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道:“我也在想,那個月冷清出來的有些蹊跷,聽說這個人甚少出來,也不願意卷入江湖的紛争,這一次她将大哥打傷之後,便隐匿起來,不說原因,這可是很奇怪的,江湖上不管是尋仇還是買兇,那都是明着的,哪裏有這樣打傷了人就藏起來不出來的道理。”
方錦顔笑笑,道:“我想自然是有道理的,隻是有人刻意地将這個道理對我隐瞞了起來,讓我不知道。”
雨點道:“那如果這個月冷清不是爲你呢?”
方錦顔側眼看了雨點一眼,道:“那我也要爲了淮山大哥找出這個月冷清,拿到解藥,這樣淮山大哥就可以早點回來了。”說完,将手中的石子恨恨地抛出水面,石子在水面上連續幾次的跳躍,濺起五六個波點,然後落入了水中……
這時,酒館的老闆走上前來,一臉謙卑的笑意,躬身說道:“郡主,您看您的鞋子都打濕了,還是趕緊回到房間裏換了鞋子,然後吃點東西。”
方錦顔朝着岸邊走了兩步。看了看老闆,道:“不用了,我們還是趕回去再換也不遲。”
“這……對了。草民最近在林子裏大了一些野味,都是郡主喜歡吃的,您難得來一趟,每次都是匆匆來去,不如今天……”
方錦顔淺笑一聲,眉眼皎皎,有抹紅潤在面頰上淡淡地暈開。她望着老闆,老闆覺得不自在,低下頭去。嘴角的笑容還是沒有散去。
“我一直以爲你是跟着淮山的,原來你早已換了主子了。”
老闆聽了這話,吓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接話。
方錦顔道:“說罷,你是跟了皇後還是太皇太後了。跟我說話的口氣都是這樣。想必在我面前也沒有講自己當個草民。”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老闆吓得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雲朵道:“我們郡主豈是你讓走便走,要留便留的?還不趕緊從實招來,是誰讓你将我們郡主留下的,有何目的?”
方錦顔制止住了雲朵,看着地上的老闆,道:“不管你身後的主子是誰,你告訴他。我方錦顔原來不過就是方家一個庶出的女兒家,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他們若是見不慣我。大可以随時将我這個郡主給拿走,我還不稀罕了呢。”
“郡主,千萬不要生氣,都是草民的錯,其實草民真的隻是想着讓郡主在這裏嘗嘗我們小店的東西,别無大意。”老闆壯着膽子,小心說道。
方錦顔還要說話,突然聽見一聲馬蹄的聲音,放眼望去,隻見四五個人騎着馬朝着自己的方向而來。
方錦顔舉起馬鞭指着那些正在朝自己過來的人,對老闆說道:“你的動作還挺快的嘛,好啊,既然他已經來了,你就趕緊去給你的主子準備野味,不要跪在這裏了,我倒是不會在意你對我怎樣,不過一會兒他若是餓了,你就小心的腦袋了。”
老闆連聲道謝,站起身來,退了幾步,這才急匆匆地朝着酒館去了。
雲朵看了看已經下馬過來的人,對方錦顔說道:“這麽遠的路,我們不過來了不到半個時辰,他竟然快馬加鞭地趕過來了,看來老闆身邊一定有個比火焰還要厲害的報信的鳥兒。”說完,雲朵見方錦顔的臉色微微一變,這才想起火焰是趙淮山給她的,便趕緊住了嘴,看着那幾個人,其中的一個朝着她們大踏步地走了過來。
“錦顔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
方錦顔屈膝施禮,還未說完話,一雙放在膝蓋上的手就被人輕輕地扶起,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說是不與朕見外的,到底還是要這樣,真是讓朕看着都别扭。”
方錦顔站起身來,看見一張笑容燦爛的臉,便道:“皇上今天的心情看來很好。”
皇上揮了揮手,身邊的人全部退下,就連雲朵和雨點也起身退下了。
皇上将方錦顔的繡花鞋都打濕了,便和從前一樣攙扶着方錦顔離開了岸邊,往酒館走。
“朕哪一次見你不是高興的?”皇上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來打開遞到方錦顔的面前,方錦顔接過一看,原來是三四個還帶着一絲皇上體溫的千層酥。
方錦顔放了一個到嘴裏,發現是桂花的味道,便道:“這種千層酥要新鮮的桂花做出來才好吃,可是這個季節哪裏有新鮮的桂花啊?”
