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勇炜牽線下,保安第二十團表現的非常配合。爲了表達投奔黃浩然的決心,他們甚至立刻制作了新的旗幟。
看着黑底金邊的“黃”字大旗飄揚在清晨的陽光下,黃浩然完全無語。這夥川軍的藝術品味還真是特别。居然搞出這樣一面旗子來!老遠看見,還以爲是哪家面館的旗幌呢。
“能夠僅靠一招借勢就将整團人馬拉攏過來,這唐勇炜也算不俗。而且他還是四川人…将軍,要不再給點機會……?”
王家文的提議,黃浩然打算采納。但在給唐勇炜機會之前,當務之急是從宜賓調一批部隊到屏山,接管防務。
縣城外面還有忠于鄧錫侯的兩個保安團,兵力劣勢必須盡快扭轉。
“給汪煥之發電報。讓他抽調新兵組建一個獨立團,務必在最短時間内開赴屏山縣城。該團的任務是全力配合唐勇炜和保安二十團控制屏山縣全境。我們沒有時間在這等待太久,雲南和貴州兩邊的事情需要加快推進,我得立刻前往宜賓……”
唐勇炜的背景,黃浩然雖然沒有刻意去查,但大體可以猜到是某個四川軍閥扔出來的甜蜜誘餌。
自家勢力轉進宜賓,這些四川的大佬們不可能沒有動作。
相比起不知道從何處射來的冷箭,明刀明槍總讓人心中感覺有底一些。
所以黃浩然才會讓唐勇炜留下。他剛好需要一個能夠顯示“四川地方氣候”的晴雨表。
屏山縣城是不能進的。随行的人馬太少,萬一保安第二十團的人起了歪心思,根本控制不住局面。好在宜賓和屏山很近,汪煥之接到電報後用不了半天時間就能派部隊趕到。在此之前,要好好用唐勇炜穩住保二十團。
“保安二十團主動向中央靠攏,值得嘉獎!全團上下官升一級,士兵增發三個月軍饷!再給個新的番号,第25集團軍獨立旅暫編第二團……順便讓人給唐勇炜傳話,他的保安團改編爲暫編第一團!還有…屏山縣的保安司令,我暫時沒有人選,獨立旅的旅長,我也打算從他們内部産生……希望十天之後,他可以到宜賓來見我!”
手裏面沒有大棒,就隻能丢胡蘿蔔。保安第二十團這樣的番号,一聽就知道在川軍内部就不是正規軍。現在給他們一個中央軍王牌部隊的團級番号,就意味着人财物都有了着落,全團上下都有了光輝的前程。這樣的胡蘿蔔,别說是餓了很久的雜牌,就是幾個軍閥的直系部隊,也未必能夠經得起誘惑。
唐勇炜那邊,除了一個團級番号,黃浩然還許諾了更多。然而這一切,都是需要唐勇炜付出代價的。
讓兩支部隊相互競争獨立旅旅長的位置,及是激勵,還是一種相互監視的保安措施。
鄧錫侯這兩個團并不好惹。即使有在巨大的利益驅動,保安第二十團…不…現在應該是暫編第二團也必須和唐勇炜的暫編第一團牢牢抱在一起,才有可能将成功的果實吞下肚。
爲了不讓自己成爲炮灰,兩支部隊肯定互相看得緊緊的,絕不允許對方背叛。
這就是委任狀的魔力……
不是丢誘餌讓老子來咬嗎?老子先用糖衣炮彈把你的誘餌給策反了!瞧你還有什麽招數!?
隻要是往四川地方勢力摻沙子的事情,最高當局肯定會支持。所以武漢的委任狀,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一個屏山縣保安司令算什麽?就是給宜賓警備司令部配上十個八個副司令,也不算什麽大事!
而且黃浩然給的還都是在軍事委員會正兒八經能領到軍饷的戶頭。
比起四川地方自己封的軍職,那份量可足多了!
不怕魚兒不咬鈎!
至此,第三個縣城,也基本被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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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戰場,畑俊六再次加強了他的中路直拳。第十一軍的主力全部堆到了田家鎮方向。
經過十日連續鏖戰,陳辭修指揮的江防軍傷亡超過兩萬人,防線最終被突破。日軍主力深入五十餘華裏後兵分兩路開始實施迂回。3萬多日軍就像一柄張開的鐵鉗,牢牢地夾住了田家鎮要塞。
大别山北麓的日軍第2軍攻占商城後,小諸葛指揮守軍退守大别山各要隘,雙方陷入激戰。日軍先鋒第10師團攻占固始,在春河集、潢川與第59軍激戰。
潢川之後便是信陽,一旦信陽易手,日軍便可沿平漢線長驅直下,直擊武漢。
爲了穩住戰局,最高當局被迫将戰略預備隊抽調一空。不僅武漢三鎮僅隻剩下了一個軍的兵力守衛,壓在雲南邊境上的中央軍也被抽走了四個師。
由此可見,中國方面的兵力已經用到了極限。而日本方面,第三批從關東軍抽調的一個師團,先頭部隊已經登船,不日将抵達上海。
最高當局雖不願承認,但武漢會戰的失敗已成定局。退路正變得越來越重要。
黃浩然在重慶鬧事之後,楊森一直處于沉默,但他麾下川軍第20軍的行動頓時變得遲緩起來。完全沒有了武漢會戰初期的血性。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楊森這是在耍脾氣,他要爲他的女兒讨回公道。
爲了調和楊黃二人之間的關系,最高當局和夫人一起上陣。黃浩然這邊,由最高當局這個黃埔校長出面訓斥。楊森方面,則由夫人通過錢大鈞、蔣百裏進行安撫。第一家庭向楊森承諾,黃浩然的妻子隻能是楊文娜,其他的人選,政府絕不允許。
将談婚論嫁上升到國家的高度,說明最高當局急于獲得楊森的支持。政府對四川實力進行整合,已經箭在弦上。
“達令,要不還是由我親自去一趟宜賓吧?經過重慶的時候再帶上楊森的女兒……”
“也好~你告訴佑臣,就說是我這個校長講的,他的婚事,是政治!不是兒戲!必須服從安排……重慶的事情,我不會追究…但是宜賓五縣,我能給他,就能收回來!”
最高當局最後的這幾句話,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
遠在宜賓的黃浩然,頓時覺得後背一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