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魔得幾乎油幹燈枯的身體,在這個小生命的到來之後,竟然枯木逢春一般重新散發着蓬勃的生機。
他重新搬了家,找了一份體面的工作,開始爲裴冷的将來計劃打算。
每天辛苦的工作之後,回來抱着這小小的東西,他所有的疲勞都消散了。
陽光下,裴冷的皮膚很細嫩,粉粉白白的,一雙小手緊緊地抱着奶瓶,一邊喝着奶,一邊用眼睛打量着他。
嬰兒的眼睛很純潔,很幹淨,沒有摻雜任何的世俗和塵埃。
就像少女時代的顧安安一樣。
是的,這孩子身體裏流着顧安安的血液,他是顧安安生命的延續,他跟顧安安一樣擁着最幹淨的靈魂。
裴錦年盯着小小的嬰兒。
嬰兒突然笑了,很純淨的笑容。
如果他能夠跟顧安安結婚,那麽生下來的孩子大約也是裴冷這樣子吧!
很乖巧的孩子,每天吃飽了之後也不哭不鬧的,安安靜靜地躺着。
這樣的對視,仿佛超越了一切。
裴冷慢慢地伸出小手,撫摸着他的臉頰,指尖是溫柔的觸碰,以及那淡淡的奶香味兒。
時間一天天過去,而裴錦年似乎從來沒有對這孩子做過任何不好的事情。
每天工作之餘,回家的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抱這孩子,逗這孩子玩耍。
顧溫儀無法忍受了。
“你這麽含辛茹苦地撫養這孩子,到底是爲了什麽?”
裴錦年都懶得看她一眼,“你不懂!”
她生氣地将嬰兒從搖籃裏抱出來,高高舉過頭頂,眼神委曲又憤怒。
原本以爲将顧安安的孩子交給他。
他會狠狠地折磨這孩子,沒有想到,他竟然把這孩子視若珍寶。
成天捧在掌心裏,這讓她無法忍受了。
“我不懂,我不懂,裴錦年,我很懂。不懂的人是你,你瘋了,慕容铖逼死你父親,将你裴家弄得家破人亡,你卻還在這裏替人家養兒子,你是腦子時水了嗎?你今天要不把話說清楚,我就把孩子摔死算了!”
她情緒失控,淚流滿臉。
她爲裴錦年付出了一切,然而,什麽也沒有得到。
“把孩子放下!”裴錦年臉色變了,厲聲喝道。
“不要,裴錦年,你一定是瘋了,你父親的仇恨你難道真的忘了嗎?你們裴家完了,你是個孬種,被慕容铖欺負成這樣,你隻能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暗地裏,我看不起你!你不配做個男人!”
“我讓你把孩子放下!”他怒聲暴喝,“我數到三,如果你不放下,别怪我不客氣!”
他情緒激動,不由得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一咳嗽牽扯着全身的細胞都在疼痛着。
是的,雖然他心情很好,但是他還是無法逃離病魔,他的身體終究在一天天的消沉下去了。
“裴錦年,我不放,你看看你自己,你還像不像個男人……”
顧溫儀恣意地叫嚣,怒憤地詛咒着。
“顧溫儀,你如果敢傷害他,我要讓你百倍的嘗還!”
裴錦年深吸了一口氣,朝着顧溫儀走過去,然而,沒有走兩步,他就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