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雪你怎麽了?怎麽抖得那麽厲害?"林康很詫異。
"不知道,我感覺有點冷。"姜曉雪一邊往嘴裏送着菜一邊回答道。
"那趕快吃,吃完了回去休息吧,我一會給你送點藥過去。"林康說完之後就沒有再開口,他不想要讓姜曉雪那麽多一秒鍾難受。
姜曉雪吃了三五口之後突然放下筷子然後眼神迷離地看着盤子裏的飯菜。
"怎麽了嗎?不合胃口?"林康咬着筷子仔細看着姜曉雪越來越蒼白的臉色。
姜曉雪搖搖頭,然後拾起筷子又吃了兩口,最後終于忍不住了左右看了一下說:"林康,我這兩天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什麽事?"
"嗯..."姜曉雪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說:"張萌萌她姐好像死了..."
"死了?!"林康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雖然這件事讓他聽起來比較震驚,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之前在學校遇見的種種事情也就了然了。
"你小點聲..."姜曉雪朝林康擺擺手,然後把頭使勁往前伸到林康的耳朵邊上說:"我記得特别清楚,就是我的噩夢還有我媽的傷好了的那一段時間,我們又去了我姥姥家,然後唠家常時候姥姥說張萌萌她姐姐好像在學校裏被殺了,後來不光兇手沒有找到,就連屍體都沒有,甚至連滴血都沒找到。"
"那怎麽會确定就是死了而不是失蹤或者是被綁架之類的?"林康很仔細地聽出了姜曉雪話裏存在問題的地方。
"因爲...因爲..."姜曉雪雙手下意識地輕撕着自己的衣角,眼神飄忽不定。
林康能夠隐約感覺出可能是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情,不然姜曉雪不會有這麽奇怪的反應。"因爲什麽?"林康輕輕地伸過手抓住了姜曉雪細膩的小手,隻感覺姜曉雪的身體猛地一抖,然後瞬間安靜了下來。
"因爲姥姥說張萌萌的媽媽告訴她,張萌萌從那天開始性格大變,然後越來越像她的姐姐..."姜曉雪沒有把手抽回來,被林康雙手捧在手心裏的感覺很舒服,很溫暖,甚至仿佛有一種能讓她忘記一切煩惱和恐懼的神秘力量。
林康心裏一沉,難道說張萌萌被她姐姐的思想誤導了嗎?還是因爲姐姐出事讓她的精神受到了刺激所以有些不正常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林康站起身,剛想要松開姜曉雪的手,但見姜曉雪一臉的恐慌,然後淡然地笑了笑順勢把姜曉雪拉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後另一隻手拿起了他剛才随身帶來的檔案袋。
"那是什麽啊?"姜曉雪看了一眼林康手裏的袋子,在他們的生活中暫時還用不到這種袋子,畢竟高中生也沒有什麽資料需要随時攜帶,所以這種袋子也幾乎是用不上的。
林康随手晃了一下,然後轉過頭看着姜曉雪說:"對了,你還記得初中時候的劉興吧?"
姜曉雪神色一僵,然後納悶地問道:"怎麽突然提起他了..."
"你先告訴我,你對他了解多少?"
"也不多吧..."姜曉雪想了一會說,"隻知道他家裏關系挺硬的,而且也挺有錢。"
林康擡起手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胡子陷入了沉思,沒錯,劉興家裏的關系确實很硬,這個林康是知道的,但是這件事好像跟自己想要找的答案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沒有别的了嗎?"林康問。
"沒有了吧..."
兩個人結束對話的時候已經走到了宿舍樓的旁邊,姜曉雪戀戀不舍地看着林康說:"我不敢回宿舍,我害怕..."
"沒事,害怕就用他們手機給我發短信,我給你打電話。"林康撫了撫姜曉雪柔順的頭發溫柔地說。
不過姜曉雪也就是随口說說而已,她也知道就算是害怕也必須要回去宿舍,校園裏是不能長時間逗留的,畢竟學校也是有明文規定不能談戀愛的,而且中午的時間必須要在宿舍裏休息。
"回去吧,有事給我電話。"林康眯起眼睛沖着姜曉雪笑了,這還是姜曉雪第一次見到林康這麽陽光的笑容,說起來也不是姜曉雪不善于發現,林康也是在不堪的人生中慢慢學會了微笑,這也許也是他發自内心最真實的第一個笑容吧。
目送着姜曉雪進了宿舍樓的大門,林康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檔案袋,他越來越想不明白孫警官爲什麽會把這個東西給他看,這份資料明擺着就是揭露了警察沒有作爲的證據。而且林康不知道爲什麽,他總覺得這份資料裏的内容跟自己經曆的某些事情有關系,如果按照以前的想法,應該是跟劉興一家的死有關系的吧。
不過既然孫警官說明天還會來取,那到時候再具體詢問也不遲,總算是給自己找了個勉強能算得上是借口的借口,林康的心裏稍稍輕松了一些,然後轉身向宿舍走去。
在男生寝室的樓底下,林康遇見了收拾好東西往外走的蘇黎,陽光下蘇黎的臉色格外蒼白,幹裂的嘴唇就像是好久都沒有喝到水了,然而隻有蘇黎自己知道,自從于凱旋和江城相繼出事之後,他無時無刻都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或者也有可能那根本就不是人。
"你這是要搬出去住?"林康瞅了一眼蘇黎被勒紫的手指,大包小包一次性扛出去也确實是個體力活,不過林康也能借由這一點看出來蘇黎是完全不想再踏進宿舍裏了。
"搬!當然搬!不搬的都得死!"蘇黎連停都沒停抱着包裹就往校門的方向快步走去。
林康看了他背影一會,然後歎了口氣,無意中擡頭看了一眼伫立在前排的女生宿舍樓,又是跟那天同樣的角度,林康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個曾經看到人影的窗戶,那個紅衣女生又站在那個位置,雖然相距很遠,但是林康這一次卻能很清楚地看到女生張合的嘴唇還有冰冷的表情,而嘴唇的口型明明就是在說:"搬出去,就能逃得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