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緻黑白分明的眼睛内萦繞着淡淡的霧氣，哽咽片刻，開口道，
“女兒，女兒舍不得爹。我知道爹以往除了恢複漢統，最大欲望就是破碎虛空，見識更高的境界。
但如今大乾前途無量，陛下乃是天帝下凡，持有仙寶，哪怕爹不破碎虛空，依然可以見識更廣闊的世界，進軍更高境界啊。甚至要比破碎虛空的前途來的廣大，還有諸多的同道之士一起前行。”
似乎覺得自己勢單力薄，以往也都是宋缺的決定，她們姐弟妹都無法違逆，宋玉緻看向張昊，
“陛下，您幫我勸勸阿爹，我說的不都是正理嗎？明明有着更妥切的辦法，又何須冒險？”
張昊微笑以對，并沒有說什麽。宋玉緻不過是一時惶急之下，忘了些重要情況罷了。或許也是這種情況前所未遇，宋玉緻才會将之忽視。但宋缺估計心中有數，才會在精神未曾圓滿的時刻前來見張昊。
“真是傻孩子，你還記得陛下擁有仙寶，怎麽忘了仙寶的一些能力。破碎虛空早有前例，雖然未曾有成者返回，但我在天人感應中，可以确定這個過程沒有絲毫危險。至于到了其他世界，你認爲爹不如旁人嗎？
更何況破碎虛空前，我會請陛下賜下一份信标。這樣的話，破碎虛空後我進入新的世界。通過信标，大乾同樣可以進軍那個世界。如此，爹似乎還算爲大乾立下了一份大功。彼時，我依然随時可以返回與你們相聚。
而大乾同樣有機會自那個未知世界獲取更多的資源和知識，甚至征服那個世界。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啊。以後一定要記得遇事冷靜，那就不會忽略各種問題，從而犯錯了。”宋缺含笑解釋道。
看似是在教育，但很顯然，宋缺對于女兒如此的關心在意自己，還是讓他心情很不錯。
“陛下，這樣真的可以嗎？”宋玉緻又驚又喜。這會兒她也想到了時空門的某些能力，卻不敢肯定，所以才向張昊确認。終究時空門這件仙寶有着多少能力，又能做到什麽程度。别人根本不了解。
哪怕是宋玉緻這樣的張昊枕邊人都不夠清楚。因爲她們都知道仙寶是大乾的重要根基，不想讓張昊誤會，從未對此詢問過。根據她們了解，以往都是仙寶搜尋到新的世界，打開時空通道。類似宋缺所說的辦法是否可行，她并不清楚。甚至宋缺自己都不敢肯定，這會兒同樣看向了張昊。
“國丈這個辦法确實可行。”張昊确認道，“成功後，國丈真的是有大功于大乾。”
“陛下過獎了。我不過是從以往和陛下的談話，還有就是陛下對于大唐世界破碎虛空的一些詢問，乃至對大唐世界的原住民修煉的支持中有所猜測罷了。”宋缺灑然笑道。
宋玉緻長出口氣，秀淨典雅的臉蛋上挂上了笑容。去除了擔憂後，她不再多說，沒讓宮女幫忙。親手幫張昊和宋缺斟茶，就坐在一邊，看着宋缺與張昊兩人說話。
心中贊歎了宋缺的敏銳，張昊解釋道，“我确實希望大唐世界能有人破碎虛空，想法就和國丈猜測的那樣，以此發現新的世界。可以确定，破碎虛空後的世界必然是中高等世界，那樣的世界對大乾幫助很大。”
和煦溫暖的風緩緩吹入廳内，張昊惬意的眯了眯眼睛。繼續道，
“仙寶随我下界，受損嚴重，已經沒有了以往九天十界諸天萬界盡皆籠罩。瞬息而至的威能。哪怕這些年來一直汲取外界能量和人道信念恢複，卻還遠遠不足。在越界方面，仙寶受損并不嚴重。但在探索方面，卻有了很大不足。每次探索新世界都需要耗費不少的能量和時間，而且還不能确定搜索到的世界的層次。”
看着宋缺和宋玉緻有些不解，張昊想了想。解釋道，
“在我設想中，諸天萬界就猶如一片海洋裏的氣泡，氣泡也就是各個世界彼此之間位置間隔都不相同。
可能存在某些規律，比如說能量等級接近的世界處于相似的地域等等。搜索其他世界，就仿佛在海洋中搜尋那些氣泡。這不隻是看能力，同樣也是很看運氣的行爲。
我一直希望能夠搜索到一個能量層級較高的世界，畢竟大乾的修煉功法觸摸到了瓶頸。但一直未曾如願，何時能夠如願同樣不能肯定。所以國丈這次破碎虛空，對于我乃至對于大乾而言都是一個驚喜。”
