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中疏朗的陽光照映着，熏香袅袅的煙霧在半空變換着種種形狀，隐然有種出塵飄渺之意。
張昊的聲音顯得有些空靈悠遠，卻直入人心。
師妃暄雅淨的臉蛋上有着絲絲迷蒙，以她的聰慧，自張昊這句問話中，聽出了隐藏的幾重含義。佛門是否确認佛的存在？是否有人能夠和佛溝通？佛門的教義如何确定正确，改進的教義有沒有得到佛的許可？
以往的師妃暄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也不可能有着懷疑佛是否存在的疑問。但張大帝以他超然高卓的地位，發出的疑問，卻是師妃暄不能忽視的。她不由考慮起這些來，這對她自身的信仰都是一種動搖。
“經書記載，先賢見過佛，先賢有的成佛。”
師妃暄近乎呢喃的說道，神情和目光都帶着淡淡的迷茫，顯然自己還在思索這個問題，
察覺到師妃暄心靜不穩，精神跌宕，婠婠先是有些幸災樂禍，剛才被張大帝一口一個蠢的評點，她就别提多郁悶窩火了。如今看到師尼姑被張大帝一句話說的心境迷茫，這丫頭頓時有些平衡了。
幸災樂禍之後，婠婠難得有點同情心，魔門還隻是被說蠢，佛門這都要被否認存在了，似乎更慘啊。
“先賢的大智慧大勇氣大毅力，是我等需要敬畏學習的。”師妃暄說的有些雜亂，就和她的心境一樣。
忽然，師妃暄的眼睛亮了起來，整個人迷茫的氣息消散一空，變得格外明耀純淨，雖然姿勢未變，卻讓人感覺她整個人忽然挺直了起來，就像被風壓下卻又挺立起來的修竹。
“我沒有見過佛，但我心中就有佛。它關注着我……”師妃暄正容說道，“人人都有佛性。心中有佛，佛就在。”
婠婠在一邊撇撇小嘴，看到師妃暄這麽快就掙脫出來，似乎心靈修爲更進一步。剛才還有些同情的妖女頓時感覺不爽了。
“最煩這些神棍了，什麽都能扯到佛上。還在心中，關注着你，你洗澡更衣也關注着你啊。這是佛還是，哼哼……”婠婠小臉揚起。似乎在觀看着暖閣天花闆上的紋飾，神情啧啧稱奇，口中卻小聲嘀咕道，
“心中有佛，看人即佛。”師妃暄絲毫沒有氣惱，隻是淡然說道，
“那就是怎麽看都無所謂了？！我心中也有佛，你給我看看行不？”婠婠依然那副欣賞頂畫的樣子，
張昊失笑，連忙端起茶碗喝了口來掩飾。果然仙子和妖女湊一塊，就能看到有趣的曲目。婠婠這手胡攪蠻纏的功夫很不錯。而且婠婠是真想看還是假想看，張大帝不知道，但他是真想看啊！
師妃暄似乎發覺和婠婠糾纏就是個錯誤，她也不習慣和人胡攪蠻纏，索性不再接話。而是看向了張昊，
“陛下，佛門經義博大，或許存在一些讓您誤解的地方。但請相信，佛門順應潮流大勢。引人向善，期望世間能夠和善美滿。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爲您講解佛門經義，解除您的疑惑。”
“哎。世人往往對我們陰癸派喊打喊殺，卻不知所謂的正道之首慈航靜齋，同樣以色侍人。隻不過更善于僞裝，就仿佛那些賣藝不賣.身的名.妓似得。那些凡夫俗人偏偏就吃這一套，一代代的慈航靜齋傳人，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正道名宿或者後起之秀以爲羽翼。哦。對了，需要的時候，也是可以賣賣.身的。”
婠婠一副世人蒙昧受人誤解的惆怅樣子，
“人們習慣性的追逐着美好，期望着正義和公理。”師妃暄依然從容的說道，“或許婠婠師姐對我們有些誤解，但人人都有着自己的判斷，慈航靜齋的聲譽已經說明了一切。”
“哼，那些家夥傻乎乎的被美色一迷，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了。至于普通人連慈航靜齋都不知道，何來的聲譽，你們啊，就知道拉攏讨好權貴，卻忘了普通民衆才是一國根基。”婠婠語重心長的說道，
“而且，并不是人多就意味着正确，不然的話，我們陰癸派不是比你們慈航靜齋人多的多。”
師妃暄難得有些頭疼似得皺皺眉，她甯願和婠婠直接戰鬥一場，也不願這裏聽她似是而非的胡攪蠻纏，要臉面的人想要說服一個無下限的人，難度實在太大了。師妃暄可沒有讓頑石點頭的功夫。
“你的佛在心中，那隻是你的佛。所謂的佛性，不如說是人的靈性。佛門的經義不可否認存在着一些優秀的地方。但同樣存在着很多謬誤。當然，這隻是我的看法。”張大帝加入了戰團，
