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雲揚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麽高階的上品貨色,但架不住多啊!
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雲揚一想就明白了:這些分明就是自己上次搞得搗亂死去的海族,之前龍卷漩渦聲勢實在太過浩大,殺傷力更是超出估算,幾乎連自己都有了危險, 而後鎮海神杖一擊平波,同時令到自己驚懼萬狀,哪裏還有時間去收取内丹。
這也就導緻了這些妖族在死去之後,内丹還都留在其體内;這是妖族在收殓其屍身的時候,挖出來統一存放的?
廢物利用?!
雲揚眼珠一轉,你廢物利用, 我利用廢物吧。
反正你們也用不着,适逢其會,不如便宜了我。
随即便悄然出手,一擊便打死一個海族鲸魚将軍模樣的家夥,将之收入神識空間之中,旋即搖身一變,變成其模樣,抱着一口碩大的箱子,跟着前面的隊形,施施然而去。
此地收拾打掃的人手極多,自然無甚高階強者在旁,雲揚這次出手極之迅速,且還是在隐身狀态下進行,一切都進行的悄無聲息,自然無人察覺異樣。
既然是集中存放,那肯定是有安置這些東西的庫房吧!
雲揚現在可是心心念念地想要找到這個庫房。
這……可都是财富,資源啊!
而且而且……既然是集中存放資源的庫房,除了這次的這些之外,之前肯定還有, 那裏面的資源隻怕将會是超乎想象的多吧?
這麽一想, 雲揚口水都流了出來。
這大抵就是天佑善人啊。
我乃是緻力弭平玄黃人族安全隐患的角色, 當然是善人,當然該得到天佑!
海族的财富,理所當然就是我的啊。
前行不久,目測前面乃是一座地宮,海族武士們抱着箱子魚貫而入,門口守衛連檢查都沒有檢查,就那麽暢通無阻的走了進去。
一連過了三道崗哨,雲揚終于進了某間庫房,嗯,就是某間庫房,這地宮之中庫房非但非止一間,簡直是多得超乎想象,而這些庫房還都是連着的……
雲揚隻感覺一片心驚肉跳,眼花缭亂。
方圓不下萬丈的超大型庫房,隻是最外圍的部分,盡都放滿了各種珠寶,珍珠,珊瑚,等等……
雖然隻是世人眼中的财富,但這數目……相當相當的可以啊!
再往裏面的一個,滿目的各種資源,各種各樣的海中天材地寶,有雲揚認識的,更多不認識的,琳琅滿目,層出不窮。
然後又一個,乃是更高級的天材地寶……
而再往裏面,才是專門存放内丹的地方,足足的三個大倉庫。
三個倉庫中最外圍的一個,顯然是用來存放這些低階的内丹,堆積如山。
運送内丹的隊伍到了這裏,自然而然的停住了,一箱一箱的擺放好,小心的摞起來之後,再無停留,盡速離開此地。
而雲揚自然是不可能也出去的!
對他來說,接觸這等寶庫固然是意外之喜,但号稱天高九尺,燕過拔毛的他,入寶山豈能空手而回,哪能不将之一掃而空?
空手而歸,那還是我黑白雙煞不劫天麽?
是故甫一進入庫房,立即轉爲風身化相,融入空氣之中。
徑自進去到了最裏面的小庫房,推想可知,最裏面的庫房必然是安置最高等内丹的存在。
事實正如雲揚預料,這間庫房内中的箱子數量不多,但仍舊使雲揚的眼睛發綠了:說是不多,隻是相比較于外間的龐大數量而已。
此間,起碼也得不下數萬枚的高階内丹!
這到底是海族無數歲月以來的存貨,盡都是聖君聖尊級别的妖丹。
至于聖君之上的,雲揚并沒有發現,大抵是不在這裏吧,畢竟更高層次的妖丹,乃屬此世頂峰之流,數目不但不可能很多,更加不可能這樣安置。
見獵心喜的雲揚哪裏會客氣,大手一揮之間,整個庫房直接清潔溜溜。
然後又進入第二個關聯庫房,同樣的一揮手……
接下來的第三個庫房居然是裝兵器的,沒說的,也是一揮手!
