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實前腳從會所離開,後腳就立馬給鄭秋霜去了電話。
“……姐,你放心,很快一切都會解決。”
那頭不知說了什麽,男人眉眼舒展,“……咱們姐弟之間說謝就太見外了,凡凡也是我親外甥,難道我能眼睜睜看着他毀了?”
通話結束,鄭秋霜還沒來得及放下手機,夏青凡便猛地湊上前。
“媽,我舅怎麽說?”
女人瞪了他一眼,四十多歲了,眼角已經有了細紋,可嗓音卻還掐得一派甜軟:“就知道麻煩你舅舅!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夏青凡一聽,便知事情妥了。
他立馬掏出手機,登錄微博,無視那些辱罵的私信,點開熱搜,頓時目露欣喜。
那些不利的詞條、話題撤的撤,封的封,即便還有一兩個挂在榜上,但熱度卻不複之前,排名掉到很後面。
熱搜前十,隻剩歲月靜好,白天的腥風血雨抹得幹幹淨淨。
“還是舅舅厲害!”
女人歎氣:“你啊,少闖點禍吧,這些年你舅舅幫着收拾過多少爛攤子了?”
明明是訓誡的話,可如果仔細分辨就會發現其中暗藏的寵溺與縱容。
果然,夏青凡根本沒聽進去,随口回說:“知道了……”
然後拎上外套就要離開。
“诶?這麽晚了你去哪?”
“回集訓營啊,事情都解決了,節目肯定還要繼續錄,我不回去難道把C位拱手讓人嗎?”
女人抱怨:“家裏不缺吃穿、不缺錢的,你說你去受那份罪幹嘛?當明星不僅累,還沒隐私,再遇到今天這種情況可怎麽辦?凡凡,媽隻盼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出人頭地什麽的,都不奢求……”
“好了!”夏青凡有些不太高興地打斷,“已經開始的事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除非順利出道,否則我可不甘心。”
說完,穿好另一隻鞋,關門走了。
很快院子裏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女人無奈談輕歎,然而心裏已經開始琢磨讓弟弟把那個什麽C位給兒子了……
應該不難吧?
他可是台長!
……
卻說夏青凡一路飙車回到集訓居住的别墅。
一腳踹開宿舍門,把另外幾個舍友驚在原地,錯愕地瞪大眼朝他看來。
夏青凡卻絲毫不覺剛才的行爲有何不妥,掃視一圈:“江沉星呢?”
沒人應話。
他淩厲的目光落到莫郁南身上:“你,說話,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被點到的莫郁南磕磕巴巴:“他……他不在……被家裏人接走了……”
“呵,如果我沒記錯,訓練期間學員是不允許私自離開的吧?一經發現,取消比賽資格。”
這就很無恥了。
明明他自己也才剛回來。
見大家都不說話,夏青凡冷笑一聲:“别以爲江沉星有靠山就能橫着走,我現在不也屁事沒有?如果你們聰明點、夠識趣,就該明白到底站哪邊。”
說完,他又哼笑一聲:“站錯了,那日子可就難過喽。”
衆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各懷心思。
隻有莫郁南,誰都沒看,低眉斂目,不知在想什麽。
……
韓家。
老爺子氣得飯都比平時少吃了半碗。
韓慎三兄弟也默不作聲。
一時間,桌上氣氛微凝。
還是剛被接回家的江小弟看得開,笑着給韓啓山盛了湯,又分别往三個舅舅碗裏夾菜——
“這個湯可鮮了,劉奶奶說是用鳜魚炖的,‘桃花流水鳜魚肥’的‘鳜魚’呢……”
“還有這個排骨,酸酸甜甜,我和姐姐都喜歡。雖然味道跟爸爸做的不一樣,但是都好吃!”
四大金剛這才稍緩了面色。
老爺子低頭喝湯,然後點點頭:“嗯,确實鮮!”
