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很長又很窄,小七他們足足爬了半個小時才看到光亮,一出地道,幾人都是大口呼吸着空氣,在地道中,可是把他們憋壞了。
被偷的屍體中,兩具女屍,一具男屍。女屍年紀都不大,先前在醫院小七看過記錄,都還沒有超過三十歲,男屍的年紀大一些,已經五十幾歲了。
“胡警官這裏是什麽地方?”小七掃了掃,周圍的環境極爲陌生。
“這裏應該是醫院旁邊的一塊空地,看來偷屍賊是早有預謀,挖這麽長的地道,隻爲了偷屍體,還真是辛苦他們了。”八字胡警察淡笑道,眼中卻是閃過冷意。
“劉隊長,你認爲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麽?”八字胡警察看着劉隊長問道,此人是陳局請來的,自然不能冷落人家。
劉隊長整了整衣領,道:“偷屍賊煞費苦心偷屍體,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資料中兩具女屍年紀都不算很大,很有可能被賣到山村配陰婚,所以我建議從山村查起來。”
小七看到八字胡警察投來的目光,點了點頭。眼前的劉隊長竟然知道配陰婚,看來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不然陳局長也不會從鄰市請來協助辦案。
有些地方,人年少夭折,會有陰魂不散的說法,就有民間術士說,年少夭折尚未婚配的死者,需要舉行一場陰婚,一則是讓死者安息,二則可以個家裏沖喜。
配陰婚,必須兩人都已經身死道消,而且年紀要相仿。在古代,配陰婚算不上什麽稀奇的事,但在科技文明的現代,這種事情就是封建迷信。
“我們去最近的村裏問問,看看有沒有那一家辦喜事。”小七對着八字胡警察說道。
“上車。”八字胡警察打了一個電話,沒幾分鍾兩輛警車開過來。
溪源村,距離西川市不算太遠,開車過去也就兩個小時。進入溪源村後,路就變得不是很好走,一路颠簸之後,終于是到了目的地。
“小劉,你到處看看有沒有可以吃飯的地。”八字胡警察看了看時間。小劉點了點頭,不一會回來,說前面有一個簡陋的飯館。
飯館的确相當簡陋,全部是棚子搭起來的,裏面倒是有不少人在吃飯。八字胡警察已經把警服脫掉放在車上,村民看到走過來的八九個人,也隻是看了看。随意點了七八個農家小炒,一人一碗米飯,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
“隊長,要不要我去問一問村民?”一位警察低聲說道。八字胡警察一聽,揮了揮手,道:“不用!”
就在幾人吃完休息時,一個騎着自行車的中年人停在飯館門口,“老李,好了沒有?”
“來了!”飯館裏傳來一聲,一個五十幾歲的人走了出來,手裏面還提着一個紅紙包裹的東西,等到幾人走後,小七一個人走到飯館老闆旁邊,問道:“老闆,剛才那兩個人是幹什麽的?”
“你是?”老闆是同樣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人,正在算賬,擡頭看着小七。
小七一笑,“我就是好奇,看他們穿得很幹淨,好像是去參加什麽吧。”老闆看着小七一臉笑容,并沒有什麽壞心思,點點頭,“他們是去喝喜酒。”
“喝喜酒?天已經快黑了,難道溪源村還有晚上辦喜事的習慣?”小七嘴上如此問道,心裏卻是暗自好奇,晚上喝喜酒?無論什麽地方都沒有這個習俗,除非配陰婚。
“我也不清楚。”老闆搖了搖頭。小七想了想,“老闆你知道他們到那裏喝喜酒嗎?”
“村頭!”老闆說了一句,繼續埋頭算起賬。小七謝了謝老闆,走到八字胡警察身邊,道:“我們去村頭!”
八字胡警察站了起來,“是不是問出些什麽了?”小七點點頭,看着一位警察,“你去找個村民問一下,溪源村最近幾天有沒有白事。”
先前出去的警察走了進來,小七急忙看着他,“有沒有?”警察一點頭,說道:“聽村民說,村頭村長家的兒子,前兩天喝醉酒摔到溝裏,沒有救回來。”
前幾天還是白事,現在變成喜事,這件事很不正常,除了配陰婚之外,小七想不出其他原因,“你知道怎麽去嗎?”
村頭,此時張燈結彩,雖然是陰婚,但依舊是按照正常的儀式舉行。讓小七驚訝的是,一個陰婚竟然能請來這麽多人,如果沒有錢,這種規模的喜事恐怕是沒辦法舉行的,村長果然是村長。
小七一行人徑直來到酒席間,随意找了幾個位置坐下,卻是很靠近屍體的位置。陰婚最大的區别,婚禮上所有人都是哭喪着臉,尤其是新郎的父母,溪源村的村長,眼眶濕潤,一副強顔歡笑的樣子。
小七不得不感歎,還是農村人辦事動作麻利,中午丢失的屍體,晚上就一切都安排好了。小七站起來,微微整理衣服,眼睛卻是看向大門外,躺着兩具屍體,此刻用白布蓋着。在屍體周圍,點着不少蓮花燈,散發着幽幽的光。
在場雖然不少人,但小七相信沒幾個能吃飽的,有兩具屍體躺在那邊,任誰也沒有多大胃口。此刻,屍體被白布罩住,面容看不到,還無法确認是不是第一醫院太平間的屍體,所以隻能按兵不動。
“怎麽樣,能不能确認是醫院丢失的屍體?”小七坐下,八字胡警察低聲問道。
小七搖搖頭,“屍體被白布蓋住,沒辦法看清面容,隻能等他們将屍體搬進屋裏的時候。”
沒一會,終于開席了。小七一行人已經在小飯館吃飽了,隻是夾了幾口菜,嘗嘗味道。現在雖然是冬天,屍體也發出屍臭,小七吸了吸鼻子,又站了起來,目光再度看向屍體,手指伸進褲袋,夾出一張符紙,默念咒語,“敕!”
一陣風突然在屍體旁邊刮起,兩具屍體旁邊的蓮花燈被吹熄幾盞,男屍身上的白布被吹了開,突然升起的風,讓得所有人一怔,不少人都是害怕的挪了挪位置。
“兒啊,娘知道你死的委屈啊···”新郎的母親,跑到新郎屍體邊上,大聲嚎哭起來。
小七心裏暗道可惜,看似村長親戚的人,走了過去扶開新郎的母親,然後掏出火機将蓮花燈點燃。小七眉頭微皺,感覺有人一直盯着自己,擡頭掃過四周,發現一個老頭子正陰翳的望着小七。老頭看到小七望着他,急忙低下頭吃飯,小七隐隐感覺這老頭不簡單。
“有沒有看到女屍的真面目?”八字胡警察低聲問道。
“沒有!”小七假裝拿起筷子吃菜,眉角瞥向那老頭子那邊,發現那老頭果然正盯着自己,臉上帶着滲人的陰笑,突然小七趴在八字胡警察的耳朵邊,嘀嘀咕咕的說着。
“好!”八字胡警察一點頭,看向身邊的兩個警察,還沒等八字胡警察說話,先前一直盯着小七的陰翳老頭突然站了起來,手指着小七一行人,大叫道:“他們要搶屍···”
果然,一雙雙充滿怒火的眼睛望了過來,陰翳老頭對着小七陰冷一笑,小七心裏也是冒火,竟然被那老頭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