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刻,雲府廢墟之中始終沒有任何動靜,卻始終有莫名冰霜之意萦繞,威懾之感竟是空前,血腥味也似乎是越來越重……
面對如此情形,老人家的心頭不免越來越涼了, 連嘴唇都在哆嗦,眼圈也紅了,大手猛地一揮:“将士們聽令,給我……”
便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個聲音急急忙忙出現:“别别别……别動手,我來了我回來了……”
秋劍寒聞言渾身陡然一震,霍然轉頭循聲看去。
隻見漫天風雪中, 一道紫衣人影手舞足蹈的跑了過來,步履盡顯輕松, 神采飛揚。
正是雲揚!
這一刻,老元帥的眼中差點流出了眼淚,心中松了口氣,卻是猛地怒吼一聲:“小王八蛋!你他麽的跑哪裏去了?這是搞得什麽名堂!?你這是玩傾家蕩産嗎?”
一連串的叱罵宛如連珠炮轟鳴,然而老人盡顯顫抖的聲音早已将其真正的心情出賣!
雲揚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暖意,急忙搶步來到老元帥近前,低聲道:“這件事别有蹊跷,此際尚有後續須得盡速了解……容後我再向您詳加解釋……現在先撤了吧……此次……已經平安度過了。”
“平安度過了?!”老元帥哆嗦着手指頭,指着已經是一片廢墟的雲府:“你家連一塊完整的瓦片都找不到了,你告訴我平安無事?!”
“咳咳,剛剛是有事,但現在的的确确是沒事了,現在真的沒空兜纏這些細枝末節了……”
雲揚略顯焦急的解釋道。
現在解釋始末,真的隻是浪費時間,一旦劍尊者不治, 要死的可就不知是之前那麽十幾二十來個人了, 而是眼前的三萬禁軍都可能盡數喪命于此!
天境修者跟十成大圓滿的山境修者實力差距迥異,尤其冰霜雪三大尊者的領域威能相似雷同, 三重疊加之下,威力比之單獨一人還要再增十倍,眼前這些個玉唐男兒,根本無法對其造成有效傷害,就要死傷殆盡!
雲揚絕對不能允許此事發生!
“真沒事了?”
冷刀吟老元帥上前一步,出聲問道。
“我須得了結此事後續手尾,才是真正的沒事!”雲揚用力點頭。
“大軍後撤百步!兵不解甲,将不下鞍!”秋劍寒眼見雲揚神态交集,情知事态有異,即時下令,再未兜纏。
一聲令下,大軍整齊後撤。
“弑神弓嚴陣以待;重弩手扇形分布,箭在弦上,扣而不發;重騎前列陣,槍矛前指!”
秋劍寒下令撤軍之後,卻又以森然聲音再下一道命令,顯然是意在威懾四季樓中人,不得輕舉妄動。
雲揚感歎老元帥此舉不過是無用功之餘,卻又終于松了一口氣。
秋劍寒冰冷的目光看着雪尊者等人,夾雜着深深的恨意與殺氣。
“老夫知道,你們是四季樓的人,而我們的九尊大人,就是死于你們的陰謀布局之下;此仇不共戴天!早晚要找你們清算這段恩怨!但此際雲侯世子既言已與爾等達成共識,隻要你們在玉唐城期間老老實實的,不要再耍什麽花招,可暫時相安無事!反之,我們不管你是四季樓還是八季樓還是什麽樓,玉唐帝國必然傾盡全國之力,與四季樓不死不休!”
霸氣!
雲揚心中就這一個感覺。
雪尊者黑着臉,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此刻,他竟生出幾分慶幸,剛才與雲揚談判,并沒有太強硬,尤其是放過雲揚的決定。
看玉唐國人的樣子,全都瘋了!
就眼前的這個老頭,明明修爲不過爾爾,卻敢當面威脅自己,更難以思議的是,自己居然真的感到了威脅,那是一種源自上位者、統轄無數人力戰力上位者的威脅,竟當真足以對自己構成強烈壓力!
“老元帥息怒,我先處理點事兒……一會兒就出來。一定會給老元帥一個滿意的交代!”雲揚陪着笑,盡是伏低做小。
“哼!”
秋老頭表現得很傲嬌,頭一仰,胡子一撅,咬着牙森森的說道:“老夫等着你的交代,交代不好,幹爛你小子的屁股!”
雲揚登時打個顫,這老頭說話怎地這麽的黃,這麽的暴力呢?!
秋老頭森然的目光轉而瞄了四季樓兩位尊者一眼,帶着毫不掩飾的仇恨,重重的哼了一聲,就這麽瞪眼凝視着,腳下一步步後退回去。
在隊伍之中,有一隊人馬,黑衣黑甲與衆不同。當前一人身段高挑,英姿挺拔,眼中有無限的關切。
正是上官靈秀。
上官将門将亦有戰力來此援手,更是上官靈秀親自領兵來援。
她的眼睛靜靜地盯着雲揚,看到他平安無事,悄無聲息的松了一口氣,身子往後一縮,融進隊伍之中,并沒有出面現身。
“二叔。”秋雲山上前跟秋劍寒打招呼。
“滾!”
