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好住院手續,醫生迅速幫她進行物理退燒,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後,才将她送進病房。
全程,慕淺淺的意識就沒清醒過,整個人處于昏睡狀态。
這一燒,就是一整夜,哪怕是經過藥物處理,都遲遲不見退。
陸錦初在病房内陪護整個晚上,幾乎沒合過眼。每當慕淺淺全身流汗時,他就會幫忙擦身子,順便換上幹淨的衣服。
直到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慕淺淺的情況總算有點好轉。
陸錦初在病床邊坐下,輕輕松了口氣,黑眸認真的看着床上的人兒。
睡夢中的她,似乎睡得極不安穩,好看的黛眉微皺,小臉始終被一股淡淡的痛苦圍繞着,看起來異常虛弱。
陸錦初見狀,無意識的伸出手,想用那修長的指尖撫平她的眉心。
可是,就在他即将觸碰到她的肌膚時,手指卻倏忽頓住,半晌,又緩緩的縮了回去。
沒有人知道此時的陸錦初在想什麽,他隻是默默的坐在那一言不發,那深邃漆黑的眸底,翻湧着誰也看不懂的情感。
是愛,亦是無奈。
……
慕淺淺這一昏睡,直到當天早上八點才醒了過來。
她幽幽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雪白,床頭上正在滴着液體的吊瓶,讓她很快意識到自己在醫院。
昨夜她迷迷糊糊的,倒也知道自己發燒了,就是記不太清細節,隻是隐約記得聽到陸錦初的聲音。
那……應該不是錯覺吧?
慕淺淺偏了偏腦袋,朝旁看去。
果然,就在距離病床沒幾步的沙發上,那個男人,正以極不舒服的姿勢靠在上面睡覺。
他的黑眸緊閉,好看的睫毛偶爾顫動,眉宇輕皺,平時冷漠的俊顔,因爲熟睡關系,斂去了不少。
慕淺淺不禁怔愣了一下。
他……在醫院照顧了自己一夜嗎?
不知道爲什麽,慕淺淺的内心有些開心。
這個男人,外界傳言都傳言他冷靜果決,冷酷無情,可隻有她知道,陸錦初并不是這種人。
其實他也有柔軟的地方,不管平時再怎麽冷漠,對她再怎麽不好,他身上始終有讓人無法忘卻的地方。
這是她一直愛他,并且遲遲不肯放棄的原因之一。
此時,窗外陽光正好,淡淡的金色光線輕輕灑在他的身上,仿佛爲他周圍鍍了一層金光,耀眼且美好。
慕淺淺看得入了神,她甚至有種錯覺,仿佛眼前的人,不是那個成熟冷酷的男子,而是多年前,那個對她溫柔細心的美少年。
那時候她十五歲,上初三,學業緊張,因爲感冒引發的急性肺炎,倒在了教室裏,被老師和同學合力送去了醫院。
近一個小時搶救,她脫離了危險,醒來時,就看到了坐在床邊,默默等待她醒來的陸錦初。
他已經趴在床的邊沿睡着了,一雙好看的雙手,緊緊抓着她,仿佛擔心她會消失不見一樣。
慕淺淺就那麽盯着他看,從他的頭發,到眉毛,到眼睫毛、鼻子、嘴唇……仿佛着了迷般,一邊感概造物主的不公,一邊暗歎着我的錦初哥哥真的好帥。
她花癡的看着,以至于連陸錦初醒來都沒注意到。
直到他輕緩好聽的笑聲傳來:“慕淺淺,你口水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