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安安能夠理解,英子出身不好,現在做了封獄的地下情人,這種尴尬的身份,無論是誰都不願意被熟人發現的。
羅麗莎長眸微眯,嘴唇微微顫抖,“謝謝你們的體諒,讓我心裏好受多了!”
“嗯,沒事,我們繼續走走吧!”
很久了,顧安安都沒有跟那個時代的同學這麽一起在路燈下散步了。
“說來,我跟曉落都很好奇,當年高三之後,你就突然消失了,我們都一直在找你……”
羅麗莎突然停下腳步,猛地低下頭,将滿頭烏黑的長發甩了過來,露出了後腦勺,後腦的中央,竟然有一塊掌心大的傷疤。
這塊傷痕上面,一根都沒有生長,顯得非常醜陋猙獰,這裏應該是一塊頭皮缺失了。
頭皮是我們身體最脆弱敏感的地方,有時候梳頭發的時候,稍微用力地扯到了,都會覺得好疼好疼。
更何況,她還是被扯掉了一整塊的頭皮,想着那場面都覺得好疼……
“我的天哪,英子,你這是怎麽弄的?”
羅麗莎站直了身體,将長發弄好了,苦笑,“幸好是缺在後腦,要是在前額,我這輩子就完了。這是我嬸嬸撕的,我媽是車禍意外身亡的,據說是臨死前有買了大額的保險。我嬸嬸收養我,就是爲了那保險,她爲了那份保險忍了十多年。我高三那年,她一直逼我拿出來,我不肯。正好,不知道是誰傳出了我跟袁野早戀的謠言,那一天,她就在學校把我毒打了一頓,還用了最惡毒的話來污辱我,當着全校師生的面,把我從地上一直拖拽着,她的手扯着我的頭發,我當時躺在地上,一直想翻起來,卻始終不得力,任由她這樣拖着,一直從學校拖到家裏,我的頭皮就是這樣生生被她撕扯掉的,當時那個疼痛啊……”
“那個女人,真是該天打雷劈,你爲什麽不反抗?你有那筆賠償的保險,其實根本不用依靠她的……”
羅麗莎突然就彎下腰來,泣不成聲,“我媽,我媽根本沒有買保險,她根本身無分文,哪裏有錢買巨額保險。她不過是爲了讓嬸嬸撫養我長大,才捏造出什麽巨額的保險在我手裏……”
“我的天哪!我聽說你大伯嬸嬸也拿起了你們家的老房子,後來拆遷他們得了不少錢,養你也是應該的。”顧安安非常氣忿。
羅麗莎滿臉是淚,“那天,我疼得死去活來,我實在是無法忍受了,就把實情告訴他們了。當晚,嬸嬸就把我賣到了一個老闆手裏。那個女老闆還養了我一段時間,讓我把頭上的傷養好了,給我買衣服梳妝打扮……後來我才知道,那女老闆是個夜總會裏的媽媽桑,她買我是爲了讓我去坐台……我的初夜賣給了封獄!從那天起,我就改名叫做羅麗莎,也從那天起,英子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