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看着沖和道人清隽的臉龐怎麽看怎麽順眼，都恨不得抱住他親兩口表達感謝了。好吧，這是胡扯，換了沖和道人的徒弟魚幼娘還差不多。但張大帝對沖和道人的好感度卻是提升到了一定程度。
哪怕明知道禮下于人必有所求，可是足夠的自信還有超乎想象的收獲讓他完全不在意其他了。本身沖和道人這種留善緣的行爲就是在投資未來，能夠被人看重投資也彰顯了自身能力啊。
“天地大變，哪怕身有威能，又如何能夠與天地比拟，我輩終須謹慎行事，也免得辜負這樣的機遇。數千年來，多少前輩高人因爲元氣傾頹、規則疏漏而含恨而終。相比之下，我們就太幸運了。”沖和道人唏噓道。
不管對沖和道人這種行事唯穩求安的準則是否認同，但他所言卻還是極有道理。
不單張昊，趙若曦等人更是連連點頭。雖是年紀輕些，感受不如沖和道人深刻，但從師門長輩神情态度的變化以及諄諄叮囑中，她們就知曉自己遇到了什麽樣的機遇，自是應當有勇猛精進之心。
“原本這神州三國德政不修，加以數百年一輪回，民生困苦艱辛。諸多門派都已經在等待人道變遷，甚至幾個門派都放出話來要參與逐鹿，想要扶龍庭以得氣運垂青。
現在發生了世界融合的事情，民生更苦，卻不知這人道會有何等變化，适逢天地大變，機遇中也蘊藏着莫大危險，不管是人道朝廷還是仙道宗派都是如此，也不知是否還有宗派願投身人道變遷中。”
沖和道人言語中似乎帶着其他深意，再加上對這個話題張昊很感興趣。不由細思起來。
“我們廣寒宗曆代都沒有參與扶龍庭的想法，雖然确實有着極大的益處，但也存在着風險。涉及到人道變遷，天機混亂，哪怕身爲修士，也無法起到決定性作用。”趙若曦有些感慨道。
明明修士都擁有着莫大威能，但哪怕參與其中，也無法真正決定人道定鼎之事，這讓人不禁感慨。
“對了，我聽李元宗說。青城劍派似是有意派出一些人手參與，甚至之前他們就已經布局，不過因爲世界通道的出現，使得他們暫且沒有什麽行動。我們南華派有什麽決定，我卻是不知。”于瓊兒插言道。
‘你這樣的小兒心性，在類似的事情中也起不到什麽作用，你又漠不關心，能夠知道才奇怪了。’
張昊心道。不隻是他，趙若曦和田行健乃至沖和道人都是類似的想法。
“你卻是不用關心這些。就算南華派參與扶龍庭。在形式未定之前，也不會讓類似你這樣的核心弟子參與的。曆代扶龍庭都是天分不足卻又心性出衆有望前行的弟子首先參與，乃至壽元将近突破無望的長輩參與。”
趙若曦微笑道。看得出來，她對于于瓊兒和魚幼娘這樣單純稚嫩的心性卻是有些羨慕和喜愛。
自他們言語中分辨着信息。張昊目光閃動。在地球他就聽過類似的傳說，修士在亂世參與到争鼎逐鹿中。
而在這個世界，這就不是傳說，而是事實。以修士超然世外的心性态度和追求。讓他們如此行事，顯然其中對他們有着極大的好處。這對張昊而言，似乎是相當重要的訊息。
這其中似乎蘊含着人道氣運的奧妙。再加上大乾終究會征服這個世界，張昊對此自然關心。
既然了解沖和道人想要留個善緣的心态，他又莫名對自己很是看重，張昊自是不會放棄機會，直接詢問道：“沖和真人，不知這扶龍庭到底有何玄奧，對修士又有什麽影響？”
“人道上和天道，下蘊衆生，玄奧異常。更重要的是，人族乃是天道認可的主角，人道洪流就是正統。修士扶龍庭，幫潛龍鼎定天下，就會得冥冥中的天道氣運垂青，還有人道的犒賞。”
沖和道人放下茶碗解釋道，
“氣運垂青，可逢兇化吉，可增加根性天賦，可助長對天道的感悟。人道的犒賞，可增長功行，可提升修煉速度。所以修道界宗派每到亂世，都是派遣天賦秉性不足的弟子入世，還有壽元将近突破無望的老輩高手參與。這是成功的收獲，但失敗同樣損失巨大。
人道乃是衆生信念集合，因果深重，浩瀚無際。牽扯其中，哪怕是修士都無法自行進退，隻能待結果出現。如失敗，因果孽力糾纏，輕則氣運衰退，根基受損，中者走火入魔，道途斷絕，重者魂飛魄散，轉世無望。”
