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定了定神,道:“剛才不知爲何原因,娘娘和公主在房間裏有了争執,我們這些奴才都在門外隻聽見有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也不敢進去看,不一會兒,便看見夕妍姑姑沖出來,讓我們叫太醫,說是公主讓娘娘推在地上了。”
冷羿一聽,頓時身子一顫,不由倒退半步,太皇太後趕緊說道:“那你們還杵在這裏做什麽,人呢?人現在在哪裏?”
正說着,便看見白虹身邊的麒麟和翡翠沖了進來,一進門看見冷羿便跪在地上啼哭起來。
方錦顔心裏隐約不安,跪着過去,急切地問道:“我姐姐呢?你們不要哭啊,我姐姐現在如何了?”
麒麟偷眼看了太皇太後一眼,這才大聲地哭着說道:“已經讓人往慈明殿擡着來了,公主不放心郡主,這才讓奴婢過來先看看。”
皇上道:“嚴重嗎?爲什麽不在福祥殿醫治,非要擡過來,路上可有人伺候着?”
翡翠道:“皇後……皇後娘娘不讓夫人在福祥殿裏,這才……”
冷羿聽罷,看了太皇太後一眼,眼睛裏充滿了怨恨和責怪,太皇太後心裏到底有些不忍,畢竟是自己一生氣才讓白虹走的,而且她也相信翡翠說的話,那呂悅甯蠻狠起來,可是真的不講道理,隻是這個皇後一次又一次地在觸碰自己的底線,先是方錦顔,畢竟她是自己的義女,也算是一個有了名号的郡主,其次又是自己最最心疼的皇上,接着又來招惹已經懷孕了的公主,看來這個呂悅甯真是有恃無恐了。
太皇太後想說些什麽,但是冷羿已經快步走出了門外,皇上将方錦顔拉起來,太皇太後冷眼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方錦顔正要重新跪下,皇上則說道:“皇祖母,姑姑如今什麽都答應你了,莫非你還要找出什麽别的借口隻他于死地不成?難道她死了,呂悅甯就不會折騰您和我了嗎?那您索xing将宮裏所有的嫔妃全部殺之而後快,否則,這個後宮一天也不會安甯的。”
太皇太後聽罷,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子上,大聲喝道:“放肆!”
皇上也不理會太皇太後,牽着方錦顔,道:“走,我們去看看黃姑姑可好?”
方錦顔甩開皇上的手,道:“皇上,姐姐已經讓人擡過來了,大哥已經過去,我們就在這裏等着好了。”
太皇太後見方錦顔沒有聽皇上的話,心裏這才緩和一些,沉聲說道:“罷了,你們都跪累了,都坐着等。”
皇上和方錦顔坐下後,皇上說道:“皇後跟着來了嗎?”
孫旗道:“方才那小太監說了,說是皇後身體抱恙,所以不來了。”
皇上聽罷大笑,太皇太後也是惱了,心想這個皇後也真是太由着自己的xing子來了,仗着有哀家爲她撐腰,竟然自己做錯了事情,都不知道出來爲自己說說話,自己當初真是看走了眼,如今想要保她,還真是不容易了。
“皇祖母,看來還是皇後的身子重要一些,可是我黃姑姑的肚子裏懷的也是您的外孫啊。”皇上憤然說道。
太皇太後隻得對孫旗說道:“去,把皇後給我叫來!”
孫旗聽罷,趕緊出門去了。
不一會兒便看見幾個小太監一個滑竿,兩個宮女打着傘,白虹坐在上面,雙眼緊閉,臉se蒼白地到了門口,冷羿小心地将白虹抱起進了門。
太皇太後趕緊讓冷羿将白虹放在了軟榻上,隻見白虹一臉的汗水,身後跟着的太醫跪下說道:“給太皇太後請安。”
太皇太後一邊小心地看着白虹,輕聲地叫喚了一聲,白虹沒有反應,便起身看着太醫,厲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難道不清楚這個時候更是不合适讓公主擡來擡去的嗎?”
太醫誠惶誠恐地說道:“微臣趕去的時候,公主已經倒在福祥殿的門口,身邊有宮女和丫鬟打着傘,可是福祥殿的門卻關上了。微臣無奈,隻得将公主找人擡到太皇太後這裏來了。”
太皇太後聽罷,盛怒,道:“什麽?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孫旗一旁輕聲說道:“請太皇太後賜罪,奴才剛才帶着人出門的時候直奔宮門未找到公主,便讓人四下去找,但是還是無果,因爲想着這個時候各宮都在休息,也不便一一去問,這才讓公主出了事,奴才該死!”說完,便跪下了。
冷羿看着太醫說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太皇太後,若是我的虹兒和孩子無事便也罷了,若是……”
太皇太後甚少見冷羿這樣的嚴厲,趕緊說道:“太醫,你還不趕緊說說看,公主可好?”