“你們導人向善，不住更改着教義，得到朝廷的支持，擴大了影響。朝廷支持的根源，就在于你們這種教義便于維持統治。這就和當年漢朝獨尊儒術的原因一樣。
不管你如何辯論，佛門經義确實消磨人的血性和奮勇心。這很可怕，簡直就是在一點一點的軟化民族的骨頭。哪怕我很看重自己的統治，卻絕對不希望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國家變成那副樣子。”
看着師妃暄似乎要辯解，張昊擺擺手，
“你先不要說，聽下去。關于這方面，回頭我會給你一些資料，讓你看看很多世界佛教的發源地天竺的過去未來。看到那些信奉佛教的國家如何軟弱可欺，你就知道我對佛門的不喜從何而來了。
好在我們東方人，我們漢人性情有着獨特的韌性，對信仰的态度獨特。”
說着，張昊指了指婠婠，“爲何我對魔門另眼相待？哪怕他們行事讓我極爲厭惡，就是因爲他們的傳承中有着抗争進取的精神。呃，當然，她們沒用對地方。剛才婠婠的一番話，讓我懷疑我是不是有些一廂情願了！”
婠婠貌似茫然的朝着張昊眨眨眼，
“我真懷疑你們是不是魔門，儒家都沒有那麽死闆的抱着祖宗規矩不放吧？你們的叛逆偏激就不能用到該用的地方嗎？”
“是啊，婠兒也經常氣憤，有些人就是腦袋不開竅似得。”婠婠點着頭，一副無比贊同的樣子。
張昊噎了一下，這妖女還真是會順杆爬。
“這些也就罷了。重要的是我見過佛，卻沒見過那些經義。我見得佛也不是你們認爲的佛。”
張大帝端正肅穆的說道，他天界紫薇大帝分神下凡的名頭已經打了出去，憑借着時空門等神秘，已經爲人所接受，甚至在大乾軍民心中已經根深蒂固。他可以随意忽悠，隻要别自相矛盾，誰都無法反駁他。
哪怕大乾進駐大唐世界還短，但類似師妃暄和婠婠等人接觸較多，對這個說法同樣有着幾分相信。
所以這時候聽到張昊如此言說，師妃暄和婠婠都是一怔，師妃暄如果不是之前确定了自己的心靈，估計這時候心境就會破碎。哪怕如此，師妃暄依然滿嘴苦澀。
婠婠同樣有些怔愣，盡管以往她就從未相信過什麽佛，但從張昊口中說出來的感覺可就完全不同了。
“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剛剛覺醒之時，對于天界的記憶很模糊。甚至除了一件法寶，連功法都不記得。這段時間，可能随着自己實力提升，漸漸恢複了一些關于天界的記憶。”張昊倚在榻上，儀态灑脫。
“師姑娘不必多想，你們之前認定的佛也是存在的。隻不過和我記憶中的佛并不是一回事兒罷了。嗯，就像冒用了别人的身份。”
師妃暄和婠婠聽得很是認真，她們不是當成神話傳說，而是當成了秘聞在聽啊。特别是對于師妃暄，盡管她确認了自己的心靈，找出了自己的‘佛’，卻并不意味着她就不看重佛是否存在了。
張昊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他這時候要說的這番謊言，可是經過了一番構思。能夠和他以前的謊言聯系在一起，還能防止以後探索到一些高等世界，遇到各路大神時，大乾的諸多臣民迷茫不解。
呃，或許張昊這番彌天大謊，可以稱之爲大帝封神吧？反正他認識不認識的大神們都被他重新排位，隻爲了方便他自己擡高自己的地位，維護他的統治。
哎，騙人騙到這種境界也可以成神了吧？當然，這不是張大帝給力，完全是信息實力不對等，他優勢太大，讓别人無從懷疑。
“天地絕通的傳說可能你們聽說過一些，但那些都是以訛傳訛。”張昊再次點了點自己的正統性。
“遠古天地絕通，是天界衆神不得已而爲之。那時我們這個叫做盤古世界的大世界遭到域外天魔入侵，那些天魔詭異強大，以世界爲食壯大己身。人間界也就是諸天萬界，簡直是他們最好的壯大養料。諸天萬界的一個個小世界，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難度。”張大帝神情慨歎，似乎在回顧那場大戰。
“不管是爲了保護人間界，還是爲了阻止域外天魔壯大，衆神絕天地通。隻從如今衆神都不能下界，我這縷分神下來，記憶都殘缺不堪，就知道當年衆神絕天地通下了多大的力氣。”
張昊搖搖頭，貌似無奈的說道……(未完待續。)
PS：嗚嗚，沒臉了。看樣子今天第五章是寫不完了，無顔見江東父老。今晚不睡覺也要寫完。按照星空的意思，多加一章算是利息，表達俺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