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抹血紅的殘陽漸漸沉入了地平線,倦鳥歸巢,風隐入林,四周寂靜得可怕。
視線中的一片漸漸變得蒼白。
回憶倒轉到十一年前。
那時候他帶着病痛,帶着對顧安安強烈的不舍,以及對慕容铖深深的恨意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病痛的折磨讓他幾乎失去了生的意志。
他知道,如果他不能比慕容铖強大的話,這一輩子都不應該出現在顧安安的視線中了。
那些灰暗的日子,他躲在見不光的地方,一個人苟且。
甚至有好長一段時間,他就那麽靜靜地躺着,好多次以爲自己已經死了。
感覺不到痛苦與迷茫,眼前隻有一片迷茫的光,光影是顧安安的笑臉,伸手的時候,卻是遙遙的觸不可及。
直到有一天,顧溫儀抱着那個孩子出現了。
那個小小的嬰兒。
他有着玫瑰色的小嘴唇,小小的面容簡直與顧安安一模一樣,特别是那一雙清澈的眸子。
在這個小小的嬰兒身上,他感受到了另一個顧安安的存在。
“你不是恨慕容铖嗎?這是他的兒子,你隻需要把這個兒子掌握在手裏,将來慕容铖和顧安安都任由你擺布!”
顧溫儀臉上都恨意,她恨顧安安奪走了她的一切。
那種恨,是一種無法越超的恨。
她爲了裴錦年,願意傾其所有,可最終無法換取他的心。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甯可守在他的身邊。
這感覺就像吸食罂粟一樣,明知道是有毒的,但還是戒不掉那種上瘾的感覺。
她感覺呆在他身邊就快樂。
裴錦年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嬰兒,死灰般的臉色終于是恢複了正常,一抹淡淡的笑容綻放在嘴角。
“錦年,錦年……”
她一連喚了他三聲,他這才從沉醉之中清醒過來,“你是從哪裏得到這孩子的?安安她不知道兒了不見了嗎?”
“哼,你管不着,反正這賤人跟慕容铖在一起生活得很幸福很美滿。她呀,還有一個兒子,生了雙胞胎呢!估計都不知道少了一個呢。錦年,你看看,我是多聰明。你想怎麽處理這孩子?要不送孤兒院算了?顧安安做夢也做不到,她自己做的孽需要讓自己的孩子來嘗還。”顧溫儀笑得有些扭曲,她的孩子被顧安安害流産了,所以,她一定要奪取顧安安的另一個孩子來洩憤,而眼前這個孩子,就是上天給她的最後禮物。
“這孩子我要親手撫養,從現在起,他就是我的兒子,就叫裴冷吧!”裴錦年目光溫和地看着這個孩子。
顧溫儀怔了怔,随後奸笑,“也是,自己養着也好,慢慢地折磨死他!”
“哇……”
小小的嬰兒突然哭泣起來,蹬手蹬腳的,小臉哭得通紅。
“他餓了,你去買一些奶粉來吧!”
“哼,這小兔崽子跟他媽一樣賤,讓他餓一下也沒有事的!”
裴錦年冷冷看了顧溫儀一眼,自己親自下了床,躺了那麽久,明明都沒有力氣了,但他還是支撐着自己最後一點下床,出門買奶粉,買奶瓶。顧溫儀在身後心有不甘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