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社稷門再如何的牛逼,再如何的勢大,比起雲尊也差了好遠。
以往曆史上能夠用在别的國家君主身上的辦法,在玉唐帝國完全不适用!
所以隻能借勢!
借雲尊的名望起來,而雲尊身份敗露,他的敵人又是大陸第一門派四季樓, 彼此不死不休,對之恨之入骨,必然是活不了多久,甚至天道社稷門還可以從中進行深層次的運作。
而雲尊隻要一死,現在這場聲勢浩大,波及全世界的造神運動好處,就會全歸天道社稷門所有!
甚至連玉唐皇室也得不到多少好處, 頂多也就是喝口湯而已!
這種事情,何樂而不爲?
而現在的時間點又正是天賜良機。
玉唐大勢已成, 現在武将在外面開疆擴土,建立蓋世功勳,而文臣和讀書人們在這等時候,反而變成了沒多少用武之地。
那可是一靖天玄的統一之功啊!
如是不能分一杯羹,何其遺憾?
有官職的還強些,沒有官職的士子們怎麽辦?
好辦。
我給你們一個名目,你們開始鼓吹就好了。
隻要你們鼓吹的好了,鼓吹得到位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功勞,将來天下一統,你們全都是功臣!因爲你們在統一之戰之中,立下了大功!
再退一萬步來說,天道社稷門還有教化了天下人的功績,這點大勢已成,幾無可撼動!
不得不說, 這種歪理邪說, 算計人心的鬼蜮伎倆, 對于很多的士子來說, 赫然是大有市場的!
是啊,我今天爲雲尊,爲天道社稷門著書立傳,隻要将來國家一統,我的名氣自然而然就出去了。
到時候,無論到了什麽地方,都是一份硬邦邦毫無花假的資曆。
也不用打仗,還不用幹活,就是動動嘴動動筆,沒有絲毫危險,寫寫傳記拍拍馬屁就成了,多輕松省事的工作!
總比那些提着腦袋上戰場的傻子們要輕松如意的多了吧?而且,以後做官,也要比那些隻知道粗話連篇殺人舔血的粗胚要高得多……
這分明是無本萬利的好事。
面對這樣的好事,這些士子們豈不是趨之若鹜?
什麽,你說我們這麽做不對?我問你,雲尊是不是我們國家的英雄,我爲他著書立傳怎麽了?犯罪了?我不該爲雲尊大人做點事?你這什麽意思?你想造反?
對吧,有反對的,那真是大帽子随手一扣,就扣你一個萬劫不複!
不得不說,天道社稷門這一招,的的确确是絕妙的手段。抓住了玉唐當今天下人的心理。
你忠,你感恩,我就用你的感恩,用你的忠。
你卑鄙,你投機,我就用你的卑鄙與投機。
人性的閃光點與劣根性,統統計算其中!
……
“眼下這股浪潮,來勢洶洶,後勁更是綿延,委實是不好對付。”
秋劍寒歎口氣:“其他的都還好說,最關鍵的他們将自身與雲尊乃至九尊的名頭全部捆綁到了一起,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即便我們可以采取什麽措施,也會在這個大前提下,收效甚微,幾乎沒有好的應對辦法。”
皇帝陛下聽到秋劍寒這般說法,更加的心中煩悶,他如何不知道此節,更知道事情的關鍵與嚴重性,就是希望秋劍寒等人給出應對解決方案,誰想聽事态根由,那已經不重要了好麽。
眼神如飛刀的在四位大佬臉上biubiu的飛來飛去,終于還是歎口氣:“一般的輿論風波,破壞性有其極限,隻要官方介入,盡速平息言論,絕非難事,但這一次卻是有人操縱,而且波及面又實在太廣,所謂法不責衆,已是事實,而這個‘衆’還甚有機會幹出來大事,人心從來易動,難有更長遠的大局觀與危機意識。”
對于這一點,雲逍遙等人都是皺着眉頭連連點頭。
這件事情所形成的波動無疑嚴重。後續更是巨大,但正如皇帝陛下所說,隻要能夠搞定暗中操縱的幕後黑手,還是很好處理的。
那問題就轉到了天道社稷門的身上。
天道社稷門的門人人頭數不多,隻是一個門派又是隐世宗門一共能有幾人?
但既然是隐世宗門,其門人的實力便絕非泛泛,修爲高深可以預見!
若是彼此徹底形成對立,以他們的高強武力想要給玉唐帝國高層帶來強大傷害同樣可以預見,更有甚者,玉唐完全沒有能力加以制止!
方擎天揉着眉頭:“這事情來得突兀至極,我們已經異常異常被動措手不及了。卻不知那天道社稷門突然殺出來的真實目的又是如何,哎……”
“這些隐世宗門之人的想法本就是不可理喻的。以往這麽多年都是安安分分的,怎地在這節骨眼上,突然就冒出來了?”雲逍遙對此很是不理解。
“其實天道社稷門曾經來找過朕……”
皇帝苦笑一聲:“說起來這件事情,也許還真是……是天意安排,命運所緻,其實天道社稷門之人的本心,也不想這麽做,搞得這麽極端,但現實卻逼得他們必須要這麽做。抛開立場不提的話,我甚至可以理解他們的選擇,他們的做法,他們……心裏也未見得多好受。未必就能比我們的無奈輕松多少。”
“此言何解?”雲逍遙詫異問道。
皇帝直接閉住嘴,狠狠的看了雲逍遙一眼,竟是再不說話。
衆人對此都有些發噱的微妙感覺。
皇帝陛下那邊分明已經打開了話匣子,即将道出個中始末,心中所知,但雲逍遙這麽一問,明明隻是禮節性的承上啓下之言,卻又賭氣的不說了:别人還可以,但是你問,我就不說!
