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妍點頭,道:“我明白了,你趕緊回去,我也回去了。”說完,朝着小路子擺了擺手,然後急匆匆地朝着福祥殿而去。
夕妍這邊進了門,走到門口,聽不見裏面說什麽,再看門邊一左一右兩個宮女,兩個宮女也隻是搖頭,夕妍明白,看來那呂悅甯還真是忍得住,不管公主在裏面說了什麽,看來她還是繼續裝,這種本事可不是任何人可以修煉的來的。
夕妍揮了揮手,輕聲說道:“你們也下去,又是我叫你們。”
兩個宮女也是熱的不行了,聽夕妍這樣說,巴不得,趕緊施禮下去了。
夕妍進了房間,便聽見呂悅甯說道:“黃姑姑,您這是要我悅甯怎麽做?不管你怎麽說,如今我是有傷在身,您也是有孕在身,我是不會再自己宮裏對你做什麽的,您以爲我呂悅甯和方錦顔一樣嗎?哈哈哈……随你怎樣,我都不會生氣。”
夕妍也不看白虹,徑直走到呂悅甯的身邊,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娘娘,聽說慈明殿鬧起來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呂悅甯警惕地看了白虹一眼,繼而微笑着對夕妍說道:“方才我讓小廚房給皇姑姑做了一些涼糕,這個時候應該做好了。你去看看怎麽還不端來?”
夕妍點頭,走到白虹的身邊,道:“公主。要不您去旁邊的小偏廳坐一會兒,奴婢該給皇後娘娘換藥了。”
白虹看了夕妍一眼,然後微笑着起身,夕妍趕緊攙扶着,白虹則說道:“悅甯,方才的話我們還未說完,你先換藥。我是不着急,現在出宮萬一出了事,回頭你也說不清。因爲我是從你這裏走的,你說,對?”
呂悅甯坐起身來,做了一個施禮的姿勢。微笑着說道:“皇姑姑在悅甯這裏随便待多久都好。”
白虹得意地讓夕妍攙扶着出了門。到了門口,白虹偷偷在夕妍的手上拍了拍,夕妍沒有說話,讓在門外等候的麒麟和翡翠扶着白虹,然後自己回到了房間裏,将門關上了。
呂悅甯頓時換了臉,之前臉上那種謙卑敬畏的神情取而代之是一臉的陰冷。
夕妍走到呂悅甯的身邊,呂悅甯沉聲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夕妍也不避諱。反正呂悅甯知道自己和小路子是同鄉,這個時候對她撒謊。反而容易讓她看出端倪,便直接說道:“方才我在門口碰見公主,便讓鳳兒去内務府領冰磚,後來等公主進門後,奴婢想着鳳兒膽小不會說話,萬一内務府不買賬的話怎麽辦,便自己去催,在路上遇見了小路子,是小路子說的。”
呂悅甯道:“他還說了什麽?”
夕妍道:“說是因爲那個方錦顔的事情,太皇太後要給方錦顔賜婚,皇上不許,大鬧起來,太皇太後急了,便讓人出宮将那方錦顔綁了回來要當着皇上的面将她給殺了。”說道這裏夕妍故意停下不說,擡頭看着呂悅甯的表情。
呂悅甯先是一怔,繼而大笑,道:“難怪白虹過來說話刺激我,原來是皇祖母要殺她的妹妹,她着急了。”
夕妍繼續說道:“太皇太後讓公主回府,等公主走了,聽說皇上給太皇太後講,如果讓方錦顔死的話,他也不要活了。”
夕妍故意将這一段說到了白虹離開之後,就是不想讓呂悅甯懷疑白虹的用心,以爲隻是到這裏鬧些不痛快,沒有别的用意。
呂悅甯聽罷,看了夕妍一眼,眼睛裏帶着探究和疑問,仿佛要将夕妍的心思全部看穿一樣,夕妍則絲毫不躲避,也看着呂悅甯,過了一會兒,呂悅甯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哼!好一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皇上,我倒還不相信了,若是真的讓方錦顔死,他未必死的成。”
夕妍道:“聽說皇上随身帶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看來不是玩笑。”
其實小路子沒有這麽說,但是夕妍想着,反正自己也隻說是了聽說,沒有親眼看見就不算,就看你呂悅甯上不上當了。
果然,呂悅甯聽到這裏,有些着急起來,顧不得自己的傷口,直接坐到了床邊要起床,夕妍趕緊說道:“娘娘,這個時候您不能去啊,太皇太後和皇上都在氣頭上,您若是去了,非但沒有辦法解決,說不一定還要将情況惡化。”
呂悅甯一向相信夕妍,覺得她在宮裏的時間長,見的事情多,比自己有主意,聽見她這麽說,便道:“爲什麽這麽說?”
