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區域水草豐美,是突厥王帳所在,哪怕前些天各個部族大軍彙聚,因爲畢玄和颉利可汗的威望,這裏依然秩序井然。但這時候,附近區域卻變得一片混亂。
厮殺聲、槍炮聲、怒吼聲、爆炸聲、哭嚎聲回蕩,青草和野花被馬蹄車輪碾壓零落,血腥味彌漫。
殘酷的戰争,确切說是單方面的碾壓已經持續到了後半段。
王帳已經被炸飛,各部族大軍殘餘不多,狼奔豚突的四處奔逃,這些以往自诩爲狼的突厥人,這時大多滿臉驚恐崩潰,如同被魔鬼追襲一般,拼命的鞭打着馬匹,沒有了馬匹的連滾帶爬。
很多潰逃的突厥人臉上滿是血污和泥土,更不能忽視的是淚水。因爲恐懼,因爲仇恨,淚水就控制不住。
這片草原上,不知道多少突厥人室韋人契丹人永久的躺在了這裏,血液滋潤着泥土。想來明年這邊的花草可能格外的興盛。
天空中,數十架直升機飛掠,地面裝甲車以及騎兵四處追襲。
星辰龍旗和刑天舞幹戚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注定成爲很多草原人一生的噩夢。
張大帝那架白玉犀牛禦辇就停在戰場外,戰場上戰鬥依然在持續,禦辇内也不平靜。
“你這個魔鬼!你不得好死。”
淳于薇淚流滿臉,漂亮野性的臉蛋有些猙獰,咬牙切齒的撲向張昊,似乎想要撲上去咬死張大帝一般。親眼目睹突厥各部族大軍近乎一戰擊潰,親眼看着族人大片死去,這姑娘有些承受不住了。
盡管知道自己不是張昊的對手,并且還被封住了真氣,但淳于薇完全不管不顧,那架勢似乎是給張大帝一點傷勢,她就此生無悔了。
可惜。淳于薇沒能接近張昊,就被擔任女官的花翎子給制住。花翎子看着淳于薇,既有些同情又有些慶幸。作爲曲傲的弟子,花翎子也是鐵勒人。對于張昊而言,鐵勒人和突厥人都是異族,所以花翎子有些同情。
慶幸的是曲傲當日苟且投降,卻也給鐵勒減少了不必要的損傷。
張昊懶洋洋的倚在榻上,師妃暄侍立在一邊。婠婠很是小意的倚在張昊身邊。這時哪怕是師妃暄,神情雖然有些悲憫卻沒有同情。更别提婠婠這個妖女了。
“最讨厭你們這樣隻肯占便宜不肯吃虧的人了。這會兒知道傷心難過痛恨了?那麽你覺得那些之前不停的被你們突厥人打草谷的漢人該有什麽态度?既然敢于劫掠,那麽就要做好被報複的心理準備。”
張昊一臉厭惡道,
“我說過會帶你來看突厥和你師尊的下場。你了解了大乾的強大,也給你師尊傳遞過消息,但你們突厥人的習性你很清楚,不挨打的話,永遠不長記性。所以,這場面,你應該有心理準備了吧?
而且你們突厥人。不,應該說草原人不都隻認實力嗎?什麽仁義道德都不放在眼裏,隻覺得強者就應該擁有一切。而強弱隻有打過才知道,不然你們不甘心。既然如此,你爲什麽這麽氣憤?”
淳于薇不說話,隻是咬牙瞪視着張昊。
“我很不喜歡你這種眼神。”張昊平淡道,示意了一下,花翎子将淳于薇拎到了榻前踏闆上,張大帝頗爲羞辱的将腳踩在淳于薇懷中。渾不在意淳于薇越發怨毒的視線。
“你出身的部族應該還在吧?你的那些師兄弟估計還有存活的,還有整個突厥。你了解過大乾的制度。就應該知道眼前還隻是正常的戰争,後續對突厥的處理才是重點。
我不介意多殺些人,也不介意将突厥全族打爲奴隸。你應該知道,突厥是跑不出大乾的掌控的。所以。我覺得你不應該讓我不高興。懂嗎?”