秋劍寒一聲喝:“看見你,比看見你爹還生氣!”
秋雲山碰了一鼻子灰,刹那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什麽叔叔啊,你對雲揚關心得跟親兒子似得,怎地看到自己親侄子反而像是看到了敵人。在玉唐呆了這麽多年待得腦子不清楚了……
他沒看到的卻是,秋老爺子的眼角分明多出了幾多欣慰。
這臭小子,原以爲是個爛泥糊不上牆的憊懶貨色,想不到居然走了狗屎運,交上了好朋友……
但凡是能夠和雲揚交上朋友的,還被雲小子認可的,總是不差,有其可取之處。
……
及至雲揚當真看到劍尊者的時候,眼眶都猛地跳動了一下。
怎地這麽慘?
不是雲揚心思素質不夠,實在是某人的狀況實在太堪虞了,明顯就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下身血肉模糊,已經看不清形狀了。
雲揚隻看了一眼,就趕緊别過頭去,一來這是人家隐私部位,非禮勿視,二來嘛……大家都是男人,那玩意受損,怎麽也有幾分感同身受,還是少看爲妙,萬一落下心理陰影呢!
雲揚畢竟還是沒有過那啥的初哥,總有幾分忌憚!
倒是冬天冷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了好一番,在雪尊者黑着臉的注視裏,讪讪的走到一邊,心道:竟然才這麽一丁點,别說現在少了一個,就算是兩個都在,貌似也不頂啥用的說……
相比較于自己這段時間的英姿勃發,忍不住在褲裆裏抓了一把,心中比較:咱的寶貝,可是比這個劍貨的……要大好多,好多好多,龍虎膏豈是白吃的?!
一念及此,冬天冷登時空前興奮、快活起來,嘴角蕩漾着笑意越來越大!
夏冰川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你笑什麽?大家都是男人,你怎地這個德行,難道竟是動了心?!”
“我委實是動了心……”冬天冷喜滋滋的左看右看:“我發現,我在某方面起碼也得是相當于淩霄醉那個級别的超強者……”
夏冰川:……你丫做夢呢吧?你知道你丫在說什麽麽?!
冬天冷快活大笑。
夏冰川怒罵神經病,轉頭不看這個瘋癫的家夥。他卻不知道,若是将這個換算成武功,那麽,冬天冷還真不是吹牛逼……
“這是解藥,服之毒祛。”雲揚遞出來一顆綠色的藥丸。
“這就是凝血之毒的解藥?”雪尊者與霜尊者等人都是一陣狐疑,看着這麽不像啊。
“這就是解藥!這當口我怎麽還會看玩笑!”雲揚哼了一聲。
凝血之毒當然是沒有解藥的;要不然,以四季樓四大尊者之能,但凡知道任何解法,又豈會受制于雲揚,應允他那麽苛刻的條件?
但雲揚是真有解毒之法,而且還是可以随時配置的那種。
當然,這種方法隻有雲揚才辦得到,其他人……就算是年先生親臨,頂多也就是用深湛修爲幫劍尊者逼毒,絕無可能給出另外的解方!
舉凡雲揚搞出來的毒藥,就算世上原本沒有解方,但隻要經過雲揚的手,綠綠怎麽也能給出解救之藥。
就一般情況而言,毒藥、解藥乃是絕大多數最爲難解頭痛的問題。
但這對于雲揚來說,卻根本不存在任何問題,至少到目前爲止,還沒出現過綠綠也解不開的毒,反之綠綠制的毒,具體危險上限尚不可知,至少四大尊者這個級數應付不了!
絕對霸道!
還有就是,雲揚給出的解藥,唯一的功效就僅止于解毒而已,對于劍尊者的外傷,并沒有任何額外幫助,雲揚固然可以多加一些生命元素,甚至可以讓劍尊者損失的身體部位重新生長出來,這隻需要綠綠多加一些生命元素就可以。
但就算雲揚殺了頭也是不肯這麽做的,這般助敵損己,還會暴露自己一大底牌的傻事,雲揚怎麽會做,怎麽肯做?!
解藥的效果端的立竿見影,劍尊者才服下不過片刻,臉色就一點點的好看起來,體内幾乎完全凝結的血液,也開始了流動,但與此同時,下面的傷勢卻也又開始了大出血,血流如注。
雪尊者和霜尊者趕緊敷藥,他們拿出來的傷藥,同樣是極品,劍尊者下身受創雖重,但及時處理,還危及不到性命。
漫天大雪仍自持續,高空中正有一道黑色身影衣在虛空伫立。
他的神識,覆蓋了整片區域。
看着下面的忙碌,臉色變得很難看,眼神也是極爲的不滿。
那是年先生,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