷羿更始心驚。他就算把自己全部五百多兩黃金都全部拿出來,也遠遠不夠巴河兩岸加固堤防用的。
必須再次進行籌款,而且要大量的錢款才行了!
冷羿急匆匆趕回衙門,路上,看見不少百姓已經在把家裏的财物往高處轉移,又有不少人,背着大包小包的,往城外跑。街上到處都是亂糟糟的。
冷羿再也顧不得撐傘,冒雨騎馬趕回衙門。
寥知府還在衙門裏簽押房裏連夜辦公批改公文。冷羿氣得跺腳,拱手道:“大人,現在河水猛漲,即将漫過河堤了!再不采取措施,你的這些公文,就等着洪水沖走!”
寥知府擡頭看他,有些不悅,道:“不會?我們巴州,可從來沒有大水淹城的時候……”
冷羿二話不說,上前搶過他手裏的毛筆,扔在幾案上,抓着他的衣袖,把他往門外拉。
寥知府踉跄着:“冷大人!不要慌!有什麽事情慢慢說!不要拉拉扯扯的嘛!”
冷羿一直把他拉出門,站在雨裏,大聲道:“大人,請跟我去河堤看看,你就知道危險有多麽的逼近我們了!情況已經刻不容緩!上馬!——趕緊攙扶知府大老爺上馬!”
兩個皂隸過來,攙扶着他上馬。一個替他打傘。
寥知府道:“本府還是坐轎子的好……”
“來不及備轎了!而且有的河堤,轎子不方便上去!”
說着,兩個皂隸已經把寥知府攙扶上馬,一個皂隸前面牽着馬的缰繩,因爲馬高,步行的皂隸沒用辦法替他打傘。寥知府隻好自己拿着。
他們沿着青石闆街道往巴河走,街上的積水已經淹沒了馬蹄。不時能看見背着包裹慌裏慌張往城外跑的百姓。
寥知府已經看不清道路,因爲雨水太大了,隻能聽任皂隸牽馬而行。
終于,冷羿說了一聲到了!便有皂隸攙扶他下馬,沿着傾斜的河堤走了上去。
寥知府站在河堤上,放眼望去,隻見原先平靜的巴河,已經變成了濁浪滾滾!原先隻在河床裏安靜流淌的河水,現在已經上漲快到腳下了!再要往上漲,便會漫過河堤!
冷羿提高了聲音道:“大人,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巴河流入巴州城的中遊,這一帶是整個河堤最低窪的地方,河水距離河堤隻有不到半尺!而今天下午我來察看的時候,河水距離還有差不多一尺!按照這樣的漲水的速度,最遲明天上午,河水就會漫過河堤,沖入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