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這答案是肯定的。
因爲從第一天他将那一疊文件扔在她的小臉上開始，他就開始後悔了，當着那麽多人的面，他兇了她，用最尖酸刻薄的話來侮辱了她。
看到她委曲的淚光，他就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幾個耳光……
特别是讓她熬夜完成工作的那幾天，他心疼得不得了，他很擔心，她的身體那麽嬌弱，這麽熬下去生病了怎麽辦？
所以，那幾夜他過得沒有睡，陪着她熬着，他的内心比她更煎熬。
這幾天，他沒有回慕容山莊，但是，他可以用攝像頭每天看到她的生活，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裏。
而此刻，她在簽下字那一刻，他還沒有意識到什麽。
直到她揚長而去時，他才感覺到失去她的驚慌。
沒有了她，他的世界肯定會崩潰的。
他開始後悔了。
不行，這個遊戲不玩了，他甯可親手捅了裴錦年，也不能讓她離開。
他匆匆地走出來……
正準備追上去的時候，墨修伸手攔住了他。
“少爺！！”
“你給我滾開！放開我……”
慕容铖憑着一股蠻力将墨修往外推，然而，墨修卻死死地用肩膀扛着慕容铖，兩個大男人就在門口較量了很久。
終于，墨修還是敵不過慕容铖。
墨修被慕容铖狠狠地推到一邊，他整個人撞到了牆壁上，失去了阻力，慕容铖轉身就往外走，他想攔住顧安安。
“少爺，如果裴錦年把五年前的事情告訴顧小姐，這結果也是一樣的，到時候，恐怕您跟顧小姐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慕容铖這才渾身一顫，陡然停了下來。
他剛才好像忘了這個碴了，是啊，五年前的事情如果被捅開了，他還是要失去她的，到時候，她比現在應該更加痛苦。
良久，他轉過身，一拳頭重重地打在牆壁上。
足足過了十分鍾，他才從這種沮喪的情緒之中清醒過來。默默地走回了辦公室。
拉開窗簾，看出去。
看到了顧安安的身影走到馬路對面，裴錦年正站在對面等着她……
顧安安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裴錦年……
其實想不遇到也難，畢竟裴錦年的公司就在對面。
“錦年！”
顧安安聲音有些哽咽，其實今天心情很不好，在簽離婚協議的時候，她是付出了太大的努力，才沒有讓自己現場崩潰掉。
此時，看到有熟悉的人，她便忍不住掉眼淚了。
“安安，哭什麽？慕容铖欺負你了嗎？”
顧安安搖頭，也不說話。
“好吧，在這裏說話也不方便，我帶你去個地方吧，來，上車！”
顧安安跟着裴錦年上了車。
坐在車上，顧安安一直望着車窗外面，那一閃而過的風景，她感覺，跟慕容铖的婚姻也是她生命裏一閃而過的風景。
來的匆匆，去也匆匆……
“錦年，你說我是不是很傻很天真？”顧安安突然轉過頭問裴錦年，她還想着慕容铖傷她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