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蹲下身子,用手機從頭到尾照了一遍,不過以他的能力是發現不了什麽的。林康剛要伸出手去翻動一下臂骨,卻被身後的孫警官一把拉住了,他朝林康搖搖頭,林康猶豫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
"我們不報警麽?"林康看着還站在旁邊發呆的孫警官有些不太理解,按照孫警官的職業素養,應該是在第一時間給警局打電話,畢竟這邊有了新的發現。
孫警官沉默了一會,然後輕微歎了一口氣說:"現在報警不合适,畢竟我們進來的鑰匙是偷來的,如果警察到這裏,你也是有口難辯。"
林康苦笑了一下,孫警官說的沒有錯,如果現在報警的話,警察來了,他們一定脫不了幹系,林康本來想一人做事一人當,畢竟鑰匙是他偷的,但是現在畢竟孫警官也在場,無論怎麽算起來,孫警官都有一定的協同作案的嫌疑。
"那怎麽辦?就這麽幹看着?"林康有些不甘心,自己冒了那麽大的險偷出來的鑰匙,又廢了這麽大的力氣找到的線索,到頭來卻沒有辦法交給警察處理。林康自問沒有能力去解開這裏的謎題,或者說他自己是沒有能力解開的,除非警方有人協助,但是身邊的孫警官顧慮太多,反倒成了林康的一種牽絆了。
孫警官很明顯也沒有什麽主意,他隻是定定地看着地上的臂骨臉上一陣陰晴變幻。
良久,孫警官說:"你說的在你們學校那個角落裏看到的跟這個也是差不多的是吧?"
林康點點頭,或許,不隻是差不多這麽簡單,很有可能就是同一個人的左右手,不過林康努力回憶了很久都沒有記起來之前看到的那隻手臂是左手還是右手的,而現在在眼前的這隻很明顯就是右手的,如果能證明當初的那隻是左手的話,那麽應該差不多就是同一個人的了吧。
"林康,我現在有一個問題..."孫警官一隻手搓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把目光轉到了林康的身上,眼神中閃爍着什麽奇怪的意味。
"什麽?"林康本能地小退了一步,他似乎從孫警官眼裏看到了些許不善。
"你爲什麽會知道這裏有問題?"
林康本想給孫警官解釋一下自己知道這裏有問題隻是因爲大鍾在很短的時間内停了兩次,這本來是不是應該發生的事情的,但是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經跟孫警官說過這件事情了,那麽孫警官又一次詢問,自然是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
不過細想之下,似乎這隻斷臂的存在跟鍾停轉挂不上任何的關系,畢竟斷臂是被密封在了台階内部,并不會對鍾的指針有任何影響,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這隻斷臂的主人,在這個鍾樓内。
想到這裏,林康突然覺得背後一陣陰冷,他趕忙站起身四下看了看,但是手機的光亮畢竟有限,在不到一米的範圍内,光亮就被黑暗徹底吞噬掉了,隻留下一層光暗交接的混沌随着林康晃動手裏的手機不住地移動着。
"不行,我管不了那麽多了,我要報警。"林康收起手機的光,翻過來開始摁手機的鍵盤。
短短的三個鍵還沒有摁完手機就被孫警官搶了去:"林康你瘋了,你這樣會闖禍的!"
"我不怕,我隻想把這件事情弄明白,或者說,在我出事之前,讓這個事情有一些進展。"林康的肺腑之言并沒有換來孫警官的欣賞,反而惹得孫警官一陣發狂,無論林康說什麽孫警官都堅決不想把手機還給林康,一陣搶奪之後,林康終于還是放棄了,雖然他腦子比孫警官好使一些,但是論體格,他是絕對比不上孫警官的。
"孫警官,你還記得你當警察的初衷麽?你不想爲這隻手臂的主人伸冤?"林康坐在了臂骨一旁的地上,呼吸有些急促。
孫警官也坐在了旁邊,手機揣在了上衣兜裏,他看着林康,呼吸也比林康平穩得多,不過也是稍微有一點喘,當呼吸穩了一些之後,孫警官才開口道:"我當警察的初衷是爲不平事叫冤,這個一直都沒有變,但是有一點,如果我丢了這個職位,以後,甚至以後的以後,都沒有完成夢想的機會了。"
"好。"林康沒有再反駁,他第一次這麽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也許跟孫警官不是一路人,林康不隻是冒着巨大的風險偷鑰匙,更是頂着随時可能死亡的意外在毫無章法地調查着這件事,而孫警官則可以爲了保全自己的職位放縱這件事情進行下去。
而且退一萬步說,即使這個案子孫警官放手不管了,那麽以後出現的每一起案件都有可能會丢掉工作甚至丢掉性命,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孫警官永遠都不會放手去做,因爲他還有夢沒有實現,不能爲了一個案子放棄以後的追夢之路。
孫警官似乎也感受到了林康的情緒,但是他沒有說話,隻是偷偷把林康的手機關了機,然後站起身說:"走吧,你去把鑰匙還回去。"
"那我把鑰匙偷出來的目的是什麽?"林康仰着頭看着孫警官,滿臉不屑。
"别管目的是什麽了,我可以明天找個借口直接帶人過來看,至少不要把我們倆牽扯進去,不然有口說不清..."孫警官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雖然看不見,但是能聞得到一股塵土氣息,看來這裏面也已經很久都沒有掃過了。
"好。"林康也跟着站起身。
鎖上大門之後,林康朝着馬路上駛過的一輛出租車招了招手,孫警官跟在林康的身後打算一起上車卻被林康擺手制止了。
林康擺擺手的時間,出租車已經停到了路邊,林康拉開車門後背對着孫警官說了一句:"不用你陪同了,我怕你跟小偷一起乘車再丢了工作,還有,今晚不用等我,我不去你家裏了。"說完便坐進了車裏,拉上車門之後出租車絕塵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