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裏面吃得好嗎?睡得怎麽樣,有沒有生病?如果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告訴我,我會投訴監獄方的。”王怡甯說道。
墨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雙手放在桌面上,簡短地說了一個字,“信!”
他的全部興趣,果然就隻在安娜的信上。
她心裏有些不太高興。
默默地将信遞給了他。
他撕開信封,認真地看着。
幾分鍾之後,他将信件撕碎了,扔向垃圾桶。
然後看向她,“好,我同意你作我的律師,我願意跟你配合,洗脫罪名,離開監獄!”
墨修的态度前後變化真是判若兩人,讓王怡甯非常驚喜。
“好,那你就給我說說看,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王怡甯激動地拿出錄音筆,開始記錄。
前面的内容,跟安娜說的一樣,沒有區别……
直到後來,有一個特别的細節。
“當時發生暴炸之後,我就沖了出來。炸藥引發了火災,火勢很大,我到處尋找着副總統的身影。終于在一個桌子底下将他拖了出來。炸彈爆炸的位置應該離他最近,他的妻子被炸得身首分開,他自己也斷了一條腿。我扶着他起來的時候,他因爲疼痛清醒過來。他說,安排這次謀殺的人是當今的總統,大約兩個人在政治上有太多的分歧,所以才下了手。讓我以後不要給他報仇,讓我帶着安娜遠走高飛,遠遠地離開法國,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墨修面色凝重,一字一句說得很慢。
王怡甯聽得是心驚肉跳,如果背後的兇手真的是當今的總統閣下,那麽,他這輩子都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再大牌的律師,都沒有辦法讓他出來了。
難怪他不願意配合她,因爲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希望了。
這跟她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死了,當時就有很多警察沖進來,将我從火海裏帶走……後來,他們對我各種審訊,無非就是逼我承認自己是真兇。”
王怡甯的思絮有些飄忽……
“你有證據證明自己不是罪犯嗎?”
“沒有,現場你也看到了,那成那樣了!就算有目擊證人,也全部都死了。副總統臨死前的遺言,我也沒有辦法錄下來。”
墨修的話裏透着濃濃的失望。
許久,王怡甯才将飄飛的思絮收回來。
轉頭看向他,“好吧,今天就到這裏,我回去整理一下資料,到時候會根據情況再來找你的。”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安娜怎麽樣了?”
王怡甯突然很是心痛,她爲了他日夜奔波,不顧一切。
他一句體貼的話都沒有,一開口就是安娜。
“墨修,你覺得我是欠你的嗎?”王怡甯眼眶發酸。
“是你自找的,我沒有逼你,如果你不願意做,可以随時放棄。”
“你……”王怡甯氣極。
雙手緊緊地攥着,最後,還是穩定了情緒,匆匆地走出來。
直到走出了監獄,她這才洩氣地背靠着牆壁,拼命地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