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是陣法成功的提示,凡是達到一定高度的法術都會‘請天’,請天若是不成功,陣法的力量會小上許多。就好像小七布置的陰陽殺鬼陣,他雖然‘請天’,但卻沒有成功。
‘請天’之後,七盞蓮花燈突然大亮,光芒照耀的小七身上。小七眉心處的紅點也是散發着紅光,赫然與小七命燈的光芒一模一樣。
‘請天’成功的瞬間,幾乎所有道行達到一定地步的人都是猛然擡頭,看向終南山的方向。
“究竟是誰?竟然達到這種地步,逆天改命?此人道行隻怕以至聖位。”不少人面露震驚之色。
終南山主峰,太乙山的一座道觀中,一個身穿道袍,手持拂塵的白須老者,睜開眼睛,“王天元,何首烏落在你手中你以爲貧道當真不知?你弟子乃是天命之人,貧道若是阻止,隻怕會遭天譴。隻能随你去吧,希望日後他能以蒼生爲重。”
南鬥雙星突然光芒大盛,一縷光華從天而降,籠罩小七全身。七盞蓮花燈散發着幽幽的黃光,王老頭臉帶笑意的看着一切,他就知道小東西命不該絕。
南鬥雙星光華降世,破道觀周圍那些原本枯萎的植物,此刻竟然變得綠油油,那是南鬥雙星的延年生命的光華所緻。北鬥雙星似乎不甘示弱,閃爍紅色光華。
七盞蓮花燈光芒在黃與紅之間閃爍,王老頭臉色微變,他沒想到北鬥雙星竟然如此不識擡舉。但天鬥不是他能插手的,隻能無奈的看着蓮花燈,聽天由命。
三天時間過去,王老頭眼中出現血絲,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蓮花燈,雖然南鬥雙星光華減弱,但小七的身體依然緩慢的恢複着,現在已經是中年模樣。
七天六夜,小七依舊恢複到了二十七八歲的模樣,七星蓮花燈中的紅光隐隐占據上風。王老頭輕歎一聲,已經過去七天六夜,隻要七天七夜時間一到,小七命燈不滅,此次借命便是成功。若是不幸熄滅,小七會因此喪命。
七星命燈,本就是逆天奪壽,成則長生,敗則死亡!
今夜,是關鍵的一夜,出不得半點差錯,否則将前功盡棄。小七安靜祥和的躺着,接受着生命的光華。
盤坐的王老頭突然站了起來,臉色大變,“不好!”他話音一落,七盞蓮花燈中紅光四溢,小七命燈的火苗一下子變得搖搖欲熄,而小七恢複的面容,竟然在迅速變得蒼老。王老頭急得團團轉,但這種事情他根本無能爲力。
“阿彌陀佛!王小七施主爲渡冤魂,耗盡全身精氣,此乃大功德,我佛慈悲!”戒色和尚全身突然發出祥和的佛光,王老頭猛然擡頭,在天空中,黑色的夜空,突然出現水桶大的金色光華照耀在小七身上。
“佛力?!”王老頭驚訝的盯着戒色和尚,如此偉岸的佛力,必然是從西方極樂世界接引而來,眼前佛法與小七道法相仿的和尚,竟然有這等本事,“看來他的來曆不凡啊。”
有了偉岸佛力的光華,七盞蓮花燈中閃爍着三種光芒黃、紅以及金色。佛力的突然出現,讓得三者保持平衡,佛力以及黃色光華注入到小七命燈中,他的容貌開始快速恢複。
月落日升,黑夜很快過去。紅日從東方升起,帶着氤氲的紫氣。
“七星續命燈,收!”王老頭盤坐在小七正上方,雙手結印,而後猛的一收。與此同時,七盞蓮花燈瞬間熄滅,小七恢複到原來的模樣。
“道長如何?”戒色和尚走了過來,小聲問道。
“成功了!”王老頭緊繃的臉,終于笑開顔,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後,小七依舊緊閉雙眼,王老頭這下坐不住了,把着小七的脈搏,脈搏蒼勁有力,比起小七沒受傷之前還好,但爲何沒有醒過來。
“道長他怎麽還沒有醒過來?”戒色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問道。
王老頭眉頭微皺,“脈搏蒼勁有力,受創的五髒六腑也完全恢複,爲什麽醒不過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七不知道外界發生什麽事情,他站在黑潭邊上,看着沉入潭底的女孩。這個畫面,不斷重複,他想要離開,但感覺自己好像被束縛在原地不能動彈,就這麽看着悲劇一遍接着一遍上演。
“師兄救我。”哀求的聲音沖擊着小七的心靈,他本想伸手拉住女孩,但卻從女孩手掌間穿過。
“該醒了吧,貧道也得找王天元算一下何首烏的賠償去了。”終南山的藥圃中,一個老道士彎腰采着藥材,嘴裏不停的嘀咕道。老道正是全真教的掌教,玉陽子。
玉陽子提着一籃子藥材,走出道觀,身體靈巧的在山間跳動,僅僅十餘分鍾,他已經來到山腳下。王老頭看見玉陽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指着玉陽子,“老道士你來幹什麽?我可沒有上山拿東西。”
“哼,王老頭你沒有拿東西?那我菜園子裏八百年的何首烏去哪裏了?”玉陽子冷哼一聲,指着王老頭說道。
“反正我沒有拿過你的何首烏。”王老頭腦袋一偏,看也不看玉陽子。
“你拿過!”
“我沒有!”
“拿過!”
“沒有!”
戒色和尚呆滞的站在一旁,眼前的兩個老人都是隐世高人,現在卻猶如潑婦罵街一樣對罵起來,他摸了摸腦袋,他感到自己腦袋還不夠大。
“道長,何首烏是我采的。”戒色和尚行了佛禮,小聲說道。
玉陽子看着戒色,笑道:“小和尚跑得倒挺快的。”聞言,戒色尴尬一笑,當日他在菜園子采了何首烏,一個老道追了出去,他撒腿就跑。
“王老頭,今天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我是來看看我徒兒小七的。”玉陽子看着王老頭戲谑說道。
王老頭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跳了起來,指着玉陽子鼻子大罵:“放屁,小七是我的徒弟。”
“小七是吃我全真教的齋飯長大的,當然是我全真教弟子,那也就是我徒兒。”
王老頭恨得牙癢癢,揮着拳頭沖了過來,玉陽子也不甘示弱,兩個老道士扭打在了一起,抱着在地上滾來滾去,基情無限啊。
戒色和尚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走到一旁坐下開始念經。王老頭和玉陽子扭打半天,兩人才罷休。玉陽子身上的道袍變得髒兮兮,他走過來爲小七把着脈,眉頭微皺,“脈象蒼勁有力,精氣神飽滿,爲什麽還沒有醒過來?”
王老頭走過來,歎了一聲,“我也不知是何緣故?隻能讓他自己蘇醒。”
黑水潭邊,小七雙手結印。潭中的女孩突然竄了出來,大叫道:“你爲什麽不救我?爲什麽。”恐怖的面孔,将小七一下子吓得彎腰坐了起來。
“小東西,你終于醒了。”王老頭看着坐起來的小七樂呵呵的道。
“老頭,你巴不得我醒不過來是不是?”小七看着王老頭猥瑣的笑容,笑罵道。
“嘿嘿,那裏。”
“老頭我昏睡多久?”
“從醫院回來,到現在,你昏睡剛好九十天!”