天材地寶庫房……一揮手。
一直到最外面,這裏足足有數千萬數目的中階内丹,沒說的,還是一揮手!
至于剩下的那些,或者正要往裏運送的,哥不要了,不稀罕!
做人不能太過分,還是要留點餘地,日後才好相見不是。
看我多麽敦厚!
前前後後,雲揚将海族七個大倉庫盡數洗劫一空,這才神清氣爽兩袖鉑風的變成了一隻大蝦,蹦蹦跶跶地跳着離開了。
某人心中還在琢磨:傳承了幾十萬年的海族,怎麽才這麽一點點的家底吧?應該還有别的秘密倉庫吧,怎地不統一安置統一處理,方便管理啊……
人哪,就怕不知足,某人的神識空間之内,僅止于海族的寶物,就堆了十幾座大山了,而且還是貨真價實的大山,居然還要不滿足!
不多時。
又是一隊運送内丹的海族武士抱着箱子進來倉庫,可是甫一進來倉庫,打頭的幾個盡都愣住了。
我……可能走錯了路吧?!
這空蕩蕩的庫房是個什麽意思?
轉頭一看,隻見身後的同伴們一個個全都是一臉的懵逼!
咋回事?
這還真不怪海族警惕性低,實實在在是……這庫房位于海底最深處,地理位置偏僻隐蔽,已經幾十萬年沒有出過被竊案件了。
正是因爲于此,看守庫房的都換成了修爲最最低的,剛剛能夠化形的武士,端的就隻是一個樣子而已。
可是誰會到海底來盜竊?
這是哪哪都說不通,不可能的事情啊!
但現在,這不可能,說不通的事情,就在眼前發生了,而且還是如此徹底的被洗劫!
整個庫房都被搬空了!!!
啪!
一隊武士手裏搬着的箱子落到了地上,一個個嘴張得像河馬一般。
半晌之後,一個回過神來的武士忽的一下子往前疾沖,迅速沖到了另外幾個庫房,這莫名的舉動讓另外幾個庫房的守衛都吃驚莫甚。
這孫子瘋了麽?
是的,這武士真的感覺自己要瘋,又風風火火地轉身就往跑去,邊跑邊喊——
“不好了……”
撕心裂肺的叫聲不斷響起。
不知道内裏變故的門口守衛還在悠閑的扯大山,蓦然聽見裏面尖銳的警報已經響了起來,不由一臉懵逼:着火了?
“庫房被打劫了!”
“快去禀報陛下……”
“快來人啊……”
總之就是一片混亂襲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之後,自四面八方的海族強者不斷急疾飛來,刹那間這邊就已經變成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與之前判若兩地。
而此刻的雲揚,卻已經來到了海皇宮之内,化身爲風的他,在半空中來回飄蕩,自在徜徉。
而海皇宮的主人海皇正在大發雷霆。
當然,他此際還不是爲這倉庫被竊而大發雷霆,他現在還不知道這事兒。
海皇主發怒的主因卻是爲了皇宮被毀,還有的皇族死傷慘重。
“玄黃雲尊……很好很好!我記住你了!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朕早就說過,讓他們勤奮修煉勤奮修煉,怎麽着?一個個不求上進,都是你們慣得,現在好了吧,全死了,全死了!”
“但凡平時稍微用點功,今日能落到這下場麽?啊?你們看看,修爲在聖君聖尊層次,面對此次變故,最多也就受點傷吧?看看你養得好兒子,好女兒!多大歲數了?就這麽一場漩渦就丢了命!”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還哭?哭什麽哭?!”
“都他麽得别嚎了!”
“……朕是不想報仇?朕就是泥捏的,那也是有土氣的!現在問題是……報仇也得時間吧?你這裏哭哭啼啼,難道就能把雲尊哭死?”
