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陸上的所有國家,除了草原狼和南疆部落沒有來人之外,其他的四大帝國,每一個帝國來的人,全都不在少數。
而且每一位将軍都提出了一個差不多的要求。
“将軍喜酒, 可否爲本将另留百壇?本将請求鐵将軍能夠賞臉;本國未能來赴此宴的弟兄,無論生死,也都想要喝一杯這專屬于軍人的酒!”
“鐵元帥喜酒,能否預留千斤?本國軍中男兒……不能前來者,正自翹首相盼!”
想起這些話,鐵铮就是想罵娘。
我們本國的我還買不起, 還給你們預留?想多了吧?
酒, 自然是有的是滴。
隻要有銀子,别說幾百萬斤酒,就算是幾千萬斤,也能買得來!
玉唐帝國單隻是釀酒造酒的酒家,便不止千萬家。哪裏會缺酒?
對于鐵铮大元帥婚宴喜酒的訂單,所有酒家莫不樂意定下!
但是,可但是,但可是,問題反而在于……鐵铮沒有那麽多的酒錢付賬啊!
鐵铮婚宴,轟動了整個大陸各國軍方,婚宴用酒怎麽也不能太次,檔次稍低的,招待客人根本就拿不出手,畢竟這一次招待客人可是悠關玉唐國體!
各大帝國的軍方高級将領差不多全來了!
不拿出好酒來,怎麽說的過去?
若是當真用那種一兩銀子可以打十斤的劣酒……難道要将那些敵對國家将領全部喝死在這裏不成?
那可是真的會喝出事兒的!
而能夠在婚宴席面上端上來的好酒,就算最便宜的那種,也得十兩銀子一斤!
而就算是上這種十兩銀子一斤的美酒, 整個婚宴下來, 最少最少也需要兩百萬斤以上的分量!
那可就是兩千萬兩銀子!
鐵铮哪裏有這麽多的銀子?
鐵铮将自己骨髓全都砸了賣了……現在也湊不齊。
爲了此事,鐵大帥這段時日以來, 天天愁眉苦臉,唉聲歎氣。
陛下剛剛募捐了……将大家口袋都掏空了,連借錢我都沒處借去……
他不後悔自己當初做出這個決定,隻是在發愁!
銀子啊!
銀子啊!
鐵铮有時候晚上愁得睡不着,都在想:要不派出兩萬人分成十個方向去剿匪?
那……也不失爲是一條财路、一條解決方法啊……
“大帥!”親衛頭領:“馬家來人求見?”
“誰?”鐵铮不耐煩的問:“哪個馬家?”
“就是号稱……金戈鐵馬的馬家,玉唐帝國,第一酒家。”親衛頭領興沖沖的說道:“是他們的少東家馬成路來了。”
“叫他進來。”
鐵铮心中納悶,這馬家的酒,向來走高端路線,所有酒品中最次的酒,貌似也得七八兩銀子一斤,明顯跟自己這次婚宴用酒不搭調,他們來找自己幹嘛?
馬公子來到,第一句話,就讓鐵铮喜出望外:“久聞鐵大帥大婚,正好我們有一批酒,已經積壓了許久……願意以底價出售給大帥,還請大帥賞個面子。”
“有多少酒?”鐵铮聞言不禁來了興緻。
“四百萬斤!”馬成路道:“一壇二十斤,合共整二十萬壇!”
“這麽多!”鐵铮吓了一跳。随即又想到:這些酒,應付這次婚宴肯定是足夠了。
隻不過……價錢方面又如何呢?
想着,鐵铮就問了出來,問的時候,自己都感覺有些有氣無力:“多少錢一斤?”
心道,金戈鐵馬馬家出品的美酒,既然積壓許久都沒有出手,估計是那種高端上品美酒,就算低價出手,估計怎麽也得十五兩二十兩吧?若然是二十兩,那可就是八千萬兩銀子……如果這貨真說出來跟這仿上仿下的數字,老子就直接将他揍出去!
你看我,像是趁八千萬兩的人麽?莫不是來耍老子?!别說八千萬,老子現在隻要有兩千萬,至于這麽愁嗎?
“鄙号的這四百萬斤酒,作價六百萬兩紋銀如何!”馬成路公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在感慨,感慨萬千。
雲揚!
我的雲大公子,您爲何要這麽做?
整整三千萬兩白銀啊,就這麽眼都不眨一下的扔出去。還不讓别人知道……
馬成路卻又哪裏知道,何止那買酒的三千萬兩,就連鐵铮婚禮和買酒即将要付出去的錢,也都是來自雲揚!
經過皇帝陛下的那麽一鬧,現在玉唐城銀根空前緊張,罕有人敢做大筆的銀錢交易,鐵铮原本打算賣出自己兩座莊園、曆年賞賜換錢的構想根本無法成型,降價打折出售都沒人要,若非如此,雲揚何須如此的大費周章!
“買不起……啥?!”鐵铮剛剛下意識的說出這三個字,就頓時瞪大了眼睛:“你說,多少錢?!”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六百萬兩?四百萬斤?一兩五錢銀子一斤?這麽便宜?
