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雲揚走出去的時候,外面的四大家族中人已準備告辭離開,顯然冬天冷四人已如雲揚吩咐,偕同各家精英暫時離開,等待雲揚彼時召喚。
危古兩人所在的小院這邊——
“大師兄,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跟這個雲揚,根本就沒有任何關系!我之前全程都是做男裝打扮,除了寒老元帥之外再沒有任何人知道我是女兒身,那個姓雲的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他要是針對我有意思,那他就是個兔子!”古古着急的解釋道。
“古古!”
大師兄皺起眉頭, 威嚴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說雲揚斷袖?說無人看破你是女兒身?你說這話你自己信麽?!”
古古急急道:“我信啊,我怎麽不信, 真沒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更沒人知道我是女兒身!”
大師兄一把捂住自己的額頭,半晌才道:“看來該反省的人是我才對,我之前真是太縱容你了,就你是女兒身這點,我可以斷言,今日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人看不出你是女兒身的,你現在還笃定雲揚不知道你是女兒身嗎?!”
古古雖然出身春秋山門,身份來曆背景盡都非凡,但江湖閱曆極淺,她自以爲掩去自己容貌的易容足堪蔽人耳目,殊不知早入如雲揚一般的有心人眼中,身份早已敗露。
,而大師兄也沒有說錯, 今日雲府中人, 無論方墨非老梅還是四大家族中人盡都是老江湖,如何看不破她之底細?
甚至連冬天冷等四人, 也早看破了她女兒身的真相……嗯,這四人能夠看破倒與江湖閱曆無關,而是他們這四人乃是遍遊花叢的老手,古古的易容裝扮也非是多麽的高明,女兒家行迹可謂處處皆是,豈能瞞過這四人!
大師兄眼見古古兀自還要辯駁,很幹脆的截聲道:“我就當你是害臊了,被許多人見到私事,惱羞成怒,情有可原,但事情總得适可而止,此事悠關你的終身幸福,若是你始終這般不知珍惜、肆意妄爲,他朝沒的珍惜的時候,隻怕就要一生遺憾。”
危行路輕輕喟歎一聲,道:“須知……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啊!”
古古亦是無力地捂着自己前額:“大師兄,你可還記得我們這一次前來的目的是什麽嗎?我們此來乃是來調查這個雲揚的底蘊啊!此次鎖魂針風波到底是不是他做的,我們接下來又該怎麽辦,怎麽應對……這才是我們前來的主要目的吧?!還有……”
古古氣鼓鼓的說道:“大師兄,爲什麽你甯可相信雲揚的無稽之談,也不願相信我的大實話呢?我才是你的親小師妹吧……”
危行路面色仍舊但若無波,幽幽道:“那你先回答,你從小到大,說過幾次實話?”
古古一時瞠然,無言以對,顯然大師兄一句話正中其要害,無話可說,應對無能。
“我現在回答你的問題,關于你說的那件事……還有需要查麽?剛才雲揚豈非已經當衆承認了?整件事都是他做的啊,你還想查什麽?事實明顯,無論動機、手段、經手人都一目了然,情理之中,意料之事,你怎地還要在此點上兜纏?!”
危行路用很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小師妹,顯然是在懷疑小師妹舊調重彈的意圖,這會不會太低級了,又或者太無腦了一點呢,就算想将話題轉換,這個轉法,貌似隻會令人置喙其動機吧?!
難道傳說中熱戀中的男女智商歸零竟是真的,怎地那雲揚并無如此迹象呢?
不,雲揚能夠看上這樣的小師妹,而且還是一往情深,這本身就已經是智商歸零,甚至呈負數的表現,必須要将小師妹打包給他,否則怎麽得了?!
古古目瞪口呆:“可是……”
“還有什麽可是的?!”
危行路道:“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我們此行的目的,早已完結。你還沒想明白此事的關鍵嗎?此次變故,若非牽扯到我們春秋山門的獨門暗器,我根本就不會理會,現在整件事情依然明朗,本門暗器秘術并無外洩、之前的警報便是完全解除;剩下的後續,具體該怎麽做,都是寒山河和東玄帝國的事情,爲兄不會再行插手。因爲那些人,那些事,跟我們毫無關系。古古,你萬萬不可忘記自己的身份,你是春秋山門之人,非是介入世俗皇朝争霸紛擾的紅塵客,你這次随同寒山河前來,隻是因緣際會,隻是因爲機緣巧合,再無其他!”