韓慎:“喜歡吃排骨,那就多吃點。”
韓恪:“明天還讓劉嫂給你做。”
韓恒直接放了筷子,悶聲道:“我吃飽了,你們吃吧。”
說完,起身離開。
鄭秋實的強硬和藍莓台的頑抗給了他不小打擊。
期間韓恒和經紀人炳哥不是沒有試圖從對方手裏搶奪輿論主控權,但都沒能成功。
圍脖直接站到鄭秋實那方去了,就算他們花大價錢買營銷、上熱搜,對方一招釜底抽薪,删帖禁言封号走一套,就能輕松擺平一切。
“草——氣死人了!”
是的,鄭秋實這種打法跟辯論場上直接縫住對手嘴巴沒什麽兩眼——
我不讓你說話,我急死你!
“太損了。”
“就沒有其他辦法?”
“這個鄭秋實在圈内和上層經營多年,身後關系網龐大且複雜,而他本人又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
“老爺子跟上面也有交情啊?要不打個電話試試?”
韓啓山立馬準備拿手機。
韓慎卻搖頭制止:“您認識那幾位職權範圍都不覆蓋娛樂圈。”
打了也沒用。
人家不管這塊兒。
韓恪:“畢竟位子在那兒擺着,不至于一句話都說不上吧?”
韓慎:“你覺得用菜刀能打蒼蠅嗎?那還得是驅蚊拍才管用。”
“關鍵是現在找不到驅蚊拍啊!要不問一下謝定淵?他人脈廣,說不定能……”
韓慎嘴角一抽:“以謝定淵那性格,你覺得他會結交娛樂圈的人嗎?”
額!
“那現在怎麽辦?難道眼睜睜看着藍莓台把事情徹底抹平,強堵悠悠衆口?”
韓慎咬牙:“但凡網信和光腚能吱個聲,藍莓台都不敢這麽嚣張。”
話音剛落,韓恒倏地擡眼:“老大,你剛才說什麽?”
“但凡網信和光腚……”
“停!光腚就是那塊合适的蒼蠅拍,我覺得有個人肯定能讓這拍在揮下去,狠狠打死那群蒼蠅。”
“誰?”
韓恒勾唇,直接掏出手機,撥過去:“月月,咱們沉星受欺負了,這事兒你管不管?”
……
江扶月一個星期前收到自F洲運回的痊愈患者血液樣本,正窩在明大實驗室夜以繼日地研究分析。
每天除了食堂,就是實驗室,兩點一線,連宿舍都沒回過。
韓恒電話打來的時候,她剛吃了飯,正準備繞着實驗台走幾圈消消食。
倘若晚個幾分鍾,隻怕江扶月就接不到了。
她進封閉區,從來不帶手機,都是放在外面的實驗台上。
一聲“小舅”徘徊在嘴邊,還沒叫出口,就聽那頭說江沉星被欺負了?
什麽情況?
被誰欺負?
怎麽欺負的?
五分鍾後,已經了解到全部經過的江扶月,嗓音微沉:“好,我知道了。”
……
是夜,晚八點。
月挂枝頭,涼風送爽。
光腚總菊某會議室。
唐友天在接連斃掉兩部劣質網劇,外加取締一個資質不全的三無電視頻道後,終于大手一揮,喊了“散會”。
衆人長舒口氣,如蒙大赦。
“唐局太恐怖了。”實習生抱着電腦的雙手忍不住發抖。
“習慣就好,你當‘唐爸爸’白叫的?”
“什麽是雷厲風行,現在知道了吧?小夥子,學着點。”
實習生差點沒哭出來:我不會,也不配啊!
唐友天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就在他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屏幕上是一串陌生号碼,沒有名字。
他皺眉,猶豫一瞬,還是選擇接聽,但語氣卻冷到足以把人凍僵——
“喂?”
并非他不近人情,而是想走後門的牛鬼蛇神太多。
而那頭竟也是同樣清淡的語調,比之他的冷漠不遑多讓:“是我,江扶月。”
唐友天一愣,旋即笑入眉眼,聲音也變得溫和起來:“是你啊……采訪一切準備就緒,正準備聯系你,你就……”
“抱歉,”江扶月直接打斷他,“恐怕不能接受你們的采訪了。”
唐友天大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