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宋一涵有點膽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力氣再大點都有可能把門把手拽下來了,但是這門卻完全沒有受到她的影響一樣。
随着門慢慢打開,一大團黑氣從廁所裏面彌散出來,宋一涵本能地退了一步,随後又很果斷地沖到廁所旁邊瞪大了眼睛掃視着裏面。
黑氣漸漸散去,顯露出角落裏靜靜地躺着的一個紙簍,沒有多麽恐怖或者多麽意外的東西出現,但是,這好像也是最恐怖的事情,剛才從這裏傳出來的笑聲此時已經完全銷聲匿迹了,滿肚子的勇氣撲了個空讓宋一涵有些惱火,她剛要轉身離開,神經卻突然跳動了一下,那個紙簍...?
"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把錄音機放在了那個紙簍裏!"宋一涵自言自語了一句一個箭步沖進廁所裏,抓起紙簍就往外倒,一大團一大團的廁紙被倒了出來,卻沒有她猜想的錄音機。
"奇怪..."宋一涵看了看成堆的廁紙,聞着散發出來的微臭氣息,不解地把紙簍重新正立起來,她感覺到紙簍的底部似乎有什麽東西沒有倒出來,一個單純的紙簍是不應該有這麽重的。
下意識往紙簍裏看了一眼,一張帶着詭異笑容的臉正靜靜地躺在底部,在被反過來的一瞬間,那張臉突然睜開了眼,通紅的眼球像是被油漆塗抹過一樣,張開的嘴直接透到紙簍的底部!
"嘿嘿嘿..."那張臉笑了!
直到這一刻,宋一涵才徹底明白過來,根本就沒有什麽人裝神弄鬼,本來就是鬼在作弄她!
條件反射一樣,宋一涵拔腿便往外面跑,沒幾秒鍾就到了自己宿舍的門口,她一邊大口喘着粗氣,一邊瘋狂地敲着宿舍的門,臉還一直面着向走廊的盡頭。
但是似乎并沒有什麽用,她帶着哭腔的聲音都喊得沙啞了也沒有人給她開門,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不該跟宿舍的人弄僵,但是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不弄僵的話裏面的人也是聽不到的,而她自己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一個人影從走廊盡頭的廁所走了出來,很模糊,如果不是眼睛适應了黑暗,如果不是她現在所有的神經緊繃度都已經調到了最高,可以說根本就什麽都看不見。
隻是眼睛瞪得越大,酸澀感就來的越快,她隻能不停地眨眼,瞪大,眨眼,瞪大...
那個人影轉了個身向宋一涵這邊走了過來,走得很慢,很慢,慢到宋一涵都以爲他是站在原地沒有動的,這讓她心裏有了那麽一點點安慰,畢竟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時間,就有可能是逃脫的資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人影走到了一半的距離突然停下了,然後動作遲鈍地拍着身上,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宋一涵不敢怠慢,抓緊一切時間猛敲宿舍門。
在身上拍了良久,人影終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似乎是找到了想要找的東西,然後又重新面向宋一涵,身體沒有動。
宋一涵的眼睛都快要瞪裂了,她急促的呼吸導緻心髒跳動也越來越劇烈,恐懼之中還夾雜着一絲僥幸,希望人影就此離去。
眼睛實在是太幹澀,宋一涵終于瞪不住又眨了一次眼,但是再睜開的時候那人影竟然離她的距離縮小了一大截,本來已經稍微放松的神經再度緊繃,然而這隻是開始,人影沒有再像一開始一樣慢慢挪動,而是每當宋一涵眨一次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都會發現他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終于在剩下不到幾米的地方,宋一涵最後一次眨眼,再睜開,那個人影赫然站在她的眼前,沒有了臉皮的面部像是一個沾了血的面具,還在"吧嗒吧嗒"往地上滴着血!
"啊!"宋一涵一屁股坐在地上,發瘋似的往後爬着。
人影沒有追,隻是定定地"看着"宋一涵往後爬,沒有了表情的臉看起來有些呆滞。
這是逃脫嗎?很明顯不是。
就在宋一涵還沒有爬出兩米的距離的時候,她的手在地上摸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凹凸不平卻滑膩黏着,她驚懼着回過頭一看,那張臉正對着她"嘿嘿"地笑着。
"啊!"又是一聲尖叫...
生命的最後一刻,宋一涵滿腹的悔恨,悔恨不該跟宿舍的人鬧僵,悔恨不該半夜出來,悔恨不該去廁所看,然而,所有的悔恨都留在她生前看着世界最後一眼的眼神中變成了不甘。
"吱呀..."走廊裏傳出了一聲很輕的開門聲,宋一涵對門的宿舍開了一條不大不小剛好能走出一個人的空間,一個帶着詭異笑容的女生探出頭,緩慢而仔細地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走廊,然後關上了門...
"額!"姜曉雪突然驚醒,與此同時,宿舍裏的所有人都彈坐起來,她們無一例外臉上都挂着濃密的汗珠,互相對視一眼,不需多說,大家心裏都明白了。
就在剛才,姜曉雪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奇怪的夢,她夢到自己半夜聽到笑聲,然後出了宿舍門想要去看看這笑聲的來源,卻在走廊盡頭的公共廁所裏看到了一張極度恐怖的臉,她拼命跑回宿舍,發狂一樣拍打着宿舍的門,卻沒有人來給她開門,直到一個人影把她吓到在地,那張臉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夢,到這裏黑了一下,然後對面宿舍的門打開了,走出了一個特别熟悉但卻看不見面容的女生,對着空蕩蕩的走廊笑了笑,然後關上了門...
而現在看起來,似乎不僅僅是他,宿舍裏的所有人都做了同樣的夢,而且都是同一時間進行,同一時間被吓醒...
"一涵!一涵不見了!"林潇潇的聲音突然在宿舍裏炸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