“我明白了,既然事情已了,那咱們即刻走吧,這個所在我可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古古愣然半晌,最終歸于垂頭喪氣,情知大師兄所言在理,卻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裏,趕緊離開這個有大惡魔雲揚所在的詭地。
這地界實在太邪門了,之前自己萬全把握自信可以取得許多麒麟魚,最終徒勞無功,平白浪費無數寶貴餌料,而今不過一介纨绔的三言兩語刻意做作,竟愣是将向來睿智的大師兄忽悠得一愣一愣,眼下當真是趕緊離開是正經!
“幹嘛急着走!?”危行路微笑道:“我們可還有件事情沒有做,何漢青那邊我們還得探其究竟呢!”
古古道:“我知道啊,但我們要調查或者對付何漢青,也不用就住在這個姓雲的家裏呀?!”
危行路莞爾道:“爲什麽不住在這裏?我看這地方挺好的。”
古古腦門上的黑線又更多了許多,隻感覺心中的無力感,已經彙流成了大海。
大師兄真真是太固執了,你咋就沒看出來那個姓雲的是個影帝呢!
不對,就隻是對大師兄影帝而已,自己早已看透了他的險惡嘴臉,絕不會中計上當!
殊不知危行路亦在心中歎息:傻丫頭,我這是在給你創造機會啊……這都看不出來。
晚飯之時,滿目盡是一片尴尬。
雲揚說什麽,古古都會予以針鋒相對,大師兄很想打圓場,可是看到雲揚就表現出一副不敢繼續說了的樣子,大師兄反而不知道該怎麽打圓場了!
冷場片刻之後,雲揚滿臉笑容的另換話題,然後繼續被針對,又冷場……如是多次,愣是每一個話題能夠繼續,大抵古古就是和雲揚對上了!
危行路越看反而越是覺得,這小兩口之間,隻怕是真有問題存在……
但問題肯定在于古古那邊,那小脾氣簡直……這也就雲揚是真愛,更兼脾氣好啊,換做我,早就受不了了……
危行路看着雲揚的眼神,越來越是親近,更夾雜了許多的同情成分……
飯局在尴尬氛圍中繼續。
老梅忽而在外面輕聲叫:“公子?”
雲揚站起來:“什麽事?”
外面老梅不答。
雲揚告了一聲罪,徑自走了出去。
外面再沒有了聲音傳入。
“事無不可對人言,這般的鬼鬼祟祟肯定又在搞什麽鬼主意……哼!”
古古撇着嘴,用筷子狠狠叉着盤中的菜,喃喃道:“這個姓雲的滿滿一肚子的壞水,全是陰謀詭計!除了算計人,就是騙人……”
隻要一想到如大師兄這般的睿智之人,才剛來到天唐城就被雲揚給騙倒了,古古就感覺漫天烏鴉亂飛、蒼天盡墨。
這個雲揚實在是太可惡了。
危行路并不搭話,而是閉上了眼睛,運起神功,專注聆聽外面雲揚說話的内容。
他的管家這時候過來,又不在自己面前說話,定然是有某些私密事情禀告,而且這件事情極有可能與自己兩人有關。
雲揚這次躲出很遠,危行路将全部修爲都運行了起來,這才終于聽到一點點聲音。
彼端兩人停下了腳步。
雲揚微不可察的聲音幽幽響起:“到底有什麽事?沒見我有客人?”
雲揚那管家的聲音顯得很是急促:“是剛才何老大人派人過來,說是要請公子過去一趟,有要事商量。”
何老大人?
危行路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難道便是那何漢青?
若是當真如此,那麽之前的許多事情,果然都有那個什麽何漢青有所牽扯!
雲揚的聲音分明有些忐忑:“何老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派人過來?難道他發現古古來了?”
老梅道:“不過意料之事,公子,真不是我說,這一對師兄妹來得大大咧咧全無遮掩……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到來,且不說四大家族中人盡悉其身份來曆,他們的行蹤隻怕早已落入有心人的眼中,我更怕他們在此會對公子有所妨礙……”
雲揚登時不悅的聲音驟起:“妨礙什麽?之前立場冏然,我已經做了我身爲玉唐人該做之事,現在古古跟她大師兄如今隻是來串個門子,頂多就是追查一下宗門暗器秘術之事,與皇朝紛争無涉,能有何妨?難道就憑這一點還能說我叛國不成?這就連交朋友都沒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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