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我想吃北街的糖炒栗子,你可以幫我買一點回來嗎?”他溫柔地看着她。
“好啊,我這就去買……”
顧安安立即站了起來,匆匆地走出去。
裴錦年盯着她的背影,突然間淚流滿面,安安,或許你不曾真的愛過我,可你卻是我生命裏的全部,你是我活在這世上唯一的理由。
病房裏,裴錦年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手裏拿着筆,在不停地寫着什麽。
小堂走進來之後一臉的心疼,“少爺!您馬上就要動手術了,還在這裏寫什麽呢?”
裴錦年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進手術室就是一腳踩進了鬼門關,所以,該寫的東西自然寫清楚……咳,咳……其實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安安,本來,我以爲把裴氏交給她就萬無一失了,但是,眼下看來的确是有些危險了,她到底還是太年輕,心底又善良,恐怕将來會被那些個虎狼似的叔嬸欺負,所以,我打算把裴家的遺産全部留給她。”
裴錦年的話說到一半,便劇烈地咳嗽起來。一抹鮮血噴濺了出來。
小堂連忙幫他輕撫着後背,“少爺,别急了,您慢慢說啊!顧小姐好人多福,将來肯定不會有事的。還有啊,您得多保重,多一點信心,一定要咬牙渡過這個難關。”
“唉,還有一樁心思,我一直考慮要不要告訴她!”
“什麽心思……少爺可以跟我說說。”
“嗯,安安她其實不是顧家的孩子,我也是在最近調查夢天湖那件事情的時候才偶然得知的,我知道她現在還深深地陷入慕容铖的感情之中,難以抽身,所以還不是時候告訴她。将來,如果有一天,我有了萬一,你選擇一個适當的時機告訴她。”
“少爺,我知道了,您快别說了,先躺一會吧!”小堂喂着裴錦年喝了一杯水,這便扶着他躺下來了。
病房裏很快安靜下來了,裴錦年閉上眼睛,腦子裏卻很清醒,都說人快要死的時候,記憶會特别的好,而現在的他,腦海裏每天出現的都是的顧安安的少女時代,那音容笑貌,都是那麽的鮮明……
安安,我的安安!他的手緊緊地抓着床單,一想到有可能會馬上離開人世,他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淚。
突然,病房的門被撞開了,他陡然睜開眼睛,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他立即扶着床邊坐了起來,蒼白的臉上一片驚怔,“你,你來做什麽?”
“沒錯,我來了!錦年,你是我老公,你動手術需要我簽字的,我爲什麽不來呢?”
顧溫儀笑着走了進來,身上一件寬松的紅色雪紡長裙,臉上的妝依舊化得很濃豔,與病房裏這簡樸的一切很不相符襯。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裴錦年臉色清冷地下了逐客令。
“别急着趕我,我還有一些話想要對你說呢!趁着你還沒有死,我必須要說清楚,不然你要是死了,我說的話你聽不見了,那我心裏會很遺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