宋缺和宋玉緻都是若有所思。張昊能夠将仙寶的情況告知他們，顯然讓兩人有些感動。
“按照陛下所言，看樣子大唐世界果然蘊含着某些玄妙。破碎虛空的武者怎麽都無法與仙寶比拟，哪怕仙寶受損。但我靈覺中，破碎虛空後跨越世界卻并沒有什麽危險。很可能大唐世界與那個未知世界有着特别的聯系。”宋缺猜測道。
“嗯，我一直感覺戰神殿似乎就與此有關。就是不清楚這到底是世界之間的玄妙聯系，還是以往神通廣大的前人留給後人的通道，亦或是破碎虛空後的世界有人安排了這樣的方式選取天賦卓越的武者。”
張昊腦洞大開的猜測着。特别是他最後一個猜測，讓宋缺和宋玉緻都聽得一愣愣的。
“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國丈破碎虛空時帶着信标，怎麽都不會出現問題，真遇到什麽危險，大不了我直接将國丈拉回來。不管是否有什麽陰謀詭計，那個世界的人再怎麽強大，想要突破世界屏障都近乎不可能。”
“如果不是陛下說明，臣真是想不到其中還有這些問題。”宋缺神情有些古怪的說道。
“哈哈，我是有些陰謀論了。”張昊笑了起來，手指彈動，一道指風擊中檀木挂架上的玉磬，清脆悠揚聲音傳開，陳康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廳内，微微躬身，等着張昊的命令。
方才張昊與宋缺交談時，太監宮女和侍衛都已經退下，留下他們述話。
“通知禦膳房。晌午我設宴招待國丈。聖盾國還有雲岚王國不是貢來了一批上佳食材嗎？就用那些。”
“遵旨。”陳康含笑應下，身形退出了廳内。
“國丈，我将系師夫人、于吉道長等人請來，大家一起聽聽你講述破碎虛空的道理可好？”張昊詢問道。
“當然沒問題。走到這一步。解除了很多疑惑，也多出了很多疑問。能和大家交流一下，我是求之不得。對于罡氣更進一步，離地騰空之後的種種，臣同樣極爲好奇。”宋缺自無不可。
張昊讓白皇後分别聯系衆人。宋缺走到了破碎虛空這一步。他的經驗和感悟真的無比珍貴，算是給大乾再次開拓出了一條道路。張昊自然想要将這些都記錄下來，使得麾下多出一批強者。
畢竟每個人的天賦秉性都不同，道路越多，能夠成爲強者的人也就越多。
“邪王這幾年與祝宗主雙宿雙.飛，日子過得很是清閑。不知這會兒他有沒有開着智能終端。想來他聽說國丈就要破碎虛空，表情一定很有意思。”張昊臉上神情有些怪異的說道。
石之軒與宋缺可謂是同時代的雙驕，但兩人關系可不怎麽樣，在大唐世界時，可沒少互相嘴炮。雖然從未真正交手過，從中也可以看出，兩人都将對方視爲了不能疏忽的對手。
“邪王能夠破了感情上的迷障，與祝宗主退隐江湖，閱遍大好河山，未嘗不是一種圓滿。所求不同，無需比較。不過是求仁得仁罷了。”宋缺眼中閃過片刻迷茫，旋即清醒過來，感歎說道。
張昊點點頭，确實。過的好不好，很多時候并不看擁有多少，而是看自身所求。
不管過去如何，起碼石之軒如今安心于祝玉妍退隐。想來他們過的很是快意滿足。而宋缺那，一直以來地位高卓，更是已達破碎虛空之境。但在感情上，宋缺有所遺憾，隻不過他這般高傲，卻不會改變自己。
随着時間推移。作爲這次召見的所在，太元宮變得熱鬧起來。黃忠太史慈趙雲等大将，沒有重要任務的都趕了過來，雖然他們修煉罡氣，看似不是同一體系，但也可以觸類旁通。
天道院的系師夫人于吉等人更是迅速趕來，簇擁着宋缺，不時詢問着一些問題。而原本大唐世界的高手們也陸續趕來，不管他們之前身在何方，但都擁有智能終端，倒是不難聯系，聽說宋缺破碎虛空，他們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更何況張昊還專門讓人派遣了飛船去接人，離得近的人已經趕到。
