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從黃浩然受傷中毒到現在差不多已經快滿48小時。雖然期間一直用各種藥物壓制,但毒藥還是進入了發作期,現在黃浩然的狀況很不好。
“動作快點!”
心急如焚的趙排長認爲保羅的動作太慢,這嚴重威脅他的司令官的生命,于是他大聲催促。
結果這聲突兀的中國話将病房裏面的醫護人員給吓了一大跳。扭過頭發現主治醫生被軍人用手槍頂着,這群美國人非常有默契的迅速後退。雙手齊刷刷的高舉,表現的非常自覺。
趙排長以前隻和部隊裏面的德國教官打過交道,還以爲洋鬼子都是比較傲氣的。現在瞧見美國人的表現,他稍微有些愣神,不過很快就想起還有正事。發出命令後洋鬼子醫生的動作并沒有加快,應該是聽不懂中國話,幸好,趙排長手中還有國際通用溝通方式,那就是手槍。
将槍口沖前頂了頂,保羅立刻就像觸電的兔子般竄了出去。暴怒的軍人是不會和醫生講道理的,名牌醫學院畢業的保羅可不想将他的性命留在這個遠東的國度。
聽說他們這裏的神仙是個滿頭卷發的大胖子(請腦補如來佛祖),保羅一直信奉的偉大耶稣恐怕在這片土地上也起不了什麽作用。現在他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那瓶白色的解毒劑上。
保羅把藥瓶牢牢的握在手上,就像握着自己的性命,他對着高舉雙手的一名女護士喊道:“麥瑞~你過來幫我準備注射用具,我們現在要從死神手裏把這位中國将軍給搶回來~”
“爲什麽是我?保羅?你怎麽不叫朱莉幫你?我太害怕了,現在手都在抖......”
女護士明顯不想趟這趟渾水,她站在原地高舉雙手哭喊着,表情相當的歇斯底裏。
“親愛的麥瑞,你瞧瞧朱莉,她已經快要暈倒了.....如果由來她準備注射,我覺得我身後的這兩名中國軍人肯定會給我們一人來上一槍!你真的不想活了嗎?”
就好像是在配合保羅的解釋,另外那名叫做朱莉的女護士立刻就倒了下去,讓麥瑞完全沒了退路,她隻能努力的讓自己停止顫抖,慢慢的走到了擺放醫療器械的手推車旁。
“藥棉,注射器,針頭.....就是這些......”接觸到熟悉的東西,麥瑞的情緒穩定的速度開始變快。過了一會,她甚至有了報複中國人的心思:“保羅!我想挑一根最粗的針頭,你覺得可以嗎?”
女人果然是神奇的動物,保羅隻能給了朱莉一個無奈的表情,他用眼神指了指拿着拿槍的趙排長,然後一個一個單詞往外蹦:“我求求你,看在上帝的份上~”
注射器慢慢的插入藥瓶,将藥劑抽幹後拿出來再推掉前段的空氣,注射準備完成。
保羅最後還是決定親自動手,用蘸着酒精的棉花在黃浩然的胳膊上擦了擦,然後對準一處明顯的靜脈紮了進去,動作相當生猛。他可不怕把黃浩然給弄疼了。因爲如果真的能一針下去讓黃浩然疼的醒來,沒準武漢政府還會給他發勳章。
解毒劑的劑量不多,幾秒鍾就全部推入了黃浩然的體内,保羅迅速将針頭拔出,剩下的就是等着藥效發揮出來。
當注射完成,趙排長偏換了個持槍的姿勢,他将保羅和護士麥瑞都趕到牆角,自己守在黃浩然的床頭,槍口還依舊瞄準着保羅的腦袋。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病房裏安靜的能聽到心跳......
上海,“八一三”上海戰事發生後,中國軍隊經過幾個月的奮戰,撤離上海地區。上海租界陷于淪陷區的包圍之中,象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孤島。在上海“孤島”,日本建立了新聞檢查所,勒令中國人出版的報紙一律要經過檢查。很多二、三十年代上海産生的報刊在這一時期都陸續停刊終刊。孤島上隻有幾份商業性的報紙和日本人控制的報紙,還挂着洋商的牌子繼續出版。在這種環境下,淪陷區民衆想要了解抗日戰場的消息是多麽艱難。
實際上日本人對中國新聞出版界的染指,要比新聞檢查所的登場早得多。晚晴的中國,風起雲湧,人心激蕩。舊上海租界林立,五方雜處,華洋混雜。作爲舊中國的橋頭堡,中外各種勢力紛紛潛伏于上海,借以窺視中國并伺機而動。日本勢力就是其中最爲活躍的一個,其突出表現便是在中國通過創辦或收購報紙,來達到爲日本侵略政策擴張的政治目的。從晚清到民國,上海是日本勢力潛伏中國的最大據點,也是各國中辦報數量最多的一個。
上海不僅是日系報紙在中國的發源地,也是日系報紙最多的地區。最早的日系報紙《上海商業雜報》于1882年(光緒八年)7月便已出現在上海。而從這開始,到日本二戰投降的近六十年間,日本在中國共辦有183種報刊,其中上海爲34種,爲全國最多。就連在全國影響力最大的《申報》都有日本控股。同時,日本的東亞同文會還在上海設立了東亞同文書院,并成立支那研究所,以此爲掩護,進行中國情報收集調查,并編纂《支那年鑒》。日本人對中國的事,比中國人還上心。
其實,這個所謂的東亞同文書院就是一個間諜學校,創辦人中島真雄本身就是一個大特務。中島真雄不僅自己在上海及其它城市投資報紙,他的很多學生大部分也進入了各地的報紙中,充當主編、編輯記者。表面上看,日本人似乎隻是辦一份報紙,報道些花邊新聞、時政消息,實則是在日本政府的背後支持下,收集中國情報,挑動是非,美化日本對華政策,完全是日本利益的在華代言人,尤其是當侵華戰争開始後,這些日系報紙更是成爲了侵略者的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