“朕就算是上個茅廁也要解開褲腰帶吧,你催什麽催!”
海皇對着面前的皇後一陣破口大罵。
皇後抽抽噎噎,兀自淚流滿面。
正在這時候,有守衛急匆匆進來:“陛下……大事不好!”
“又有什麽大事不好?!”海皇感覺自己要爆炸了。
“庫房被竊……七個庫房,盡數被洗劫一空……”
“啥?!”
海皇隻感覺自己的腦袋一下子就炸開了。
這都是什麽狗屁倒竈的事兒!
雲揚在虛空中,竭力的隐藏着自己身份,聽聞來報,趕緊依附到了一根大柱子上,小心地上下打量海皇。
“那鎮海神杖……他到底的放哪兒了?”
便在雲揚欲壑難填,猶欲染指神杖的時候,怒氣沖沖的海皇走了出去……
就隻隔了片刻,一片蒙蒙的黃光迅速照遍了整個海底。
整個海底,又再如之前一般變得寂靜無聲,一片肅然。
顯而易見,雲揚心心念念的鎮海神杖又再次發威了。
同樣顯而易見的還有海皇,此君是真的已經憤怒到了極處,否則不會貿然動用此寶,在短時間連續動用此寶兩次,即便是如海皇這樣的此世頂峰強者也是很難吃得消的!
适時,外面的命令聲音遠遠傳出:“前次施爲鎮海神杖的威能餘波有餘未盡,那賊子即便身負秘術,可在海中往來自如,卻仍舊需要受神杖威能掣肘,這次神杖威能再啓,除卻海族之外的族群,任何秘術秘法隐身化形,都會顯露本相!給我搜!給我查!哪怕是搜遍海底,查盡每一個地方角落,也要将他給我抓出來,我要将之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那是一個中氣十足的咆哮聲音,充滿了粗犷感覺的味道,卻非是出自海皇之口。
“我乃鲸王!在此承諾,凡是發現玄黃雲尊的海族,皆可以……”
大抵就是一大堆的優厚獎賞條件,足以動得任何海族之心。
雲揚聽着聽着,初初還心有顧忌,怕那神杖威能當真匪夷所思,無所不至,可以克制自己的諸相神通,畢竟之前化身水滴那會可是深刻的體會了被其支配的恐懼!
不過仔細感受之下,發覺自己仍舊處于風相狀态,并沒有被打回原形,再想想那句‘除了海族之外任何族群任何秘法秘術隐身化形都會顯露本相’這句話,不禁忍俊不已。
可吓死我了!
我還以爲是真的……
然而外邊一片兵荒馬亂的騷亂卻是真的。
再過片刻之後,海皇與鲸王等又進來了。
“搜不到!查不着!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迹!”