“不會是……劣酒吧?”鐵铮懷疑的看着馬成路。
這個大抵是唯一的解釋吧,要不怎麽能這麽便宜,一定是劣酒,要不怎麽會積壓許久呢!
“爲了讓大帥釋疑放心,今天來,我特意帶來了一百壇。”馬成路道:“就在外面,大帥可以親自嘗一嘗。”
一壇壇酒搬了進來。
但隻是看酒壇外型,鐵铮第一時間就喜歡上了。
青色的酒壇子,不是一般的那種橢圓,而是有些長條形,棱角分明。一大塊紅布,封住了壇口。
紅的象血!
紅布上,乃是三個黑色的大字。
“英雄血”。
單隻是這個壇子,這塊紅布,這三個字,就讓鐵铮的眼眶瞬時紅了。
哪怕,這酒稍微次一些,我也要了!
在壇子的背面,依然是這一塊紅布上,寫着十四個小字。
丹心碧血衛家國,鐵骨忠魂築雄關!
鐵铮觀之如遭雷擊,一下子怔住,眼淚,刷的一下子流了出來。
酒液倒出來,殷紅如血,酒香撲鼻。
鐵铮顫抖着手,端起一碗,一飲而盡,隻感覺一股火辣辣的熱線直沖進喉中。随即,就是一股烈火直接在肚子裏燃燒起來!
“好酒!當真是好酒!”鐵铮的話,伴随着淚水落下:“我的兄弟們……定然會滿意!”
他顫抖着聲音問道:“所有的酒,都是這樣的水準嗎?”
“是!”馬成路大聲道:“但凡有一壇質量差了,鄙号所有酒分文不收!”
鐵铮深深吸了一口氣,忘形的一把抓住馬成路的手,感激萬分:“多謝!”
軍中男兒,哪個不好酒?
鐵铮也是一樣,如何喝不出來,這酒的質量,非但絲毫不劣,更是絕對的上上乘!
一兩五錢銀子一斤,與白送何異!
這樣的價格,恐怕這位馬公子的家裏還要賠本許多許多才是!
馬成路猶豫了一下,道:“大帥不必介懷,此次交易馬家并沒有賠本太甚。乃是受人所托……大帥該感謝的人,不應該是我們。”
他終于還是說了出來。
鐵铮大驚:“誰?”
“這個,請原諒我不能告訴你。”馬成路道:“那人三番五次叮囑,不讓我透露……還請大帥莫要讓我爲難。”
“祝福大帥新婚快樂。”馬成路退後兩步,行禮告别:“也希望,軍中的兄弟們能夠喝酒喝的高興。在下告辭了。”
“等等。”鐵铮叫住了他:“我把銀票拿來,你帶走。”
鐵铮拿出銀票,非要多付兩百萬,馬成路堅決的拒絕了,懷揣六百萬兩銀票,回家而去。
當天下午。
軍中出動人馬,配合着馬家商行,将一車車美酒,源源不斷的送進鐵铮的府邸裏面。
早早騰空出來的兩座大倉庫,一盞茶的功夫便被裝滿。
然後是院子裏,一幹軍中漢子揮汗如雨,摞得整整齊齊,穩如大山!
整個院子都壘滿了,還隻放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分量。
又在院子外面幹脆推平了一塊地,四周軍營,中間存酒。
一直到完全搞得周正,一千将士人人汗流浃背。
“趕緊搞開幾壇,兄弟們辛苦,咱們先喝上一頓,暢一暢心懷。”鐵铮說着就要去搬酒。
然後兩個親衛徑自撲上去将他死死抱住了:“大帥……不用,不用不用!”
鐵證回頭,詫異地看着一個個臉上汗珠将臉蛋沖的一道一道的将士:“你們都不累麽?本将軍的喜酒,請你們提前喝點又能咋地?這點面子都不給本将嗎?”
“不不不……”一個親衛喉嚨裏咽着唾沫,臉上憨厚的笑:“真不用……這可不僅僅是大帥的喜酒,也是……也是我們所有生死兄弟的喜酒,所有活着的,死了的兄弟的喜酒……若是别的時候、别的酒,喝了也就喝了。但這酒,不到那一天,喝了……心中有愧。”
“大帥的心情,我們萬二分的理解,但是這會,真正的心領了。”親衛首領認真道:“等……大帥婚禮之後,若是還有剩下的,咱們再喝。若是因爲今天喝了幾壇,到那天偏偏就缺了這幾壇……兄弟們就算是立即死了,也要無地自容,有何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罹難兄弟。”
看着一張張真摯的臉,鐵铮隻感覺喉嚨突然被堵住了。
“……好!”
“好兄弟!”
鐵铮有些踉跄的走進房中,突然哈哈大笑,仰天狂嘯:“弟兄們!看到這些酒了麽!看到了麽!這是……我的喜酒,我們的酒!你們的酒!”
說到最後幾個字,聲音已經完全嘶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