皇上笑着說道:“這個你就不用考慮了,誰讓你獨獨喜歡栀子和桂花呢,下次讓朕再想一想可不可以用栀子的花瓣也作出這種糕點來,這樣就不用每一年都煞費苦心地将新鮮的桂花摘下來冷藏起來。”
方錦顔笑了,也不說話,很長時間沒有吃到皇上親自爲自己做的糕點了,從前她不知道皇上爲何執意要到折香園的小廚房爲自己親手做糕點,當時她哪裏會想到一個一國之君,爲了自己竟然可以放下所有的身段,隻要是自己喜歡,一切在這位皇上的眼裏都不是問題。
不一會兒就吃完了糕點,方錦顔道:“現在也吃不下别的東西,想到處走走,對了,你今天有時間嗎?”
皇上見方錦顔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唯恐避之不及,如今主動約着自己走走,當然是極好,至于太皇太後和皇後自然抛到了九霄雲外,隻有點頭答應的份兒了。
“不過你的鞋子打濕了,還是先換了鞋子朕在陪你到處走走,可好?”
方錦顔正要拒絕,突然一雙有力的大手将自己的身體輕輕地抱起,方錦顔正要拒絕,隻聽皇上朗聲說笑道:“如果朕不抱着你去換,你是一定不會同意的,朕還是了解你的,所以讓朕抱着你去換了鞋子,然後你想去那裏,朕都陪着你。”
方錦顔突然說道:“地獄也去嗎?”
皇上不過微微一怔,然後肯定地點了點頭,一雙深沉的眸子望着自己懷裏的方錦顔,道:“不就是地獄嗎?去!”說完,抱着方錦顔朝着酒館走去。
很快,方錦顔不僅換了鞋子,還在皇上的執意要求下換了裙子,好在不管任何時候出門,細心的雲朵都會将這些準備妥帖。
方錦顔和皇上出了酒館,沒有讓人在身後跟着,而皇上随身帶來的幾十個侍衛都在五百米的林子裏隐藏着。
“這個老闆什麽時候變成你的人了?淮山知道嗎?”走過石橋,方錦顔順手在路旁摘下了一朵黃色的野花放在鼻子前輕嗅。
皇上走在方錦顔的身邊,他很享受這樣的感覺,碧藍的天空,輕柔的風,道路兩旁的野花競相開放,身邊是自己心儀的女子,沒有因爲自己現在的身份而再疏遠自己,也沒有一些不相幹的打擾自己,可以和她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這不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事情了嗎,江山?寶座?社稷?美人?哈哈哈,在皇上的眼裏,都抵不上方錦顔對自己莞爾一笑!
方錦顔見皇上看着自己笑而不語,便道:“怎麽?還有什麽要對我隐瞞的嗎?”
皇上擺了擺手,示意不會,道:“朕從來不會對你欺瞞什麽,當然,除了之前朕的身份,可是,朕也答應過你,以後不會再欺瞞你任何一件事情。”
方錦顔看着皇上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突然停下腳步,四目相對,道:“淮山是讓你給送走的嗎?”
皇上一愣,道:“趙淮山?他怎麽啦?不是在王家别院療傷的嗎?”
方錦顔見皇上不像是對自己撒謊,但是她心裏還是對皇上不放心,因爲她知道自己對淮山的心意,也當然知道皇上對自己的心思。
皇上見方錦顔看着自己一副置疑地樣子,有些氣惱了,道:“錦顔,你這話什麽意思?朕可是大宋的皇上,朕若是想讓一個人死,不用這麽下作的手段,偷偷地去做任何的事情。”
方錦顔冷笑一聲,道:“你凡事都正大光明的嗎?你敢說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正大光明,沒有偷偷地做嗎?”
皇上極力地控制自己想要發火的心情,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錦顔,我們都是人,朕承認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在陽光下曝光,但是有一點,朕絕對不會做讓你不開心的事情,如果說就僅僅是因爲一個趙淮山,朕便做出讓你不開心的事情,那你就看錯了朕了。”
方錦顔低歎一聲,看着自己面前的皇上,道:“罷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隻是今天早上我趕去王家别院的時候,淮山留下一封信走了,說是我白虹姐姐找到了月冷清的師父,讓人帶着淮山去北邊找月冷清的師父去了,對了,你聽說過月冷清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