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年離開之後的事态如何發展,他都沒有再出手,也沒有幹預。
這是年先生一向以來的處事方法:放手,放權讓屬下去做。
唯有給夠給足他們獨當一面的機會,他們才有可能擁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修爲永遠不等同本事能力!——這個道理, 年先生早就懂得!所以,這麽多年,也是一直這麽做過來的。
而四季樓這麽多年英才輩出,人才濟濟,與年先生這樣的管理方式,絕對有關系!
但此刻眼睜睜的看着下面事态發展,年先生也是心中忍不住的升起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甚至很不明白。
明明大好局勢, 到底是如何發展成現在這樣子的?
本來一片大好,勝券在握,敵方已經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所以自己才會放心的離去,讓四大尊者收拾殘局。
但,就那麽急轉直下了!?
最後還被人所掣肘,簽下極端不平等條約!
年先生眼睜睜的看着,到了也沒有搞明白哪裏出了問題。
難道當真就隻是一隻玄獸幼崽的一爪子,令事态軌迹丕變,變得面目全非!
這是運氣?巧合?氣數?又或者是其他?
這也真是醉了!
大好局面,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于修者的最大理由拳頭武力而言,己方分明占盡上風,明明該擁有絕對的話語權,縱使身處敵方國都之内,縱使對方有人海戰術爲峙,依然不足爲慮!
然而此際卻偏偏不能動用武力!
高空中,黑影陡然一閃。
就此消失了。
及至再出現時,已經不知道走出了多遠的地方——年先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此局已敗, 徒留煩悶!
然而心底的那份那種郁悶, 仍舊是難以言表。
我讓你們來辦事,結果你們上來就被摁住了, 岌岌可危,随時一敗塗地。
沒奈何我隻好親自出手,直接将可稱之爲對手的全都打殘了,就隻剩下三五隻蝼蟻,讓你們處理善後。
結果,你們搞到現在,連最該殺的那個人都沒殺掉,還來了一個化幹戈爲玉帛……
再看下去,年先生恐怕自己會氣得從天上掉下來!
“毒已經解了,便是交易完結,銀貨兩對。”
雲揚催促道:“換言之,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各位,咱們真心的不熟,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是正經!”
居然這就開始趕人了。
但誰叫雲揚是此府的主人,下逐客令也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恰如其分也!
雪尊者哼了一聲:“雲公子,雖說是敵我泾渭分明,但是,也不必如此着急吧?我大哥還在重傷之中,需要療養,讓他于此刻離開,未免不近人情,你之前所言的化幹戈爲玉帛,難道隻是笑談?!”
雲揚淡淡的笑了笑:“若是你們能夠安心,我其實是沒問題的,隻是,要是劍尊者萬一再次中毒什麽的,卻是與人無尤……至少鄙人是沒法負責的!”
雪尊者與冰尊者霜尊者聞言之下都是愣了一下。
這小子這話說的倒是有道理的,大家就算嘴上說得如何好聽,化幹戈爲玉帛雲雲,畢竟心結仍在,仇怨未消,此地已成廢墟,滿目瘡痍,你知道犄角旮旯什麽地方透出某某神秘毒物,萬一劍尊者再中點毒呢?
通過前次劍尊者中毒的實例,雪尊者等人已經明确的知道,雲揚所部之毒力,實在霸道至極,即便是四季樓高層配備号稱可解百毒的解毒靈藥也無可奈何,所以,這是非之地,還是不強留的好!
“算你狠!咱們山高水長,後會有期!”冰尊者恨恨說道。
“你們四季樓可是剛剛說過,發過誓,與我井水不犯河水!”雲揚道:“所以,你們還是期待後會無期才對吧!”
雪尊者剛剛站起來,突然間想起了什麽:“雲公子,臨走之前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還希望雲公子不吝賜教。”
雲揚問道:“不知什麽是事情?能說的,雲某決計不會吝啬!”
言外之意,不能說的那些肯定是會吝啬的!
雪尊者道:“本座有些不解,那四頭吞天豹……到哪裏去了?”
雲揚聲色不動,道:“吞天豹?什麽吞天豹?”
雪尊者看着雲揚的臉色,一字字道:“吞天豹!就是吞天豹,頂級玄獸吞天豹!”
雲揚皺眉沉思,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四頭色彩斑斓的小豹子?那不是雲豹麽?怎麽是吞天豹呢?你也說了吞天豹乃是頂級玄獸,怎麽可能會有四頭同時現身于一地!”
“雲豹?色彩斑斓?”雪尊者也忍不住想要撓撓頭,顯然是對雲揚的話疑惑不解。
他對雲揚否認,反駁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那吞天豹啥時候色彩斑斓了?分明是純然的白色好不好?
