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雲揚口齒伶俐,舌厲如刀。衆位将軍都一時無語。
這貨剛才分明還在拼命的扮演慷慨大方,怎地現在一下子就變身成了渾身沾滿了糖的鐵公雞琉璃貓,不僅一毛不拔還随時準備沾點回去……
不過大家也表無奈。
因爲,雲揚所說的九成九是真的,那個玉堂第一酒家肯定确有其事, 看自家軍人順眼,看其他國家不順眼甚至仇恨的事情也是真的,自己等人買不到酒更是真,至于說拜托鐵铮買,那打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估計玉唐軍部自己都發愁該以何種價格收購以後的英雄血呢!
“雲兄弟,你能搞到多少?你開價就是, 我一個子都不還就是!”一個滿臉虬髯的大漢抓住雲揚的肩膀, 很是迫切的說道:“有多少我老孫都要了!”
旁邊的将軍紛紛大罵:“姓孫的,你怎地這般無恥;買得到買不到且不說,你自己全要了我們怎麽辦?你這厮分明是找打?”
這位孫将軍滿臉通紅,兀自堅持不肯退讓:“我這是在談買賣好麽,我們願意多出錢,我們那邊人多都買了怎麽了?!”
衆人紛紛大罵,人人義憤填膺:“放你娘的屁!你那邊人多?誰那邊人就少了?老子這邊還有千萬大軍,你他麽跟我說你人多?光你們國家有錢嗎?我們多出點錢全買了又怎麽說!”
孫将軍滿臉赤紅,卻看着雲揚:“雲兄弟,你說個公道話,我就一句話,我不還價!”
雲揚咳嗽一聲:“這話怎麽說呢,将軍你這是将我放到火上烤啊……要是一千五百兩一壇英雄血的話,我能搞到一百萬壇,你真的全都要了麽?”
孫将軍登時傻眼,闆着手指頭算半天, 愣是沒算出來是該當花費多少銀子。
旁邊一個老家夥哈哈大笑, 得意洋洋:“這混蛋, 這點帳你都算不出來?讓老夫告訴你!全要了就是整整一億五千萬兩白花花的銀子, 賣了你這混蛋,你也出不起!豬鼻子插大蔥,裝相,裝得破相了吧?!”
“噗!”
寒山河頓時噴了一口,随即劇烈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其他幾個腦袋好使的也頓時哄笑起來,齊聲贊道:“好算數!”
“佩服佩服!”
“你們要是真能以這個價格買過來,我出雙倍價格收購,有多少算多少!真個不夠付賬的,我回去讓全軍都去當山賊搶銀子也買!哈哈哈……”
人群中,有幾個人也跟着笑,但笑的很是尴尬,顯然也是算不出這筆賬該當多少錢的,豎着十個手指頭,數來數去,抓耳撓腮的低聲問身邊的人:“那麽些酒加起來是多少銀子?真是那個數嗎?”
在寒山河身後的那黑衣少年也忍不住露齒微笑,露出一嘴潔白的牙齒,甚是整齊漂亮。
雲揚目光一亮,湊過去問道:“兄弟貴姓?怎地看起來這麽的面生呢。”說着就要去摟住人家肩膀以示親熱。
那黑臉少年靈巧的一閃,眼中霎時多了幾分厭惡,沉聲道道:“無名小卒一個,雲小侯爺不必放在心上、今日之後再會無期。”
“哪能呢哪能呢,先不說來了就是客人,那什麽相見就是有緣,咱倆大有緣分呢。”雲揚早看這小子有鬼,一隻手又摟了上去:“既然有緣怎能不好好親熱親熱。”
黑臉少年眼中露出一絲怒意,再次閃過某人的鹹豬手,道:“雲小侯爺請自重。”
寒山河目光一閃,不着痕迹的擋在雲揚面前,哈哈笑道:“雲小侯爺果然手眼通天,連英雄血這等極品佳釀都能取得,沒的說,我們東玄打算從雲小侯爺這條線上購買英雄血美酒五萬壇!雲小侯爺可願幫手嗎?”
無聲無息之間,已經将雲揚可以引導的動作岔出十萬八千裏。那黑衣少年也趁這機會,遠遠的躲到了後面去,口中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麽。
但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雲揚哈哈一笑,很是有些遺憾的收回鹹豬手,道:“寒大元帥開口,豈能沒有,五萬壇沒問題!不過這個需要先交錢的,七億五千萬兩,怎麽也要先給我一半,三個月内交貨,如何?”
“七億五千萬兩?你咋算出來的?你怎麽不去死!”後面,那黑衣少年終于忍不住叫起來。
寒山河呵呵笑道:“好,就是七千五百萬兩,等下就會将這筆錢分文不少的先交給雲小侯爺您。”
雲揚撓撓頭:“嗯?是七千五百萬麽?我算錯了?”于是也開始扳着手指頭計數。
寒山河無奈的笑了笑。
他算是看了出來,這家夥純粹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他要是真會算不清楚帳?那才是天大的笑話了!
