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管我,我和他已經說清楚了。要不要見他你自己決定。”葉瀾垂下頭,輕聲說道。
既然葉瀾這樣說了,張昊索性就讓李松上來,他想看看李松這時候想要說些什麽或者做些什麽。
再見到李松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之前見面時的灑脫光鮮,襯衣從褲子中扯出了大半,領帶松開,整個人透着濃濃的酒氣。
開門之後,張昊直接回了房間。李松有些跌跌撞撞的跟了進來,看到葉瀾,怔了怔,旋即說道,
“呦,小瀾,你也在這裏啊。看來還真是沒有冤枉你,怎麽,舊情複發了嗎?哈哈,在學校的時候你就喜歡他,如今人家似乎混的相當厲害,衣着光鮮。不過你就不怕他是被富婆包、養了嗎?要不然就是幹了些歪門邪道!”
張昊挑挑眉,李松言語中的意思讓他有些詫異,但現在也不是深思的時候,直接問道,
“李松,你過來就是想要說這些?想問我是做歪門邪道那,還是被富婆包.養了嗎?”
“不,當然不是。”李松身體有些搖搖晃晃的,揮舞着手臂。“張昊,我就是來告訴你。那天的事情确實是我做的,給你的那支煙加了料。但那又怎麽樣?你能拿我怎麽辦?你有證據嗎?你想破壞我的生活。沒錯,這個女人要和我分手,那又怎麽樣?我如今的身份和成就,想要找個女人還不簡單,我依然能夠過得好好的。”
“葉……葉瀾,你也别得意。”李松說着又指了指葉瀾,大舌頭着說道,
“你算什麽?要不是你家的背景,你以爲我會死死追你好幾年?比你漂亮的女人有的是。你還他媽的假矜持,不讓我上。我就是一直想不通,在學校的時候,張昊哪點比我強,那時候你偏偏就喜歡着他,對我不理不睬的。我做那件事情還真有點你的關系,我看他被開除了,你怎麽辦?!”
“李松,你就是過來耍酒瘋的?”張昊皺眉,聲音已經有些冷硬,在聲音中加了一些真氣,頓時讓李松身體僵硬了片刻,出了一頭冷汗,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但酒意依然在頭,李松看着張昊,譏諷道:“耗子,在拘留所有沒有被人爆菊?于文傑可是說了他讓人好好的招待了你。你知道了又怎麽樣,你能拿我如何,你連我都沒辦法,更何況對于文傑。别以爲自己不知道做了些什麽,賺了些錢,就以爲能夠如何。于總捏死你,就像捏死個螞蟻一樣。”
張昊搖搖頭,果然自己還是太無聊了,見這個家夥做什麽?!雖然自己不在乎他胡扯,但葉瀾不同。李松這麽一鬧,估計讓葉瀾很傷心啊。
懶得聽他再扯,張昊站起身,一拳打在了李松小腹,李松瞬間瞳孔縮小,眼睛鼓起,抱着肚子,就要嘔吐。但張昊這時候卻在他下巴穴道上點了一下。
頓時讓李松想吐吐不出,内髒的絞痛讓他臉色青紫,卻沒有辦法哀嚎出來。隻是他那種表情就能夠讓旁人看得出來他有多疼。
“張昊,你打他幹什麽?”葉瀾看到這場面,皺眉說道,
“現在有些麻煩了。于文傑這個人我聽說過。你現在打了李松,看他這個樣子,肯定不輕。如果他要報警的話,你難免要到派出所走一趟。在這邊你人生地不熟,于文傑想要做些什麽卻很方便。房間裏有攝像頭嗎?算了,我給你作證也一樣,等會兒我給家裏打個電話說一下。”
原本張昊還有些誤會葉瀾,聽到她後面的言辭,才知道了她的意思。
“不用擔心,于文傑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你别看他很疼,但想要驗傷的話,什麽都驗不出來。”張昊安慰道:“我原本還以爲他來是要說些什麽,結果卻聽到他在這裏噴糞。我先把他丢出去。”
張昊提着還在抽搐的李松朝外面走去。葉瀾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有些異樣。
打人打的很痛,偏偏不留什麽外傷,這樣的‘手藝’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學習的到的。想到張昊這兩年多可能遭遇的辛苦,葉瀾不禁心裏歎息一聲。原本因爲李松那些傷人的言辭帶來的哀痛都減輕了很多。
葉瀾卻是想差了,張昊可沒有特意學習過這些手藝。隻不過武學中有很多類似的能力,比如隔山打牛,剛才張昊就是直接用内力攻擊了李松的内髒,讓他痛不欲生,卻什麽都檢查不出來,甚至想要慘叫都沒能力。
張昊将李松丢出門,就不再理會。現在隻是開胃菜,真正的報複會讓李松刻骨難忘的。
