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通過聊天,他還探聽到了這巴州和yin陵縣的一些基本情況,yin陵縣縣衙裏的主要人物,縣城裏的主要鄉紳名流和大戶,縣的财政收入,甚至一些官場基本規則等等。
一直說到三更,那董師爺和賈掌櫃都喝醉了,趴在桌上打呼噜,冷羿這才讓店夥計把他們攙扶出去了。
先前那馬臉小二也換了一個笑臉,打來熱水給冷羿洗漱。又泡了一盞熱茶給他們醒酒。
冷羿心滿意足地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擺着官架子,對那馬臉小二大刺刺道:“拿個燈籠,給本縣照亮,本縣要去茅房出恭。”
“是是!”馬臉小二趕緊取了一個燈籠,提着,在側前方照亮,陪着冷羿出來下樓,往後院走。
剛走到後門口,迎面來了一個中年人,低着頭,朝着冷羿走過來。冷羿趕緊讓開,對他說:“老伯,這裏黑,留神。”
那中年人站住了,慢慢擡起頭,瞥了他一眼,又把頭低下,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中年人一直走到大廳的一角,在一個方桌旁坐下。桌子上擺着一碟熟牛肉,一碟豆子,一個酒盅,還有一個酒杯和一雙筷子。
中年人拿起筷子,夾了一顆豆子送進嘴裏,嘎嘣嘎嘣嚼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酒杯,眼角餘光卻瞄着後院方向。
宋朝的夜生活已經非常豐富了,有通宵達旦的夜市。這家客棧算是巴州比較大的了,樓下大堂也兼營夜市,所以雖然已經三更,大堂裏的人客還是不少的。一半的位子都還滿着。隻是好多人都有些喝醉了,大聲說着話。
不一會,馬臉小二陪着冷羿從後院回來了。冷羿跺了跺腳,道:“哎呀,這雨雖然不大,可是下了一整天了,地上全是泥巴,你們也該把這院子整整,看本縣這一腳的泥!”
馬臉小二賠笑道:“是是,大老爺說得是,趕明兒就跟掌櫃的說,好好整整。”
冷羿鼻孔裏哼了一聲,學着影視裏的官老爺的樣子,抖了抖袍袖,一腳一停地踱着方步,走到樓梯口,這才提着袍子下擺,穩穩當當上樓去了。
大堂裏的中年人眼中浮現出一種迷茫,那是對一個琢磨不透的問題的迷茫。他慢慢擡起頭,看着冷羿的背影,往後面的上房去了,這才把眼簾垂下來,端起酒杯,自斟自飲,直到那一壺酒喝幹了,叫結帳。
結帳之後,這中年人慢慢上樓,他原來也是住在這裏的。
上到二樓,中年人沿着長長的走廊,一直往裏走,經過一間間上房,都沒有停,一直走到冷羿的門前,站住了,眼角往後瞟了一眼,身後沒有人。一轉身,到了門口,擡手輕輕敲了敲。
裏面傳來腳步聲,接着,門開了。
冷羿站在門口,瞧着這中年人,露出畏懼的神se:“是你?!”
中年人邁步進來,随手把房門關上,瞧着冷羿,嘴角露出了一抹驚愕而又慶幸的神se,道:“你先前是裝死?”
冷羿望着他,沒有說話。
中年人背着雙手,走到圓桌旁坐下。也不理冷羿,如同一隻獵豹,走過一隻可憐注定無處可逃的羔羊。
中年人看着冷羿,緩緩道:“看樣子你也是個聰明人,既然裝死瞞過了我,就應該趕緊逃走。爲什麽還呆在這裏?——哦,你以爲已經瞞過了我,以爲我相信你真的已經死了,所以離開了這裏不會回來,你留在這裏反而安全,對?想不到我并沒有離去。我本想住這寒冬臘月的,就在這客棧住一晚明ri再走,看來我留下來是留對了,這才叫人算不如天算。嘿嘿”
冷羿瞧着他,還是沒有說話。
中年人道:“行了,既然你沒有死,那太好了,咱們繼續。想必你已經嘗夠了我的手段,真的是死不如死?雖然你很硬朗,死活不肯說,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改變主意的,對?”
“要我說什麽?”冷羿終于說話了,聲音有些發顫。
中年人皺了皺眉,道:“何苦呢?你難道還沒有嘗夠我的逼供手段?我告訴你,先前的手段還隻是開始,還有好多手段沒有使出來呢!”說罷,他站了起來,走到冷羿的面前,豎起一根手指頭,對準冷羿的膻中穴,“你上次就是在我這一指之下,裝死的,咱們就接着先前的來。我最後問一遍,——東西在哪裏?”
冷羿更是惶恐,退後一步,後背靠在了門上,退無可退了。
中年人望着冷羿,見他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歎了口氣:“你還是很硬氣,什麽都不說,佩服!那我隻能繼續用刑了!”嗖的一指,戳在冷羿的膻中穴上。
中年人嘴裏突然發出了一聲低而短促的慘叫,因爲他這一指,如同戳在了石闆上一般,手指差點折斷!
幾乎與此同時,他的胃部已經挨了冷羿重重的一拳。
中年人根本想不到先前還被他折磨得跟一條死狗一樣的縣太爺,竟然能打出這麽沉重的一拳,而且這麽迅猛,他甚至都來不及運氣抵禦,就被擊中了胃部,頓時痛苦地癱軟在地上,蜷曲着身子,開始嘔吐。把剛才吃下去還來不及消化的熟牛肉、炒豆子,都吐了出來。
冷羿最喜歡的運動,除了zi you搏擊,就是攀岩,他在中國剛剛興起這項極限運動時就興趣盎然地參加了,并且成爲了其中的佼佼者。這不僅訓練了他敏捷的身手,同時讓他的一雙手擁有了驚人的力量。能輕易撚碎硬核桃,擊穿厚木闆。所以這一拳,将那中年人打得當場痙攣嘔吐。
而中年人那一指力道也十分驚人,卻傷不了他,因爲他官袍裏穿着一件特種鋼闆防彈背心。穿越的時候,他正在執行一項解救人質的任務,因爲對方持有槍械,所以執行解救任務的刑jing也都穿了防彈背心。
他在下樓上茅房的時候,遇到的那個中年人,正是在他嚎啕大哭時最先沖進房屋,用驚詫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的人。後來他知道,這個人不是他的人,那怎麽會露出那樣的目光?于是他便留心了,在對方進來之後,他假裝害怕,使他麻痹,再利用防彈背心抵禦,成功地制服了他。
他冷笑了一聲,分别抓住這中年人的手腳,咔嚓咔嚓幾下,把手腳的關節都擰脫臼了。
冷羿蹲下身,開始搜身。搜出幾塊散碎銀兩,還有一柄短刀。并沒有什麽可以用于身份識别的的東西。
他把那柄短刀刀刃放在中年人的脖子上,道:“你是誰?究竟要在我這找什麽東西?”
男人道:“閣下原來是個深藏不露之人,是我走眼了,既然落在你的手裏,沒有什麽話好說。不過,你也别指望能從我的嘴裏撬出什麽話來。”
說,全身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冷羿大驚,掐開他的嘴巴,隻見裏邊漆黑的液體迷漫嘴裏。有一故刺鼻的味道。再檢查脈搏瞳孔,确認已經死亡。看來,這人嘴裏含有劇毒藥丸,關鍵時咬碎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