“是,這個雲尊,實在是太狡猾了,手段亦是高明至極,之前那漩渦龍卷就是他搞出來的傑作,此次再臨,顯然是前次未盡全功,再行波浪,不足爲奇。”
海皇眉頭緊皺,很是有些憂慮:“哎,我剛才催動鎮海神杖,威力大大不足,顯然不足以破去他的獨門秘法,若是任由他隐身在旁,将是一個巨大麻煩。現在看來,倉庫被劫,損失不過是一些個财物,僅爲末節,反而是這個隐在暗處的敵人更爲防不勝防,令人憂心。”
跟随海皇而來的鲸王,所化身的人形體态異常的高大健碩,身高足足有三米半,腰圍也有兩米多,端的膀大腰圓,超級巨漢,搭眼便是一股彪悍之氣,迎面而來。
此刻,這位鲸族王者似是有些難以啓齒,道:“若是……若是陛下您再啓動鎮海神杖的極限威能……應該能逼出來。”
“極限威能?”海皇皺起眉頭。
鎮海神杖乃是不世神器,超出此世極限之夢幻逸品,此前那次強勢催動,乃是自己眼見态勢緊急,不得已的極限催運,雖然神威浩蕩,諸邪辟易,但卻是把此前許多歲月以降積累的靈能一股腦消耗光了,現在再用,看似輝煌依舊,實則不過略微驅動,卻仍舊要海皇将近全部力氣催動,若是勉力将威力提升一階,海皇自問還真的未必能夠承受得起。
“鎮海神杖難以認主,那依靠歲月沉澱的元能力量僅止于一擊;再想催動,便是依靠持有者自身的力量,有多大力量便能夠催動得了多少鎮海神杖的能量,以本皇目前的實力層次,剛才的運使,基本就已經是極限水準了。”
海皇歎口氣:“朕縱然非是妄自菲薄,卻也知道,以自己的力量多半是承受不起鎮海神杖二級的爆發反噬。”
鲸王道:“這一節臣下自然是知道,但我們可以與丞相,大帥,鲨王等,一起聯手驅動……陛下,現在乃是關鍵時期,這位玄黃雲尊虎視眈眈,卻是必須要找出來的必除隐患,若是放任不理,後果将不堪設想。”
海皇猶豫了起來。
猶豫的根由不是别的,就隻是因爲……他在害怕,聯手催動神杖固然是當前最佳的應對方式,但是,在催運過程中出現什麽纰漏,比如神杖被鲸王借這個機會奪走怎麽辦?
那始終是沒有認主的神器啊,誰拿在手裏,那就是誰的!
若是說鲸王等根本不觊觎,海皇絕對不信,
以往,神杖深蘊之元能尚在,一擊無敵,當者必死,海皇本身實力亦是海族第一人,自然不虞旁人觊觎,但現在,情況已然大大的不同了……
對面,鲸王正眼巴巴的看着海皇,顯然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建議被接納。
于情于理,鲸王的建議都是該被采納,被進行的,海皇不禁陷入兩難的尴尬局面之中。
這時候,弓着背,老态龍鍾的龜丞相慢慢悠悠地走了進來:“陛下,鲸王這個建言乃是當前最爲可行之方略,大局爲重,一切都是爲了海族……老臣知道陛下心有顧慮,但神杖在陛下手中掌握多年,怎地也該把握一定的神杖特性,聯手施爲之時,隻需将鎮海神杖放在台子上,由鲸王等強者聯手驅動,而陛下您坐鎮中央,親身導引鎮海神杖的威能走勢就好……相信不會有任何人異議,畢竟沒有人能夠比陛下更加熟悉神杖的運使。”
龜丞相道:“如此,當可保萬無一失,更可順勢消滅玄黃雲尊那厮。”
海皇眼睛一亮。
這個辦法折中得好,這個過程等于是自己單純的借助鲸王等聯手助力,順勢驅動神杖而已,而自己甚至可以始終保持自身實力處于巅峰狀态……
那樣,誰敢拿走鎮海神杖?
要知道催動鎮海神杖就足以讓大家都筋疲力竭,還有個修爲最高的海皇在一邊虎視眈眈,敢動歪心思,就等于是找死!
更有甚者,若是此法遂行,連外部壓力都将迎刃而解,因爲這個方法,将大大增加海族的頂峰戰力,妖族的威脅,無須再在意!
“好!就這麽辦!鲸王,丞相,你們來安排這件事。”
海皇滿口答應下來。
鲸王低下頭來,大聲道;“是。”
轉過頭,眼神中閃過一抹濃郁的失望。
海皇居中坐鎮,借衆人之力運使神杖……那自己等人豈不變成了打白工的?
什麽威風好處全都被海皇一人占盡!
自己這個費盡心思的建議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真他麽草淡!
還有那個老烏龜,怎麽那麽的讨厭呢!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等地步,還是自己提出來的,怎麽反對?
隻能進行了。
……
附身在柱子上隐身的雲揚目光一亮。
鎮海神杖?
還有這等好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