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一眼這些保镖護衛,心裏很滿意,這樣的護衛,便是跟京「」城王爺王府警戒比較,也不差多少了。
他站在靈堂前的台階上,聽着屋裏和尚道士誦經的聲音,還有遠處爆竹脆響,想起弟弟已經永遠離去,不由一聲長歎。
就在歎息中,他看見了遠處宅院外的一棵老槐樹上,一道白光閃現。緊接着,他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啪勾”!
他的額頭,綻開了一朵絢爛的血花,而他的大半個後腦,已經破碎成數塊,帶着紅的鮮血和白的腦漿,四散飛落!
他身體猛地一震,随即,直挺挺往後倒下,砸在青石闆鋪成的地上,轟然有聲!
四周的護衛們驚呆了,其中一個高聲叫道:“有刺客!”所有護衛保镖這才丁玲當啷抽「」出兵刃,四下尋找刺客蹤迹。可是,院子裏除了他們,并沒有旁人。
遠處屠府宅院高牆裏,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都是船幫和請來的武師,他們聽到了圍牆外傳來的那一聲巨響,但是,現在是春節,城裏各處都是爆竹聲,這一聲雖然比一般的爆竹響得多,卻也沒有引起他們太多的注意。因爲這個時候的人,還不知道有一種熱兵器,可以從數百步之外,将一個武功高手爆頭。直到他們看見遠處大堂上的保镖護衛亂成一團,才知道出事了,紛紛拔出刀劍,緊張地四處張望,卻不知道該朝哪裏攻擊。
圍牆外的老槐樹上,帶着人皮面具的冷羿沖着遠處屠幫主的屍體,冷冷道:“我說過了,蒼天有眼!”
原來。屠幫主被關押在衙門裏之後,廖知府就一天都沒有睡過安穩覺,他知道,屠幫主跟轉運使大人關系密切,又有不少仇家,可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所以,将整個衙門的力量都用來防範不說。還從附近駐軍抽調了數隊兵士防守大牢。
冷羿一直在等待機會刺殺屠幫主,但是,衙門大牢戒備森嚴,根本沒辦法接近,隻有等他出來。
可是,讓冷羿意想不到的是,屠幫主的府邸警戒也是突然加強數倍,來了無數的船幫高手和聘請的武師,一個個武功都不弱。将整個屠府圍得水洩不通。
在屠幫主出獄那天。更是比王爺出巡還要防範嚴密,根本近不了身。
那之後,冷羿便一直蹲守在屠府周圍。等待時機。可是,屠幫主進了屠府,好象在山洞裏冬眠的狗熊一般根本不出來。而屠府整個布滿了船幫高手和請來的武功高手。冷羿沒有自信能避開這麽密集的防守潛入殺掉屠幫主還能全身而退。
眼看着時間一天天過去,陰陵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而屠府又沒有任何放松警戒的痕迹,所以,冷羿不得已,隻能決定,使用一顆寶貴子「」彈。遠距離狙殺屠幫主!
通過觀察,他選定了這棵長在屠府高牆外的老槐樹,這是一條小巷,入夜之後很少有人,由于樹木茂密。就算有人經過,也不會注意到他藏在上面。這裏距離屠二的靈堂有将近五百米,這是他能找到的最接近目标的距離,但已經達到了他這隻警用狙擊步「」槍有效射程的極限。
爲了保證準确性,他沒辦法。還是隻能選擇不使用消聲器,以免影響射程和精度。巴州城各處不時響起的爆竹聲,是最好的掩護。
在這一晚,他終于找到時機,遠距離一槍擊斃屠幫主。
射殺屠幫主之後,冷羿很快将槍支分解裝進了箱子裏,背好,看了亂成一團的屠府,迅速下了老槐樹,沿着小巷往前走去。
這時,不遠處一棟房舍頂上,一個隐藏在哪裏的白衣人飄然而去,他的目光中,滿是驚駭,——那種看見了死神獰笑的驚駭。
第二天,冷羿身穿官袍,正要帶着董師爺他們出去最後一次拜訪剩下的兩個知府官員,來了一個衙門皂隸,給冷羿遞了一份請帖,卻是廖知府請他到府上赴宴。
冷羿趕緊帶着尹鹫他們趕到了知府衙門。
廖知府在會客花廳接見了他,神情凝重道:“聽說了嗎?屠幫主,被人刺殺死了!”
“是嗎?”冷羿大吃一驚,“誰幹的?”
“不知道!”廖知府搖搖頭,“就在他府邸内的靈堂前,有人用一種極其厲害的暗器射殺的,半個腦袋都沒了!本府得到報案,昨夜趕去勘察看到的,慘狀跟咤女幫的幫主一樣!上次本府請屠幫主查看辨别咤女幫幫主死因,看看究竟是被什麽暗器所殺,他沒看出來,隻說行刺之人武功極高。想不到,現在,他自己卻也死在了同一人之手!”