不過剛才也真懸,但凡是換一個腦袋不怎麽清醒的,一口答應下來,可就是後患無窮。
所謂言出如風,隻要寒山河一個口誤,眼前這家夥絕對會耍賴:我們是賣的确實是一千五百兩一壇沒錯;但五萬壇你們非要給七億五千萬兩,我們也是不會介意的,做買賣的,賣方給點打賞啥的,理所該然,不算多稀奇的是,最關鍵的,這可是當初寒山河寒大元帥親口答應的價格,當着整個大陸所有名将的面,難道寒大元帥說了話是放屁的麽?
這錢固然不會給他,但也會将自己的名聲一道葬送,毀個幹幹淨淨。
“這酒就算如何昂貴,還是要帶一些回去,要不然,回去豈不是要被兄弟們埋怨死?”見到寒山河開始買酒,一個将軍搖頭歎氣道。
雲揚好奇的說道:“難道鐵将軍都沒有給你們準備一些麽?你們不是事先就提了要求了麽?”
寒山河嘿嘿一笑:“雲小侯爺果然消息靈通,我們事先提了要求你也知道。”
雲揚哈哈大笑:“這事兒鐵铮怎麽會瞞我?我可是他的伴郎來着,我就在現場難道你們都忘了麽……”
衆人一想,也對。
一個老家夥撇着嘴說道:“一個挺直了腰隻能到新郎官小肚子的伴郎,我們都看見了,你不用這麽光彩的一說再說,小侯爺您的風采榮光我們勢必永銘心中,不敢或忘。”
這麽一說,頓時一幹無良的家夥全都哈哈狂笑。
雲揚翻翻白眼道:“我這還算是不錯的吧?!不像是咱們這二百人之中的一部分,不要說新郎官的小肚子,連新郎官的屁股都到不了,是不是啊,有的人?!”
一邊說着,一邊故意氣人的望向某個躲在後面的黑臉少年。
那黑臉少年頓時氣得眼中冒火,若不是死死的克制自己,真想要沖出來與雲揚決一死戰。
這說着說着,怎麽我又躺槍了?
衆人紛紛笑罵:“說酒的事,說酒的事。”
一個家夥抱怨道:“你們那位鐵大帥,真真小氣的一逼,每一個國家才給二十壇的配額,二十壇夠幹什麽的?這二十壇要是真拿回去,不要說喝,每人上來聞一鼻子就沒了……”
這句話險些讓衆人都笑了起來。
“原來這樣啊,那是得買!不僅要買,而且要大買而特買,寒大元帥要了五萬壇,其他各國還有要的麽?錯過就沒有了,要的趕緊張嘴,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雲揚開始賺錢了。
不怪雲揚此際這般不顧面皮的吆喝買酒,委實是他現在窮的要瘋了。
現在的雲揚可以說比鐵铮還窮。
兩人現在可說是難兄難弟,一個比一個窮。
但鐵铮的外債都是不用還的、還有那二百萬兩的禮金打底;雲揚可還欠着一屁股的美玉錢……現在這麽多的各國冤大頭在這裏,不宰白不宰,宰了不白宰。
一旦進了城真跟别人接觸上了,那可就沒自己什麽事兒了。
于是雲揚開始拿着文書,四處找人簽字,先将這筆天賜橫财砸瓷實了再說。
寒山河要了五萬,其他國自然不會少了,每一個國家,都是五萬壇;而雲揚在簽完字之後,就開始收定金。
不得不說,定金收了半馬車。
每一家先收了兩千萬兩銀子的銀票;眨眼間,就是八千萬兩銀子,揣進了某人的腰包。
這錢一到手,雲公子頓時笑的見眉不見眼:“請,請!我們現在就去接天樓,各位準備一下哈,接天樓那地方啥啥都好,就是費用有點貴,反正我是可出不起那錢的……”
這下子,連寒山河都不願意和他說話了。
我們是客人好不好,你們身爲地主于情于理都應該接待好不好,你小子尤其是可惡,剛剛才收了我們八千萬兩銀子的巨款,轉個頭就沒那回事了,居然連住宿都要我們自掏腰包……
這什麽人?什麽人啊?!
雲揚一路走,談笑風生逸興飛揚,看起來快活無比。
但他分明感覺到,在這一路上,後面跟着的兩百人之中,最少有三四十道目光,如同一支支利箭一般盯在自己身上。
每一道目光,都夾雜着濃濃的探究還有思索。
很顯然,自己的表現根本不會讓這幫久經戰場的老家夥們掉以輕心。相反,他們其中的很多人,對自己更多了幾分戒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