太醫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道:“公主好在落地的時候是後背,不過小腹像是被重物擊中,現在氣息不穩,還需再看看再說,微臣已經讓人去熬藥了。”
太皇太後道:“當時公主和皇後身邊就沒有一個人伺候着嗎?都死光了嗎?”
麒麟一旁跪下道:“當時皇後娘娘不讓我們進屋伺候,我們隻得在門外等着,不過後來夕妍姑姑進去了。”
太皇太後道:“将夕妍給我叫來。”
門外聽見這話,便進來一個宮女打扮模樣的女子,此人便是夕妍。
夕妍進來跪下施禮。
太皇太後道:“夕妍,你是從哀家宮裏出去的,哀家瞧着你行事一向穩重這才讓你去伺候皇後,當時怎麽一個情況,你快快給哀家細細說來。”
夕妍朱唇未啓。倒是先嘤嘤啼哭起來,然後哽咽道:“太皇太後,奴婢不想活了,什麽也不能說,還是請太皇太後直接讓人将奴婢拖了出去杖斃了也算對得起自己的主子了。”
太皇太後聽罷,見夕妍哭得十分委屈的樣子,便道:“你直管說便是,哀家必定保你!”
夕妍像是十分害怕的樣子一直低聲啼哭不敢說話,太皇太後惱了,大聲說道:“莫非還有人想在哀家面前一手遮天了不成,夕妍,你若是不說,你還是一死,死的不明不白的,倒不如什麽都說了,興許還可以死的清清楚楚。”
夕妍聽了這話,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擡起頭來,已經滿臉是淚了。
“夕妍辜負了太皇太後,夕妍是真的該死,可是夕妍從醫進宮學的就是盡忠孝主,夕妍甯可死,也不能做違逆主子的事情,所以……太皇太後還是将我直接殺了。”
冷羿一旁一邊看着太醫給白虹号脈,一邊冷笑道:“微臣也不讓太皇太後爲難,既然呂家勢力根深蒂固動彈不得,那麽微臣甘願辭官卸甲,離開京城,遠離是非。”
太皇太後聽冷羿這樣話,便真是急了,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如今事情還未弄清楚,不要過早下結論。”
冷羿哼了一聲,指着還昏迷不醒的白虹,道:“這還不清楚嗎?堂堂一位公主,太皇太後的女兒,皇上的姑姑,竟然讓人羞辱至此,躺在當今皇後的宮外,沒有人管,說出去豈不是笑話!”
皇上起身走到冷羿身邊,道:“姑父,是恒兒的不是,恒兒一定會給姑姑一個交代的。,來人呐,将呂悅甯那個賤人給我綁了來!”
正說着,孫旗急匆匆進門,先是跪身施禮,太皇太後揮了揮手,見他身後并無呂悅甯的人,心裏一沉,想着這個丫頭真的要抗旨不尊嗎?
“太皇太後,奴才去了福祥殿,敲了門,但是沒有人開,奴才無奈,隻得回來複命。”孫旗氣喘籲籲地說道。
冷羿一把推開太醫的手,抱起白虹,對方錦顔說道:“錦顔,這個皇宮不是我們的家,既然不是我們的家,自然不會有人向着我們外人,走,我們回家,他們愛将你指給誰便指給誰,愛将你的姐姐怎麽收拾便怎麽收拾,我們回自己的家。”
太皇太後忍不住大聲說道:“冷羿,你将虹兒給我放下!”然後看了皇上一眼,皇上趕緊上前攔住冷羿,好生勸說一番,冷羿這才将白虹小心放回到原來的地方,但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太皇太後道:“哼!這有何難,說到底福祥殿不過還是在皇宮裏,哀家今天倒是要看看皇後到底要做什麽?皇上,你帶着人去看看,若是不開心就撞開,我們就在這裏等着。”
皇上正要走,夕妍一把抱住皇上的腿,大聲哭道:“皇上,請不要爲難娘娘了,她說了,方錦顔一天不死,她就一天不開門,如果你們硬闖,怕是要出人命的。”
皇上看了太皇太後一眼,太皇太後知道自己已經讓這麽多人逼到了一個牆角,别說是皇上了,就算是冷羿将自己的這一軍,都讓自己吃不消,如今呂家的勢力确實影響到了冷羿,但是兩方相互制約,相互抗衡,對自己和皇上卻是十分有利的,萬一冷羿真的撂挑子不管,那呂家豈不是要翻天,再說了,太皇太後太了解冷羿的脾xing了,也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xing格,自己不能爲了一個呂悅甯就失去一個朝廷的左膀右臂,而且她還有自己的小小的一點私心,那就是和皇上舍不得方錦顔一樣,自己也是舍不得冷羿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