冷場半晌,許久無語之後,雲逍遙有些懵逼的看着皇帝,小心翼翼道:“皇兄?你……”、
皇帝呲牙裂嘴,要吃人一般道:“你兒子那麽牛逼,人間神話,你大可以去問你兒子去,哪裏還用得着問我!”
這……這不已經好了麽,怎麽又轉回來了?
雲逍遙懵逼更甚,就此懵在當場,懵然良久良久。
“哈哈哈哈……”秋劍寒等人實在忍不住,縱然談論着這麽嚴肅的話題,又是在皇帝面前,卻還是忍不住爆笑出口。
不得不說,這皇族的兄弟二人鬥氣氛圍,當真是讓人充滿了喜感。
尤其是讓雄才大略氣吞天下的皇帝陛下如此鬥氣,更是讓人感覺眼前一亮……嗯,不,根本就是平生難得一見啊。
“陛下此言何解?”
秋劍寒笑得渾身顫抖的極力控制,趕緊問出這句話。
“哼。”皇帝發完了怒,委實是對人不對事,沉聲道:“天道社稷門的初衷本心原本是支持東玄的。包括之前東玄犯邊鐵骨關這一戰,就有他們的設計在内。”
“哦。”在場衆人都是明白人,瞬時了然。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明明已經占據了那麽大的優勢,東玄最終還能戰敗!”皇帝陛下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道:“所以……他們現在隻好将目标倒轉過來了……”
衆人登時完全明白了。
違背初衷,違背本心,抛棄立場,我要是天道社稷門的人,我也尴尬!
“天道社稷門,從來都是由内而外,鎖定目标,一擊必中,亘古以降,無有例外,這也奠定了他們在史冊往紀之中身份的正面性!然而這一次,由于局勢的丕變,卻隻能被動的選擇由外而内,不得不利用民意來脅迫我們承認他們的地位,他們才能繼續得到好處。”
“當然,這因由還有一份在于我們不認可他們的地位!”
皇帝陛下道:“所以,才有了這一場騷亂。隻不過他們選擇發動騷亂的時機,實在是太好了,恰到好處,妙到毫巅。”
方擎天道:“不錯,若是發動時機早些,我們隻要不予理會,風聲自散;若是再晚些,大陸局勢定鼎,雲尊身份背景是否曝光,天道社稷門的選擇如何,根本無關宏旨。偏偏是正好在玉唐剛剛崛起,打響了靖平天玄的總決戰,甚至平吞紫幽已經确定成爲定局,卻還沒有完全完成的微妙時候,這時間點掐得卻是精妙。”
“就不要再吹捧那些明明不要臉卻舔着要臉的家夥了,接下來到底要如何應付,這才是頭痛之事,趕緊想轍是正經。”
雲逍遙沉沉出了一口氣,道:“在我看來,現在最可惡的反而是那些因勢利導推波助瀾的文人!文人都不是好東西,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這幾句話說的最是不錯!”
方擎天的态度倒是比較公允,道:“雲王的這句話隻怕有些以偏概全了;玉唐國内的文人,還是有不少風骨凜凜;在朝的很多文官,也是一心爲公,爲國爲民之輩。現在介入的這些個推波助瀾興風作浪的,隻是些許敗類而已。”
“這些人想要籍此而得功名,踏上仕途;甚至還能期許青史留名,端的是好龌龊的心思……”
冷刀吟道:“他們在這個時候投機,同樣也是最佳時刻。若然這也是天道社稷門早就設計好的,甚至是設計好且完美把握住的一點,那天道社稷門的布局,可謂了得。”
“這件事情,我們武人恐怕還真的給不出什麽更好的意見。”
秋劍寒道:“陛下不妨召集宰相,太師等人,看看他們怎麽說。”
方擎天與冷刀吟都笑了起來。
這老貨,還是一如既往的陰險啊!
用文人來對付文人……
…………
<今天一章吧,郁悶,情節設計錯了。正頭痛。原本打算是在這裏進行一場決戰,這也是早就決定好的。于是我就讓森羅的人走了,讓雲尊身份暴露了。但是,昨天今天想了兩天,越想越不對。
這裏決戰的話,之前挖的坑會有一些填不上,情節斷了一塊……但是已經寫了出來發了出去,這就有些尴尬了。
換句話說:這幾章應該是十五章左右之後才應該出現的劇情,被我嘩啦啦打字如飛的打出來,等于是一個小孩沒到預産期,就出生了……而且還提前的不少。
我也是焦頭爛額。
容我考慮如何将錯就錯……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