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安心裏其實堵得慌。
這一次,裴冷受重傷的過失主要在于慕容铖。
她心裏其實是怨慕容铖的。
“不關你的事情,錦年,你養了裴冷十年,我該感激你。真的,如果不是你,裴冷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也不能健健康康的活着。”
顧安安哽咽着,“其實裴冷是個很好的孩子,隻是我太不了解他了!”
她很自責,如果在裴冷挨打之後,她不把他一個人丢下,好好跟他談談,也許事情不會變得這麽糟糕。
裴錦年靜靜地站在病房,目光一直停留在裴冷的身上。
這十年來,他對裴冷的疼愛,或許早已經超過了親生兒子。
“你去休息吧,我來看着他!”
顧安安點了點頭,起身走出來。
此時已經天黑,慕容铖站在走廊的盡頭,抽煙。
高大的身影幾乎是與黑夜融合在一起。
那淡淡的煙霧就像驅不散的濃霧一直缭繞在他的身上。
顧安安默默地走向了隔壁的休息室。
這裏隻有一張沙發,與病房隻有一面玻璃牆壁之隔,隻要睜着眼睛,就可以随時看到病房裏的一切。
顧安安其實根本睡不着了。
裴冷失蹤了幾天,她就失眠了幾天。
梓晨或者薇薇生病,她都不會有這麽緊張的。
主要是因爲,她覺得自己虧欠了裴冷太多,從他回來的那一天起,她就想補償。
結果沒有補償到,反倒是讓他受了這麽大的傷害。
她躺在沙發上面翻天複去的,側過頭,正好可以看到裴錦年守在裴冷的身邊,他拿着毛巾擦試着裴冷的額頭和雙手。
燈光下,他對裴冷的疼愛是真心實意的。
頭好疼!
門輕輕地開了,腳步聲響起,一股淡淡的煙味兒飄進來。
是慕容铖!
她背對着他,其實根本看不清楚他的眉目,卻能夠感覺到他的氣息。
他默默地坐下來,手指放在了她的頭部穴位。
“閉上眼睛,不要說話!”
雖然她并沒有發出聲響,但是他已然知道她沒有睡着,低聲地說道。
她嗯了一聲,他便用心地給她按摩起來。
他知道她有偏頭疼的毛病,此時,便是細緻地按摩起來。
他手指尖的力量剛剛好,給了她酸脹的太陽穴有力的緩解。
他慢慢地按着,最後半蹲在沙發旁邊,抱住了她的頭,低低地親吻着她的額頭,她竟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次日清晨,她聽見了護士的呼喚聲。
她清醒過來,便看到護士們将裴冷推出了病房……
“怎麽回事?”
她連鞋子都顧不上穿,踉踉跄跄地沖出來。
裴錦年與慕容铖兩個人都守在門口。
面對她的疑惑,兩個人都同時選擇了緘默。
“沒事了,寶貝,隻是需要動一個手術,一個小手術……”慕容铖上前,抱住了顧安安。
“什麽小手術?”顧安安不安地追問着。
慕容铖從裏面拿出來鞋子給她穿上,一名醫生匆匆地走過來。
“家屬請在這裏簽字,哪位是父親?”
“是我!”
慕容铖與裴錦年同時沖了過來。
醫生都有些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