說到這裏，沖和道人歎息道：“扶龍庭就似凡俗的賭.博，收獲與風險并存。投入越多，收獲就可能越大，風險就更大。但一些壽元将近的前輩本就是爲了一搏，又何吝投入。以至于每逢亂世争鼎，就有前輩坐化。
反倒是那些小輩，因爲壽元，大多可以控制貪欲，哪怕失敗，也不至于魂飛魄散。”
“單個凡人弱小，但集衆之力，卻是浩瀚博大的人道洪流。哪怕力能破碎州陸毀城滅國的修士身處其中都變得極爲脆弱。扶龍庭就是賭.博，所以曆代廣寒宗修士從不參與，哪怕壽元将近也不會用這種辦法，我們更想将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趙若曦先是感歎後是激越道。
‘壽盡之時，不管是尋求突破還是煉制丹藥尋找靈物，同樣要看命運，也算賭.博，這與扶龍庭似乎沒有多少區别。不會是感覺扶龍庭的難度太高才放棄的吧？！’
張昊心中嘀咕着，也可能是其中還有着其他關系。比如宗派之間的選擇可能不同，必然發生沖突等等。
不管如何，這是廣寒宗的選擇，不管他們因爲什麽原因，外人卻是不好指摘。
“茫茫天道之下，修士同樣猶如蝼蟻，争那一線生機。但道途無數，修士的心性禀賦更有不同，選擇也就不同。”沖和道人對趙若曦的說法沒有評價，和稀泥似得說道，卻也算是正理。
“說來也是奇特。人主有人道龍氣護體，卻被龍氣排斥吸收天地元氣，無法入道修煉，并且人道龍氣能抵消壓制修士真元靈氣乃至神通。但扶龍庭成功後，人道犒賞，就是人道龍氣轉化。
并且有人道龍氣垂青，修煉同樣能夠勇猛精進。真是造化玄奇。”沖和道人又感歎了一句。
就是說人道龍氣隻是限制人主也就是皇帝嗎？這算什麽緣由？張昊有些奇怪。這樣的限制到底爲了什麽存在？限制王朝不能持久，還是爲了王朝交替、人道運轉進化？
“對于人道龍氣爲何限制人主修煉，現在修道界并沒有公論。猜測倒是有很多。
有的說是爲了限制王朝存在太久，認爲人道應該猶如自然四季輪回一樣交替，這樣才符合天道。
有的則說人道法則是上古人皇所立，因爲與崇尚自由的修士沖突，最終妥協成現在這樣。
也有的說這是命格限制，想萬民奉養尊崇，這等福運尊位爲天所妒。所以不能入道修煉延長壽命。天地已經不容上古人皇那般統禦蒼生的存在。
還有的說衆生信念因果太重，首當其沖的人主承受着萬民因果，所以不能修煉。”
沖和道人看出張昊的疑惑，直接解釋道，
“天道浩瀚，終究有多少隐秘是我們不知曉的，誰都無法肯定。以前人主不能入道是公論，但現在還是出現了小友這樣的例外。讓人不得不說，天心難測。”
還真是複雜啊。張昊暗自皺眉，旋即就不再理會，無論如何，這種規則也隻是倩女幽魂世界的規則，卻是限制不住他。既然如此，何必費心思索這些事情。等到什麽時候有能力探尋天道，那會兒自會明白。
但還有一個問題，張昊很關心，于是他問道，“真人，既然人道龍氣對修煉有所助益，那爲何沒有修士借此修煉。我聽真人和趙姑娘等人言語，朝廷似乎沒有修士供奉。”
“人道龍氣确實對修煉有所助益，但同樣有所妨礙。衆生信念集結，因果深重，借助人道氣運修煉，就同樣被人道束縛。王朝鼎盛時，自是修煉猶如神助，但王朝衰弱，就要承受人道孽力反噬。
并且因爲糾葛甚深，根本無力解脫，最終隻能随王朝消失。不管修爲多麽高深都不例外。”
沖和真人對此知之甚祥，顯然早就有了前例。
“以前就曾經有前輩參與其中希望借氣運修煉。但王朝氣運就猶如山峰，自興起到鼎盛再到衰落，至今無有例外。往往興起到鼎盛最多不過三百年，就開始衰落，出現種種天災**。
那時候借助王朝氣運修煉的修士爲了自身，往往出手相助。抵禦天災，乃至平息叛亂。或許延長了王朝壽命，但最終還是力有不支，随同王朝葬送。
這種事情不是發生過一次，還有的修士自覺準備妥當，再次實驗，結果還是一樣。至此就再沒有修士會接受朝廷侍奉，借助朝廷氣運修煉了。
對此說法同樣有很多，但公認最有可能的說法有兩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