“是白色的吞天豹!沒有一絲雜毛的那種!”雪尊者再度強調,明示此點不可置疑,務必要雲揚認賬。
“白色的?!……那就真沒見過了。”雲揚歉然道:“現在我們已經化幹戈爲玉帛,以後大家見面,還能交個朋友。事無不可對人言……但這四頭白色的豹子,委實是沒有見過!”
雪尊者淡淡道:“雲公子莫非當我們是傻子?”
劍尊者在吞天豹爪下負傷中毒,而你雲揚又有解藥在手,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虧你到這時候還在否認。
雲揚自然感受到了這咄咄逼人的目光,頓了一頓之下,忽而神情一怔,緊接着道:“莫非是……”
“莫非什麽?”雪尊者神情一動。
“是……雷公子剛來的時候,曾經帶了幾頭寵物,全都清一色的色彩斑斓,煞是好看。而且似乎都還沒有長大……但絕對不是純然白色,一點邊都不沾。”
雪尊者與冰尊者等人對望一眼,彩色豹子?
對啊,豹子本就是渾身毛色斑斓的……難道是雷動天給它們染了毛?
霜尊者道:“是不是雷動天看到下大雪了……所以才把豹子都弄成白色的了?籍天相更增隐蔽色,增添勝算,引爲助力,這才導緻了此役最大變數的出現!”
雪尊者眉毛一軒,暗暗點頭:應該就是如此。
“現在那些豹子在哪裏?”雪尊者問道。
豹子在哪裏?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就不告訴你。
雲揚心裏一樂,撫摸着懷中拳頭大小的小貓兒,道:“那時候我光顧着逃命了,哪裏還有心情關注它們。尊駕太看得起我了!”
“那你解藥哪裏來的?”
“是雷兄有先見之明啊,說到這裏我都不得不佩服,雷兄實在是未雨綢缪,竟然連這一層也想到了……”
雲揚敏感的感覺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但眼下也隻能糊弄過去。
反正你們都說了化幹戈爲玉帛…愛信不信!
……
但三人也不知道是信不信,但就這個問題并沒有多糾纏。
“轉告雷動天!”雪尊者狠狠道:“莫要死得太早,四季樓必會與之了斷!”
“我們走!”
雪尊者抱着劍尊者,與另外兩人昂首而出。
對面縱使是千軍萬馬森嚴壁壘,但三人絲毫不懼,就這麽迎着走過去,身子一閃,已經到了對面房頂,随即消失不見。
大雪彌天,居然沒有人看清楚他們到底往哪個方向而去!
“走了?!”秋老元帥冷哼了一聲。
實則心中至此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若有選擇,秋老元帥也不願意于此對上威名赫赫的四季樓頂級強者,一旦極端,竟是無數熱血男兒的隕落,且最終未必能有任何的戰果收獲!
稍傾,便見到雲揚走了出來。
“沒事了?”
“沒事了。”
秋劍寒哼了一聲,道:“怎麽會突然鬧出來這麽大的事情?現在事了,依照前言,給老子一五一十,全部說清楚!”
“關于此事的細節,我其實也是不清楚,大抵就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吧,四季樓行事素來霸道,之前不是已經宣揚過那什麽布武天下,血洗江湖,他們可能是将我這裏也當做血洗江湖的其中一站了,左右現在也沒事了,追究那些細枝末節作甚……”雲揚眼珠亂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振振有詞。
秋劍寒沒好氣的趕緊擺擺手:“你小子還是别撒謊了,你小子編個謊話好似喝涼水家常便飯一般,可是老夫還嫌累得慌呢,反正老夫原本也沒想要聽。來人,撤!”
一聲令下,徑自撥轉馬頭就走,對雲揚理也不理了!
冷刀吟嘿嘿笑了笑,沖雲揚點點頭,也走了。
雲揚隐約看到,似乎有一個窈窕而英姿飒爽的影子在大雪中閃了一下,随即就沒有看到了。
雲揚愣了一下。
人已經走遠了。
但,那驚鴻一瞥,卻讓雲揚莫名的感覺心中一動。
……
“你,你,還有你,你們這些人……誰讓你們回來的?”雲揚黑着臉,聲嚴厲色。
“咳咳……”冬天冷幾人一起幹笑:“這個,我們就是舍不得老大,打算回來再看一眼,然後馬上就上路,絕不耽擱。”
不知道到底是他們效法雲揚,還是雲揚從他們身上有所體會,反正冬天冷這幾人的做法,赫然雲揚非常雷同,亦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信手拈來,信口開河,聽起來居然還很像那麽一回事。
但雲揚是什麽人,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大行家,豈會被其蒙過,一時冷然目視,四大纨绔都是噤若寒蟬。
…………
<把後續幾個情節大綱全廢掉了。明天重新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