曲傲，伏骞，寇仲，侯希白，拓跋玉等等。他們以往或是親近，或是仇視，但在大乾征服了大唐世界後，過往的陣營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哪怕他們之中不少人并沒有爲大乾效力，但起碼已經接受了大乾的統治。
無論如何，大乾更爲優越的制度以及先進的科技都讓他們無話可說。哪怕某些人因爲各種原因對張昊有所不喜，在這幾年過去，卻也都淡去了許多。畢竟大乾對他們一視同仁乃至各種支持不是作假的。
這些人好歹都能明辨是非，有着足夠的良心。話說真的無惡不作的壞蛋早就被清理幹淨了。
有些仇恨可以在時間推移下慢慢褪去，但有些事情顯然不是那麽容易放下。比如成熟了許多的寇仲，看向宋玉緻的目光中依然有着淡淡的痛楚，而那邊侯希白與人叙舊時同樣有些心不在焉。
“嘻嘻，小猴子，你東張西望的是在找誰？”婠婠穿着一身牛仔服，清新秀美。難得今天沒有赤足，而是穿着一雙木屐，這會兒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背着手站在風度翩翩的侯希白身前，笑望着他。
小猴子？侯希白回過神一陣無語，注意到婠婠精靈狡黠的目光，就是一陣頭大。他可是知道婠婠多麽難纏，以前也就罷了。但婠婠現在可是皇妃，更何況婠婠還與他念念不忘的師妃暄同住宮中。
侯希白很想問問婠婠，師妃暄在哪裏。但想到婠婠的性格，還是沒有開口，擔心被這個妖女嘲笑鄙視。
他倒是不擔心讓張昊誤解。侯希白是真正的情聖，他确實對師妃暄念念不忘，但在師妃暄嫁給張昊後，他已經沒有其他心思，就如真正情聖那般，隻希望遠遠守護着師妃暄，隻要她過得好就好。
“呃，婠婠師姐，我在看看子陵有沒有來，我已經兩年沒有見到他了。他整日寄情山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侯希白收起美人扇，儀态自如的說道。
婠婠小眉毛挑了挑，“是嗎？”，說着眼珠轉了轉，倒是沒有揭破他的謊言，不管曾經對侯希白這個‘見色忘義’的家夥如何惱怒，但事情已經過去那麽長時間，婠婠早就不在意了。不過這丫頭性子有些記仇，才會這會兒來難爲侯希白。
“徐子陵啊，我倒是不知道他會不會來，回頭我去問問吧。不過那個家夥一副天生的出家人模樣，頗有些四大皆空的慧根，誰知道他是不是剃度出家了。難道你是受了情傷，準備跟徐子陵一起出家？”
婠婠如是評價着徐子陵。顯然對于徐子陵和寇仲兩個曾經總是壞她事兒的家夥，婠婠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值得一提的是，在張昊家人來過大乾後，蔡琰婠婠等人都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一些什麽曆史或者小說之類的。蔡琰隻是聽聽就罷了，根本沒有刻意了解。而婠婠倒是饒有興緻的專門找了一本大唐雙龍傳來看。
還推薦給師妃暄她們看。師妃暄對此有些意外，隻是看了一部分，到了張昊出現，導緻曆史分流之後就不再了解。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曆史已經改變，又何必在了解。更何況小說本就不是現實。
張昊那個地球人偶爾神遊天外，感應到其他世界梗概的說法，可是深入人心。所以她們都沒将這些放在心中。倒是婠婠完整的将大唐雙龍傳看完，看完之後，又是批評黃大俠故意打壓魔門，又是碎碎念黃大俠完全是想當然的勾畫她的角色。那副樣子恨不得去地球找黃大俠真人PK去。好在被張昊給拉住了。
而小龍女聽說這件事情後，就仿佛沒聽說一般，根本懶得理會。世事人心就是如此奇妙，起碼她們都明白，現在的才是真實的。但婠婠看過小說後，對其中的情節可是很憤怒，對雙龍等人的看法就不怎麽美妙了。
侯希白又是一陣無語，情傷一說讓他有些心虛，出家一說讓他别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