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陸錦初已躺到床上,閉目休息。
房間内隻有一張床,一床被子,慕淺淺赤着腳在原地躊躇,不知道自己該睡哪兒。
“還站在那裏做什麽?很晚了,睡醒,明早就回去。”
淡漠的聲音傳來,男人的眼睛甚至都沒睜開一下。
但言下之意,算允許了她上-床睡。
“嗯。”
慕淺淺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在他旁邊的位置躺下。
床明明很大,然而,兩人中間卻間隔着很大的空隙,如同她永遠也跨越不過的那道鴻溝。
慕淺淺有些累了,腦袋昏昏沉沉的,臨睡前,她說:“周末是爺爺的六十大壽,你會回去吧?”
耳邊,是男人均勻的呼吸聲,仿佛睡着了,許久都沒回應。
就在慕淺淺以爲他不會回答了,他卻忽然開口:“你今夜來,就是要告訴我這個?”
“嗯。”
慕淺淺輕輕應了一聲。
“以後,這種事直接打電話,不必那麽麻煩,親自跑一趟。”
他口氣非常冷淡,讓人無法分辨這話的輕重起伏。
慕淺淺心微微一酸:“明白了。”
他,是不想看見她,才這麽說的吧?
可是他卻不知道,她有多想他。
……
翌日,慕淺淺醒來時,房内已不見陸錦初的蹤影。
她從床上坐起,不經意瞥見床頭櫃上放着的幾張鈔票。
那是……他留給她的打車費嗎?錢放這了,卻連一句告别都沒有……
她歎了口氣,收起鈔票,起身洗簌,連早餐都沒吃便離開了酒店。
……
無論慕淺淺和陸錦初的關系鬧得再怎麽僵,周末還是很快如約而至。
晚上八點,陸家老宅複古宮廷式的大廳被布置得光彩熠熠,華麗的水晶吊燈閃耀着璀璨的華光,受邀前來祝壽的賓客更是絡繹不絕。
陸家在北城是有頭有臉的豪門,陸老爺子是業界的大佬,人脈極廣,他的壽宴集齊的都是上流社會的精英人士,其中不乏政界貴客。
“爺爺,累不累?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會兒?”
陸家大門口,負責迎接賓客的慕淺淺,摻扶着陸老爺子關心的問。
陸老爺子年已六十,單手拄着拐杖,卻是威嚴不減,滿臉容光煥發。
“放心,爺爺還吃得消,倒是你……”他轉頭看了看慕淺淺,眼神慈愛的道:“從下午一直忙到現在,累壞了吧?”
“今天是爺爺六十大壽,難得這麽開心,我一點兒也不累。”
慕淺淺笑着搖了搖頭,那乖巧的模樣,非常讨喜。
陸老爺子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不禁歎了口氣:“你這孩子,從小就貼心。錦初何德何能,能娶你爲妻。可惜啊……那小子不知好歹,一點都不懂得珍惜。”
聽到這話,慕淺淺心猛地劇烈抽痛了一下,可表面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着爲陸錦初開脫:“錦初哥哥工作那麽忙,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你不用再爲他說話了。他連我這爺爺都不放在眼裏,你看看,這都幾點了,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指了指腕表上面的時間,陸老爺子愠怒的說道。
“我剛才已經給他打過電話,說是已經在來的路……”
慕淺淺本想繼續爲陸錦初開脫,結果話未說完,眼角的餘光就瞥見那道款款而來的熟悉身影。
男人身着一襲剪裁得體的西裝禮服,修長挺拔的身材堪比國際超模,一雙長腿更是完美到犯規的地步。
耀眼的燈光輕輕灑在他的面龐上,将他的五官襯得越發精緻立體,那雙深邃的黑眸,淡漠而疏離;緊抿的薄唇,透着幾分薄涼;他就像個君臨天下的王者,身上散發的氣勢,霸道而冷冽。
今晚的宴會現場聚集了不少上流社會的青年才俊,然而,陸錦初的出現,瞬間讓所有人淪爲陪襯,變得黯然失色。
“錦初哥哥,你回來了。”
慕淺淺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聲音裏有幾分雀躍,仿佛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見到他,更能令人開心的事情。
陸錦初對她的問候置若罔聞,眼神略微冷淡的掃了會場一圈,然後勾起嘴角,來到陸老爺子跟前,道:“壽宴辦的如此風光,看來,有我沒我,似乎也沒差。”
“你這是什麽話?”
陸老爺子神情有幾分惱意,但礙于現場賓客,又不好發作,隻好沉聲道:“無論如何,今晚你給我安分點,等一下帶淺淺去招呼賓客,聽到沒有。”
輕輕的将慕淺淺推到陸錦初身邊,陸老爺子口氣顯然不容拒絕。
“我盡量。”
陸錦初聳了聳肩,回答得模棱兩可。
慕淺淺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表情,見他沒同意,但也沒拒絕,便主動挽上他的臂彎。
随着賓客陸陸續續到場,陸老爺子上台進行了短暫的緻辭,之後,便是賓客們的自由活動時間。
身爲陸錦初的女伴,慕淺淺從開場,就陪着他在衆賓客之間敬酒,周旋。
今夜的兩人,無疑是現場最大的焦點。
特别是陸錦初。
他是陸家的天之驕子,更是商場勇往無敵的王者,自從他接管陸氏後,集團的業務扶搖直上,邁向另一個高峰,成爲同行中的領頭羊,地位遠遠的拉開了一個高度。
他是許多商業大佬争相巴結的對象,更是無數千金名媛争相追捧的鑽石單身漢。
以往,陸錦初出席宴會,都是獨來獨往。
可今夜,他身側卻站着一個女人,這瞬間又引來無數人的好奇。
今晚的慕淺淺,确實美得有些奪人心魄。
一襲單肩的淡金色透視禮服,收腰的線條,将她的腰肢勾勒得曲線畢露,漂亮的鎖骨露在外頭,流線的裙擺上繡了許多精美刺繡,一直延續到地上。
她臉上化着淡淡的妝容,将小巧的五官修飾得越發精緻,一襲大波浪卷披散在肩,兩遍鬓角的碎發挽到腦後,并用一個精緻的發飾固定住。
高貴的金色,掩去了慕淺淺原本清新的氣質,将其烘托出幾分媚意,瞬間就引來了現場許多男士的頻繁注目。
“你先到一旁休息吧,接下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帶着慕淺淺在賓客間周旋了将近一個小時,陸錦初忽然扭頭對身邊的小女人說道。
隻見他面色緊繃,眉宇間仿佛有幾分不快。
“爲……爲什麽?”
慕淺淺不禁一愣,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讓他覺得丢臉了?
“沒爲什麽,礙事。”
他冷漠的說道,視線卻淩厲的掃了周圍一圈,眼神中帶着濃濃的警告意味。
慕淺淺沒注意到,心髒卻在聽到‘礙事’這兩個字時,仿佛被重擊了一下,疼得她面色微白。
她垂下眼簾,小聲的道:“我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