夕妍咽了咽口水,道:“太皇太後要殺方錦顔,皇上不讓,一個是疼愛你的太皇太後,一個是你心愛的皇上,這個時候您幫誰都不合适啊!”
呂悅甯覺得夕妍說的對,想了想,道:“可是萬一皇上真的……”
夕妍看了呂悅甯一眼,道:“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奴婢實在爲娘娘委屈得慌。您一心想到都是皇上,一心爲他好,可是他的心裏除了那方錦顔再無别人,你所做的一切他都不放在心裏,您還這樣爲他,奴婢真是爲您不值!”
呂悅甯聽了這話,眼眶不禁濕潤起來,苦笑一聲道:“夕妍,這就是我的命,今天太皇太後要殺方錦顔,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必須要去,不但要去,而且還要讓皇上知道,他可以爲方錦顔死,我呂悅甯也可以爲他去死。”說完便讓夕妍伺候自己穿戴。
夕妍不動聲色一邊給呂悅甯穿戴打扮,一邊說道:“這件事情公主還不知道,她一向最是心疼皇上了,若是知道皇上爲了她的妹妹去死,豈不是會十分傷心?而且這個時候您要去慈明殿,您總不能将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會讓她懷疑的。”
呂悅甯想了想,道:“哼!既然她這麽心疼皇上和她的妹妹,我就故意告訴她,看她到底是保皇上還是保方錦顔。”
夕妍心裏明白,呂悅甯終于放了他們的鈎了。
慈明殿。
方錦顔跪在皇上的身邊,她的額頭上還有因爲匆匆趕來沒有來得及拭去的汗水,小臉也因爲天氣的緣故變得紅撲撲的,和平日裏總是因爲身體原因顯得有些過分蒼白看起來,反倒更加好看了。
“方錦顔,哀家今天讓你進宮,就是要告訴你,哀家從前給你說過,你的婚事已經由不得方家做主,而是哀家說了算。你可明了?”
方錦顔感覺自己的手臂讓皇上輕微地動了動,方錦顔沒有看她,在路上,冷羿已經将這件事情的始末大概地告訴了自己,她的心裏也明白,此去必是兇多吉少,因爲,皇上越是爲自己做得多,那麽太皇太後和皇後就會對自己多一份仇恨,如今,皇上爲了不讓自己嫁給羅源,甚至以死相逼,太皇太後怎麽可能會放過自己呢?
“錦顔明白。”
太皇太後冷眼看了方錦顔一眼,道:“既然明白,哀家已經讓内務府擇了一個不錯的日子,就是這個月初十,你就嫁到羅家去。”
“是,錦顔遵命。”
太皇太後笑了,然後得意地看了方錦顔身邊的皇上一眼,仿佛是在說,你以爲方錦顔是個不怕死的人嗎?原來在生死面前,沒有人會不怕的,所以你這個皇上還是不要和我争了。
皇上聽見這話,着急了擡眼看着方錦顔道:“錦顔朕爲了你在這個地方已經跪了一個時辰了,你若是不願意,大可給皇祖母說,不要這樣。”
方錦顔沖着皇上微微一笑,道:“皇上,錦顔是你的姑姑,以後還是請您喊我姑姑。”
太皇太後更加滿意了,良禽擇木而栖,說明方錦顔還是一個會看眼色的人。
皇上道:“你明明就是不願意的,你不用擔心朕,不用爲朕考慮,朕說過,隻要是你不願意做的事情,朕永遠都不會強迫你去做。”
方錦顔先是給太皇太後俯身磕頭,然後對皇上說道:“錦顔沒有什麽不願意,不過是成親嫁人,隻要是女子,都會有這麽一天的。”
皇上急了,道:“那你也應該找一個你自己中意的男子,而不是什麽羅源李源的。”
太皇太後惱了,道:“皇上,你有些過分了,人家方錦顔都願意了,你還有什麽不樂意的?”
正說着,突然從外面急匆匆地跑進來一個小太監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十分着急的樣子。
孫旗假裝十分生氣的樣子,上前喝叱道:“好生沒有規矩,竟然擅自闖了進來,還不趕緊自己出去領三十個闆子!”
太皇太後見那小太監是福祥殿的人,十分着急的樣子便道:“什麽事情這樣的着急,還不趕緊說來?”
“回太皇太後的話,公主……公主她……”
一直陪着方錦顔進宮的冷羿此時坐在一旁一直都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還不适合開口,聽見小太監說公主二字,這才驚覺起來,趕緊起身說道:“公主怎麽啦?”
“公主剛才走的時候覺得太熱,便去了離慈明殿最近的福祥殿休息,可是……可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