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
是生命層次的躍遷與進化，華夏将地仙稱作‘天人’，其實一點不假。先天已經非人，他的肉身、神魂、血脈，幾乎已經化作半元氣化，所以才能數百年不朽，餐風飲露，食氣不死。
而在宇宙中，更簡單。
先天生命，可以短暫在宇宙虛空中存活，想要進行宇宙旅行，最低也得是先天生命，所以那些宇宙大族後裔，成年後都擁有先天修爲。
“呼！”
陳凡盤腿坐在那。
随着他一呼一吸，胸膛鼓動，整個靜室内的元氣，化作風暴潮汐，來回翻騰。這個趨勢，不僅限于靜室，而且擴大化，漸漸蔓延到整個劍宮，乃至向外擴張。
很快，衆人就看到一幅奇景。
劍宮之上，竟然漸漸凝聚起雲霧，這些雲霧化作一個巨大的漏鬥旋風，以劍宮靜室爲核心，撐起一道通天徹地的雲柱。
雲霧風暴一開始還很小，但漸漸向外擴張。
一裏、兩裏、三裏...到最後，方圓十裏，都被雲霧風暴籠罩。
“這是...”
雪代沙擡頭。
她隐約曾見過這一幕，當年陳凡在北瓊閣中，突破神海時，也曾聚起雲團，籠罩千米，冠蓋如冕，但比起那時，現在的氣勢，大了何止數倍？
“老師恐怕要突破先天了。”
華雲峰站在那，目光凝重，隐約現出一絲激動。
陳凡還在煉氣期，就橫掃地球，殺血祖如殺雞，他若能突破先天，又将是何等氣象萬千，橫絕宇内？
“先天？”
阿秀、餘文靜、方瓊等人，無不神情微變，似也想到。
“門主若入先天，便是昆墟界地仙齊至，恐怕也奈何不了我們北瓊派。”謝言負手說道。王曉雲、陳恪行幾人，雖聽不太懂，但也不由露出喜色。
最近陳凡雖殺了血祖。
可昆墟界的威脅，依舊懸于華夏和地球之上。
當世大國們無不做好準備，包括美國也開始将戰備等級調到最高，核武随時可以發射，劍拔弩張，王曉雲幾人便是不說，心中也異常緊張。
一天、兩天、三天後。
那十裏雲團，竟然又開始繼續蔓延。
十一裏、十二裏、十三裏...雲團一步步蔓延，到了五十裏時才停止。
北瓊派衆人都不解其意，但若有資深修仙者在這裏，就會明白。
方圓十裏的元氣，已經不夠陳凡吞噬，他想要晉級先天，需要吞噬更多的天地元氣。但這也同時代表着，當他晉入先天時，掌控的元氣範圍也将遠勝普通先天。
“轟隆！”
靜室裏面，已經被澎湃的元氣浪潮給充塞。
每一絲、每一寸空間，都全是凝如實質化的元氣。而陳凡，則就是元氣海洋的核心，天空之上，宛如漏鬥一般的潮汐，透過無形的劍宮法陣，從頭頂灌輸入陳凡體内。
陳凡盤腿坐在那。
身上依次綻放出不同的光芒。
首先是神體小成，凝練的青金光芒。緊接着，則是吞天功修成，就像海嘯般的黑色真元。到最後，則是陳凡璀璨如金芒的神魂，這神魂隐約化作一個鲲鵬神相，代表着陳凡此時，擁有的鲲鵬血脈。
肉身、真元、神魂。
當這三者，合而爲一的時候，就會打開天門，晉升入先天至境。
此時，在澎湃的元氣灌輸之下，陳凡體内正進行着神秘的變化，神體之力，隐約與吞天真元，鲲鵬神魂，熔煉到一起，漸漸有水乳.交融，不可分割的迹象。
“積累足夠，當入先天了。”
陳凡閉着眼，緩緩開口，吐出十個大字：
“重生五年，今日，我爲先天！”
他每吐出一個字，身上的氣息就攀升一截，肉身、真元、神魂就凝練一分，到最後，轟然之間，凝聚爲一，再也不分彼此。
真元充塞在陳凡四肢百骸，每一個細胞，每一根骨骼，每一絲肌肉中。
連神魂都順着這個渠道，和神體融和唯一。從此，陳凡的力量，再也不是分開來計算，而是三者盡數合一。他一拳打出，不僅僅帶着肉身之力，還凝聚着神魂與真元。
這就是先天的恐怖。
将所有力量，凝聚在一起！比如陳凡之前打鬥，往往是隻動用肉身，或真元，而現在，真元與神魂，全部疊加進肉身之中，牽一發而動全身，将體内的所有力量，盡數凝聚，比之前，何止強大數倍？
“嘭！”
當陳凡體内，所有的力量，都化作一團混沌元丹時，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青金色的神輝中。神輝裏面，不在是一個人影，而是一頭似人非人、似鳥非鳥的鲲鵬。
緊接着，陳凡開始踏出晉升先天的最後一步。
開天門！
“轟！”
他的神魂猛地一躍，向上躍去，仿佛擊穿了一道無形的屏障般，神魂穿透這道屏障，瞬間接觸到了無邊無際的元氣海洋。
天門開了！
這個元氣大海之浩瀚，簡直無邊無際，似比天宇還遼闊，其中凝聚的力量，隻要一絲，就足以将山河都打沉，先天全碾碎。
普通先天，在此時，總會迷失在元氣海洋的壯闊中，許久才會凝神。
但陳凡畢竟早入過先天，絲毫不受半點誘惑。
“呼。”
他的神念，瞬間沿着元氣柱，向上延伸而去，瞬息萬裏，籠罩住了整個雲團。在那一刹那之間，陳凡仿佛感覺，就像魚兒回到水中，孩子來到母親的懷抱般。
這方圓數十裏的元氣，盡數在陳凡掌控之下，随心所欲。
他與天地之間的聯系，再無彼此，仿佛從天地中生出來般。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是爲先天！’
.....