房間中隻剩下張昊和葉瀾,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詭異。
李松爆料葉瀾喜歡自己,這讓張昊根本想不到。李松言之鑿鑿,而葉瀾的表現似乎有些默認的意思。
張昊很意外,畢竟大學的時候,他自我感覺根本沒有什麽出衆的地方。各方面都是。
“很意外吧?”葉瀾深吸口氣,臉上帶着淡淡的绯紅,神情卻很坦然,
“大學的時候我真的喜歡過你,其實我自己都有些奇怪,好像莫名其妙就開始關注你。隻不過作爲女生,不好意思主動提及。後來你找了女朋友,我還郁悶了一陣子,怎麽看你那個女朋友都不如我啊。
我沒想到李松知道這件事情,不過他一向很細心,倒也不算多麽奇怪。所以我剛才對你道歉,因爲多多少少,李松陷害你,也有我的一些關系。
不過他始終都不明白,過去的都過去了。我既然接受了他,就是将以前的那一點暗戀完全放下了。剛才他以爲我是因爲過去對你的暗戀,才在聽說了你們的事情後,決定和他分手。他卻不知道,我都準備好他對我坦白後,該怎麽将這件事情沒有後患的善後。”
“謝謝,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一直感覺上大學的時候,我很一無是處。那時候班上很多男同學都想追你。我卻一直沒有這個想法,一個考慮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另外一個也是認爲追上你的可能性不大。”
葉瀾能夠說得如此坦白,就說明了她已經将那點暗戀的事情放下。張昊也就沒有了顧慮,認真道。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錯過的,或者這就是命運吧。”葉瀾笑了笑。
“我決定和李松分手之後,他将事實告訴了我。我才知道他竟然和于文傑認識,還有這樣的聯系。你一定要小心,于文傑是地頭蛇,他父母在中海影響力不小,沒有足夠把握,不要貿然行事。而且今晚你見了李松,李松肯定會和于文傑提起。他那種性格,肯定會提前準備好。”
“我知道。這兩年多我一直想要回來看看他們怎麽樣,但一直沒來,就是準備等到了有十足把握再說。已經輸了一次,總不能再輸一次。這次過來,本來也沒準備做什麽,隻是看看他們的情況。”張昊微笑道。
葉瀾望着張昊那種平淡從容的神态,再次感歎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張昊的這種氣度,她在家裏那些職位不低的親屬身上都沒有看到過,甚至葉瀾感覺張昊根本沒把于文傑放在眼裏。這很出乎意料。
真不知道這兩年多他經曆了什麽,才養成了這樣的氣度風範。
遲疑了一下,葉瀾說道,
“李松,李松其實挺倒黴的。他父母都是海油的職員,多多少少有些小權利。于文傑的母親卻是海油的高級幹部。于文傑用李松父母威脅他,可能李松父母有些錯漏被于文傑知曉,而他母親又能管到這些事情。”
“這不是我能原諒他的理由。”張昊聽了有些恍然,卻絲毫不爲所動。手臂支着腦袋,意态悠閑。
“如果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意外,我這一輩子可能都毀了。我剛開始離開中海工作時,一點起色都沒有,甚至不能養活自己。我去了工地搬磚,剛開始那陣子很累,有一天下工後我想回出租屋,半路上下起了雨,我想快跑幾步回去,結果腿腳沒有力氣,直接摔倒,扭了腳又沒力氣。我挪到了牆角,流浪狗似得偷偷哭。
那時候我想将他們所有人殺了。後來想到父母,我爸媽因爲我,在中海不知道求了多少人。回到家還要面對鄉親朋友古怪的目光。如果我那樣做,我爸媽怎麽辦?我強忍着,下工後也努力自學。準備自己出人頭地後報複。但其實我很清楚,我能報複的可能性極低。平時我甚至不敢想這些,我怕我堅持不下去。”
張昊說的平平淡淡,他也不知道爲何會在葉瀾面前說這些招惹同情的言語。
看着葉瀾神情沉重,目光疼惜。張昊話音一轉,
“其實有時候想一想,我或許還要感謝他們。如果不是他們,我按部就班的畢業工作的話,可能永遠也到不了如今的地步。”
手機鈴聲響起,張昊看了看來電顯示後直接接通了,是周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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