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劉鈞開口,“不可能吧,小兄弟是一個熱心腸的人,怎麽可能不願意幫忙。”
“對啊,珊珊,他爲什麽不願意幫忙?”
錢珊珊沉吟片刻,将王均亦說的話複述了一遍。聽完之後,會議室的警察全部沉默下去。片刻,劉鈞道:“這樣吧,我去和他說說。”
“你能行?”
“不知道,說服他的把握比你們大。”劉鈞無奈搖搖頭,他認識王均亦的時間算不得多長,但他也清楚,王均亦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你好好說話,他或許能答應。要是威逼利誘,他絕不會屈服。
這是傲骨,茅山弟子的傲骨。
劉鈞到了審訊室,王均亦瞥了他一眼,“劉隊長,你這是來做說客的吧?”
劉鈞腳步一頓,臉色有些尴尬,笑道:“小兄弟,你這是什麽話啊,我也剛被他們審訊完。見到沒什麽可懷疑的地方,就讓我來看看你。”
“啧啧···劉隊長,看來你不會說謊啊。”王均亦淡淡說道:“你和我說話時,目光閃爍,嘴角輕微抽搐,你以前和我說話,可沒這些多餘的動作。”
劉鈞算是服了,本來還想循序漸進,但進來就被拆穿。隻好開門見山了,他整理一下情緒,“小兄弟,你也知道,毒品危害非常大···”
“打住,我說了,他們既然有秘密武器能夠對付毒販,還需要我做什麽?毒販手裏有槍,讓我去送死嗎?這就是你們警察的想法吧。”
“我們可以···”
“别說什麽能夠保護好我,毒販都是亡命徒,随時可能出現意外。我要是死了,誰負責?你負責,還是他們負責?”王均亦目光灼灼的望着劉鈞,讓他頗爲不自在。
“而且,你清楚我來嘉市請教錢教授的目的嗎?現在我就告訴你,杜家一直處于危險之中,如果我不趕緊回去滬海,他們随時可能沒命。
你們把我關在這裏,他們一家人死了,誰來負責?”
劉鈞啞口無言。
就在這時,王均亦眼神一凝,猛的偏頭望着審訊室大門,沉聲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劉鈞回頭看去,門口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回過頭,驟然發現,在王均亦身前站着一道披頭散發的身影,看不清模樣,長長的指甲夾着一張帖子。他渾身寒毛倒豎,慌張後退靠在牆壁上,大氣不敢出,驚恐的望着這道身影。
這是鬼,肯定是鬼···
王均亦望着她,道:“你來這裏所爲何事?”
女鬼擡起手,将夾着的帖子遞給王均亦。王均亦接過帖子,翻開一看,竟然是戰書。
戰書二字,鮮紅無比,散發着森然的氣息。
“誰讓你送來的?”
“枯骨道人。”王均亦點點頭,“他還有話讓你帶給我嗎?”
“他讓我告訴你,明日午夜,一決雌雄。”王均亦皺着眉頭,“地點在哪裏?”
“杜家别墅!”聽到這話,王均亦不禁緊張起來,難道道人已經破掉了自己的陣法,抓住了杜峰等人?倘若真是這樣,他大可以報自己瞎眼之仇,爲什麽還要向自己下戰書?
“你回去告訴他,我知道了,明日午夜,等着他來。”
“小女子告辭。”女鬼輕聲細語的說了一聲,行了個禮,身形緩緩消散而去。
女鬼離開以後,王均亦盯着戰帖一會兒,靈力一轉,手掌用力一握,戰帖頓時化作碎末,飄飄落地。劉鈞戰戰兢兢的走了上來,“她是鬼啊,你怎麽就讓她走了?”
“是鬼又怎麽樣?她沒有殺過人,不過來送信罷了。”
“那又怎麽樣,是鬼就應該殺了。”
王均亦淡淡說道:“鬼神不可欺,她隻是一個亡魂,手上沒有沾血,最多讓她去轉世投胎。我若是将她殺了,就是我的罪過。”
“倘若有一天你死了,被道家之人遇到,你是希望被人不由分說,直接滅掉嗎?”
“呃···”劉鈞一臉尴尬。
“得任人處且饒人,給自己積點陰德,别老玩這些耍人的把戲。别看事小,但到了閻王殿,在你們看來雞毛蒜皮的小事,指不定就是大罪過。”
劉鈞默默聽着,将王均亦的話,都記在心裏。
過後不久,劉鈞轉身離去,來到了會議室,将王均亦的話說了一遍。在王均亦心裏,警察雖然是維護正義,但卻不英雄,反而有枭雄的味道。
有時候爲了達到目的,也能做出不齒的事情。
劉鈞離去以後,就沒有警察再來。次日,八點多鍾,錢珊珊打開了審訊室的門。王均亦睜開眼睛,瞥了她一眼,“放我走了嗎?”
“嗯,你可以走了!”
王均亦起身伸了個懶腰,道:“我從十二歲開始打坐,可以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不睜眼,你們把我晾在這裏,讓我屈服。隻能說,你們打錯算盤了。
不僅如此,而且讓我對你們的印象越來越差。”
說完,王均亦慢悠悠的出了審訊室。錢珊珊緊咬銀牙,憤憤的盯着王均亦消失的背影。
警局門口,劉鈞已經等着了。
上車離開了警局,在一個早餐攤停了下來,吃了早餐,才開車離開。高速路除了收費站,俨然看不出昨夜發生過激烈的槍戰。
來到了杜家别墅所在小區,王均亦下車朝着劉鈞揮揮手,直奔杜家而去。
進了别墅,見到杜月茹他們正在啃着面包,心頭松了口氣,他們的精神都不太好。張伯最先注意到王均亦,竟然喜極而泣。
“王先生,你終于回來了。”
“張伯,你們這是怎麽了?”張伯抹了抹眼淚,“昨天晚上,外面好多鬼飄來飄去,可把我們吓壞了。要不是你布下陣法,我們肯定就被鬼吃了。”
王均亦悚然一驚,“有這種事?”
“對啊,都快把我們吓瘋了。”
“明天就沒事了。”王均亦沉吟片刻,道:“看你們的樣子,昨晚肯定沒休息好。抓緊睡覺吧,要不然今天夜裏,就不能睡了。”
他們靠着沙發上,久久不能入睡。
王均亦摸出小笛子吹奏一曲安魂咒,安撫他們的心靈。幾分鍾後,他們呼吸逐漸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