“奇怪，老師都閉關近一個月了，怎麽還沒突破？”
阿秀等人，每天都聚集在靜室門前，等待陳凡出關。
一開始，雲團凝聚十裏時，他們本以爲，陳凡就要突破了。沒想到，之後元氣團繼續暴漲，從十裏變成二十裏、三十裏...一直到五十裏才停止。
方圓五十裏是什麽概念？
華國的許多二線城市，才這個面積。這意味着，陳凡隻要一念之間，就足以讓一個城市風雲變化，降下雷霆、暴雨、冰雹，這等能耐，已經近乎于神明了。
葉擎蒼也隻能掌控方圓十裏罷了，而陳凡掌控的範圍，其實是他的二十五倍，能夠調動的力量，也以數十倍來計算。（面積是相乘而不是相加，方圓十裏與方圓五十裏，不是相差5倍，而是25倍。）
‘不會出什麽問題了吧？’
不少人心中有些擔憂。
在古籍中記載，普通地仙突破時，最多也就凝雲成蓋，籠罩十裏罷了。
而陳凡晉升的陣勢，實在太恐怖了，整個青城山都被籠罩在巨大的元氣團之下，從數百裏外，都能看見，一個龐大的漏鬥雲，從天而降，核心就在雲海深處的蜀山劍宮中。
不知道有多少國家、超級勢力的密探，在緊張注視着這裏。太空中，甚至有許多衛星，都在拍攝雲圖。
陳凡若突破失敗，對北瓊派将是一個沉重打擊。
“放心吧，師母，老師乃是谪仙降世，區區突破先天，對他來說，并非難事。”華雲峰安慰道。
方瓊衆女聽了，臉色才稍稍緩和。
忽然就見到，一道閃耀着青金神芒的光團，撞破宮主靜室，順着雲柱，向天空中升去，整個劍宮法陣，在光團面前，仿佛不存在般。
青金光團，越升越高，最後一路飛入雲團之中。
然後整個方圓數十裏的雲團，瞬間化作一片青金色的雲彩。
這朵青金雲，籠罩着整個青城山，宛如神迹般，而且更讓驚歎的是，青金色的雲團，隐約化作一隻巨大欲飛騰的鲲鵬。
鲲鵬的雙翅展開，似垂天之雲。
“這？”
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目瞪口呆。
便是連對陳凡最了解的阿秀、雪代沙衆女，也瞠目結舌。
“雲峰，你剛才看見什麽了嗎？”
謝言站在那，目光銳利，神情中帶着一絲驚惑。
“我隐約看到...那光團裏面，不是一個人形，而更近似于一隻似魚似鳥的奇怪生物，有點像神話傳說中的鲲鵬。”華雲峰有些遲疑說道。
兩人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駭然。
難道自己師傅，不是人類，而是一隻神獸不成？
.....
而在運氣團的最深處，陳凡猛地睜開雙眼。
他的眼瞳之中，一片虛無，好像兩個無底深洞般，随着陳凡一呼一吸之間，整個澎湃的雲團，似也在微微呼吸着，吸取天地間的浩瀚元氣。
而這個世界，在他眼中，也再非原來，無數生命、物質，都由元氣組成般。
此時，陳凡隻覺得，他的神念，無遠弗至，能掌控着天地間的一切。他淩空傲立，不需要動用一絲一毫的法力，僅僅站在那，就憑空懸浮。
“禦氣而行、食氣辟谷、天人合一、出入青冥、壽元達五百載，是爲先天！”
“今日，我終成先天了。”
陳凡幽幽一歎。
這一歎裏面，不知帶着多少艱辛，多少喜悅，多少平靜。
2012年，7月3日。
陳凡入先天。
華冕如雲，冠蓋數十裏，元氣化神鳥，籠罩青城，三日方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