淳于薇臉蛋通紅,又是羞惱又是氣憤,但她的目光随着張昊的描述,不住的變化着。怨恨依然在,卻多出了恐懼和驚慌。因爲她知道,事實就像是張昊說的那樣。
“你……”淳于薇似乎還想叱罵。但在張昊平靜眼神注視下,後面的言語卻再也說不下去。淚水卻是止不住的洶湧起來。她确實無法承受那種連累全族的可能,哪怕她極爲怨恨張昊。
花翎子已經放開手,但淳于薇卻沒有力氣,或者說沒有勇氣攻擊張昊,甚至都不敢移動身體,脫離這個恥辱的姿勢。
張昊感覺有些無趣的收回腿,任由淳于薇跪伏在踏闆上無聲流淚。
“淳于姑娘,你應該知道,這場戰争是不可避免的。因爲突厥不可能直接屈服。雖然眼前突厥受到了一定的損傷,但對突厥而言,這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你自己很清楚,盡管以往突厥勢大,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生活無憂。如果環境惡劣,很多人都撐不過白災。反而歸順大乾後,再也不用擔心因爲天氣環境出現損傷。”師妃暄暗自歎息一聲,出言勸慰道,
淳于薇不說話,默默流淚。哪怕她懂得師妃暄說的道理,但親眼見着自己的族人死傷無數,怨恨和哀傷依然按耐不住。
“看來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啊?”張大帝神情有些不耐。
冷淡的聲音讓垂着頭的淳于薇身體不由顫抖下。
“陛下,您就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了。等她冷靜下來,自然知道該如何。”師妃暄勸說道。
“哎呀,小暄暄,你這個态度可不像是個侍女啊?難道這些天趁我不在,你偷偷摸摸的爬上陛下的床了?”婠婠注視着師妃暄,似乎發現了真相似得,錯愕驚訝道。
師妃暄默然,對于婠婠口無遮攔的伶牙俐齒,師仙子很無奈,總不能和婠婠一樣沒下限的對噴吧。朝着張昊示意一下,師妃暄扶起淳于薇走進了側室。
“陛下,您可要注意一些,别讓小暄暄恃chong而驕啊。這樣自行其是可不行,要不然陛下交給我,我幫您好好訓練訓練她。”婠婠故意提升聲量道,
“羨慕的話,你也直接入宮啊。”張昊笑着說道。哪怕已經沒有了直接沖突,但婠婠和師妃暄之間因爲理念乃至過去恩怨的緣故,依然有些互别苗頭的感覺。當然,主要是婠婠挑釁。
“好啊!”婠婠精緻的臉蛋上笑容很是甜美,軟軟的倚在張昊身上,小手揉捏着張昊手臂,狀似得意道:“陛下,我入宮的話,肯定不是當侍女吧。做個妃子的話,管教小暄暄就名正言順了,對吧?”
“婠婠師姐,我不是侍女,隻是需要侍奉陛下而已。”師妃暄的聲音自側室傳來。
“你沒聽過夫妻一體嘛?就是你這種态度就不對啊。而且人家這麽乖巧可愛,陛下肯定很愛護我。到時候我求陛下将你轉給我,你能不聽從嗎?”婠婠毫不退讓。
“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張昊笑的很有内涵。
“沒想到畢玄這麽沒用,竟然被宋缺這麽輕松的砍死,真是有些丢大宗師的臉。”
婠婠果斷的轉移了話題,可見這丫頭也是嘴炮功夫了得,真要做什麽,還沒有下定決心。
張昊不以爲意,沒有什麽逼迫的意思。反正這個妖女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不是畢玄弱,盡管他是三大宗師中最弱的那個,但依然是名副其實的大宗師。隻是相比宋缺,他确實不如。又因爲大乾攻伐,心緒有些不穩,落到這樣的下場并不意外。”張昊評點道。
大乾攻伐草原,畢玄沒有退縮,哪怕明知不好,也沒有投降。他有着自己的驕傲。對于這類人,張昊的處理方法,就是成全他,讓他去死。張昊能夠接受人才不爲他所用,但起碼不能給他找麻煩。
對于同族他可以包容一些,但對異族就安全不同了。異族的人才如果不願意歸降,那還是去死吧。
“沒想到宋缺十幾年沒出嶺南,實力竟然到了這種地步!”婠婠感歎道,随即搖了搖張昊手臂,“陛下,人家這段時間爲了幫你收集天魔策,天南地北的跑,冒着很大危險不說,累都累瘦了,您是不是獎勵我一下?”
“我對女子最大最好的獎勵,就是讓她侍寝。”張昊一本正經道,
婠婠頓時被噎住了,看着張昊認真的樣子,都有些搞不清楚張大帝這話是真是假。
“嘿嘿,這份獎勵陛下先給我保留着吧,畢竟我還沒有幫陛下将天魔策收集完。這會兒我隻是需要一點點動力而已。比如說邪帝舍利。反正對陛下也沒有多大的用處,邪帝舍利傳承自魔門,最适合魔門武功了。”
婠婠說着,偷偷摸摸的打量着張昊的神情。
“邪帝舍利剛剛取出來沒幾天,你們就感應到了,看來确實有幾分神奇。想要邪帝舍利不是不行,看你們表現了。”張昊依舊不露聲色,讓婠婠一陣别扭。
婠婠眼珠轉了轉,開口道:“滅情道的天君席應自西域歸來,如今就在巴蜀。我準備回去之後就帶邊師叔等人前往巴蜀,擒拿席應之後,我就會清理門戶。讓陛下對美仙師姐和婉晶有個交代。不過人家肯定被師尊狠狠斥責甚至打罵的,到時候婠婠恐怕會裏外不是人,好可憐的。
似乎陛下招降了石之軒,您也知道我師尊和石之軒乃是死仇,師尊她這幾天情緒不穩,到時候婠婠可能被打的很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