“武功極高之人?”冷羿道,“這屠幫主不是有很多護衛保镖嗎?殺手如何近身呢?”
“是啊,當時屠幫主被刺之地是在靈堂大堂前的台階上,當時前來吊唁的賓客們都隻能在府邸外面搭設的另一個靈堂裏,裏面隻有他自己的人。他身前身後都是保镖,沒有外人,所以,本府判斷,兇手肯定隐藏在這些保镖護衛之中。”
冷羿頻頻點頭:“有道理!也隻能是他們,才有可能殺掉了屠幫主。”
廖知府頗有幾分得意,道:“本府已經下令,将當時在他身邊的所有護衛保镖全部抓起來,挨個審訊。一定會找出兇手來的。嘿嘿”
“那是那是!”冷羿陪着笑臉道。
“行了!”廖知府壓低聲音道,“上次船幫劫殺商船綁架人質的案子,他們幫主竟然不知道,這報上去也難說服人,本府正爲難,卻有殺手殺掉了他,無形中給本府解決了這個難題,本府可以在公文裏說,正在進一步調查之時,船幫幫主突然被人暗殺,懷疑是苦主請人所爲。所以,船幫幫主是否參與劫殺商船綁架人質,不得而知。這樣不了了之,最是适合了。呵呵呵”
冷羿道:“廖大人這主意高明,這樣也少了别人懷疑大人庇護他之嫌。”
“嗯,本府也是這樣考慮的。行了,本府今日邀請了一些佐官,大家共慶佳節,還請了戲班唱戲,咱們樂呵樂呵。你也一起參加!”
“是。多謝大人!”
當天,冷羿在廖知府家中跟知府衙門的人暢懷痛飲看戲,一直鬧騰到深夜,這才醉醺醺回到了客棧。
回到房間,冷羿立即恢複了清醒,他很快換好了衣服,戴上人皮面具,避開尹鹫他們的監視,離開了陰陵客棧,往杏黃酒樓而來。目的,當然是爲了另一半酬金。
可是,他剛走出不遠,就發現了身後多了一條尾巴,是一個黑衣人,因爲燈光暗,看不清相貌。
冷羿在轉過一條小巷口之後,閃身躲在巷口後面一家門的門框後,等那人匆匆追上來的時候,突然飛起一腳,将那人踢倒,陰森森的匕「」首刀刃壓在他脖頸上,啞着嗓子道:“你是誰?爲什麽要跟着我?”
便在這時,冷羿感到一股勁風襲來,便知道不好,着地滾開,一柄單刀劈空,偷襲者更不怠慢,緊接着又是刷刷幾刀劈來,冷羿急速閃過。
地上那人也起身,抽「」出單刀,兩面夾擊冷羿。
偷襲者唰的一刀砍在冷羿肩膀上,卻好象砍在了石闆上一般,不由一愣。就這一愣之間,冷羿那bobo的匕「」首寒光閃了兩下,偷襲者右臂和右腿大血管被切斷,鮮血立即跟泉水一般湧了出來。
當啷一聲,偷襲者單刀落地。
跟蹤者單刀已經劈到了冷羿頭頂,冷羿的身影突然不見了,跟蹤者感到眼前一黑,卻原來,冷羿已經搶身進來,幾乎是貼在他面前。跟蹤者大駭,想後退,才發現雙腿沒勁,往後就倒,手中單刀已經被冷羿夾手奪過。
跟蹤者躺在地上,才發現雙腿鮮血不停噴湧而出,全身生命也随着迅速離開。大驚之下,張嘴要喊,咽喉已經被單刀抵住,趕緊閉嘴。
冷羿道:“你們到底是誰?不說,就死!”
那跟蹤者冷笑,道:“我要死,你也要死,也就是前後腳的事情。殺了我!”
冷羿二話不說,手中單刀一揮,砍斷了他的脖頸,鬥大的腦袋滾到了一邊。
偷襲者躺在地上,見冷羿如此兇狠,吓得肝膽欲裂,道:“救我,我就說……”
“說!”冷羿滴血的單刀又抵住了他的咽喉,話語比刀鋒還要冷。
“你先……,你先救我……,”偷襲者聲音越來越弱。
他身上大血管被切斷,鮮血已經流得太多,根本救不了。冷羿還是用手壓住了他的血管上部,減緩流速,道:“說罷!”
“我是……,是……”偷襲者聲音越來越低,根本聽不到了。冷羿把頭湊上去細聽,卻沒有任何聲音了。用手一摸頸側血管,已經沒有了搏動。
冷羿望着兩具屍體,将手中單刀扔下,轉身快步離開了這裏。
他穿過兩條小巷,很快,他又發現後面跟了一條尾巴!接着,尾巴數量增多,達到了六條,而且迅速向自己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